昨夜宿醉让梁驹现在还头疼不已,太阳穴总是突突跳的疼,他用力揉着希望能够缓解一些。
梁驹端起茶碗,大口灌下,然后猛地将碗扣到桌上,震得趴在对面座位上一个猴精似的人差点掉到桌子底下。
“哎呦我去!”坐在梁驹对面的人,擦了擦流满半边脸的口水,一脸委屈道,“梁哥,地震了么?我睡得正香……”
“老子脑仁已经够疼的了,你丫再给老子摆出那副要死不死的恶心模样,看我不打到你清醒为止!”梁驹从两边的太阳穴处腾出一只手,慢慢地握成拳头。
“梁哥,别激动!这不是因为昨晚通宵喝酒嘛,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困了……嘿,嘿嘿。”
梁驹看着对方一副害怕求饶的模样,很是滑稽。再看看自己头昏脑胀的窘样,忍不住感慨道:“昨晚竟然喝断片儿了,哎,体力真是大不如前诶,这要是搁当兵那会儿,我现在照样揣着刀去摘人头。”
猴精边给梁驹已经喝光的碗里倒茶,边恭维道:“可不是,梁哥昨晚还说什么‘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什么意思啊?我没懂。”
“嘛,我也不懂哇,就记得以前读过私塾的几个弟兄借着酒劲经常嚷嚷,我听着里面有马有虎的,一听就像是写打战的。”
只见,猴精此时故意掩饰奸笑道:“嘿,梁哥昨晚除了提起当年的事儿外,还说了些女人的话……”
梁驹不耐烦道:“老子提女人那不是比提裤子还利索,有什么好神经兮兮的。”
说完,梁驹已经起身离开茶摊,大摇大摆地向集市走去。脸上的不适一扫而光,猴精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话说这北鸣城陆家是云渊国望族,自起家以来,陆家的置业涵盖了大米、制船和纺织,尤其是陆家的船业,几乎垄断了云渊国的海上交通。因此,即便到了今天,陆家仍然受到云渊皇家的器重,在云渊的过往朝代中,甚至有公主被指婚给陆家。
如今的陆家有两位当家人,一位自然是大老爷陆谦,也就是陆闻书的父亲。陆谦成家之后便接管了家族的所有产业。陆谦的妹妹和一位有才干的年轻人相恋,在陆谦的撮合之下,陆家的长辈也接受了这位家道中落的望族后裔。但作为成亲的唯一条件,年轻人必须放弃原有的身份和姓氏,入赘陆家。
这位年轻人就是现在的陆二老爷陆衍舟。
梁驹是北鸣城陆二老爷府上的护院,五大三粗的形象和一身的蛮力,再加上参军的经历,让他在陆府众多护院中混得了一席之地。
“梁哥今天又往沁芝巷走哇。又想见月柳庄的姑娘们?”猴精露出了贱兮兮的笑。
“赵六,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梁驹望着月柳庄姹紫嫣红的大门,幻想着当夜幕降临之后,自己徜徉在众花海之中,不免有些飘飘然。
往巷子的深处走去,茶楼上的吆喝声似乎也有了各家的韵调,即便是在嘈杂的叫卖声中,茶楼的常客们也能够听声辨出此时上的是哪一道早点。
罗进和颜离裳此时就坐在其中一间茶楼上的靠窗位置。颜离裳发现,自从昨晚师父从莫寻客栈回来后,就变得心事重重。但从他一反常态地到茶楼吃早点这一行为来看,他应该是要对自己的“猎物”采取行动了。
想到这,颜离裳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
她注意到师父一直在看楼下的街道,直到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的眉毛不经意地挑了挑。
颜离裳顺着罗进的视线,然后她看到了一位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