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靖王连夜离去之后,付赢然却突然决定要回夜阑,由于担心端木原夫妇无人照应,于是就派人在半道上将端木靖拦了回来,让他帮着镇守天水国一段时间,顺便保护端木原夫妇的安全。
本来付赢然是打算将雨留在天水国守护呼延浩泽的,可是端木靖说呼延浩泽留在天水国皇宫内,身边有天一庄这么些高手守着,他的安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付赢然独自前往夜阑帝都,一路上必定会很危险,身边没有人照应也不行,于是端木靖就让雨跟着付赢然来了帝都,而他自己镇守天水国。
也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否者付赢然那日在宫外遇刺,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只是这会儿天水国内除了天一庄的势力之外,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派,天水国原先虽然也有军队,可都是些不堪一击的软蛋,更何况天水国的降兵他们也不敢用。
付赢然只要一想起天水国现在的状况,心中就万分焦急,于是她就命春桃赶紧伺候她洗漱,她要去金銮殿上与群臣商议,当初呼延明朔的封后圣旨上可是明确的写着,要她协助帝王,统御六宫的,只不过她回宫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付赢然从来就没有在众臣面前露过脸。
现在天水国出了这样的大事,夜阑国的太子殿下也被困其中,这已经是涉及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了,所以就她今日必须上朝。
春桃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急忙手脚麻利的替付赢然将皇后朝服穿戴整齐,付赢然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觉得并无不妥之后,才带着四大丫鬟急匆匆的往金銮殿去了。
此刻呼延明朔正在与群臣商议统一货币和管制军队的事情,正说的兴起,就听见殿前侍卫高声喊道:“皇后娘娘到”。
随后就见付赢然急急火燎的走进来,对着呼延明朔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虽说私下里两人都是以你我相称,也用不上这些虚礼,可此刻是在金銮殿上,面对满朝的文武大臣,他们的关系就不只是简单的夫妻关系了,还有君臣之理,该有的尊重是一点都不能少,否则他帝王的尊严何在?
所以付赢然就恭恭敬敬的给呼延明朔行了一礼,之后才说道:“皇上,臣妾今日匆忙上朝,是有急事相商,还请皇上暂缓议事,臣妾之事十万火急。”
虽然付赢然已经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呼延明朔还是看出了她的焦急,当即就让人在自己身边摆上一把刻着凤凰腾飞的椅子,这是一早就为她准备好的,一直都是摆在这大殿上的,现在只要搬出来就好,随后又让小乙子将她扶过去坐下之后,才开口问道:“到底出了何事,皇后且慢慢说来。”
不是呼延明朔冷漠,明知付赢然心中焦急,仍然还在故意摆谱,而是在他心中付赢然的声誉重于一切,不管发生了多么紧急的事情,都不能让付赢然受到一丝的怠慢,特别是此刻面对满朝的文武大臣,就越是不能将喜怒形于色,这是每一个上位者必需要适应的。
好在付赢然本来就是生长于大魏皇室,对于呼延明朔的做法她是理解的,于是她也只能尽量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任由小乙子牵着她在呼延明朔的身边坐下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本宫今日突然到来,打断了各位议事,是本宫的不是,只是此事的确耽误不得,此事虽说是皇上的家事,可也是我夜阑的国事,所以本宫才会拿到这金銮殿上来说,还望各位爱卿见谅。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本宫身边的丫鬟收到天水国送来的奏报,说是有大批的人马正在向天水国靠拢,本宫相信众卿也知道,这天水国虽然不是我夜阑的属国,可是咱们夜阑国的太子此刻却在其中。
并且还是那天水国名誉上的皇帝,只不过是差了一个登基大典罢了,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夜阑国名正言顺的太子,是我夜阑万里河山下一代的君主,此刻他身陷险境,咱们夜阑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理,不知各位爱卿对此可有其他见解?”
付赢然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看着众臣,这最后一句话虽然是问句,可之前她都已经把话说死了,夜阑国怎么说也无法置身事外,当初呼延明朔在登基之时就亲口说过,封付赢然为后,立呼延浩泽为太子,而现在夜阑国的太子被困天水国,若是夜阑不出兵相助,日后必然会遭人诟病。
然众臣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各人都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虽说这呼延浩泽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血脉,可是他的身上毕竟还流着一半的大魏血脉。
当初皇上立他为太子本来就是不顾众臣反对执意而为的,而这位太子殿下不但不在夜阑宫中好好学习治国之道,反而还跑到那天水国做了皇帝,这就令群臣更加不满了,现在他被困天水国,皇后娘娘却要让夜阑出面解围,众臣心中就越发不满了。
有的人甚至希望呼延浩泽永远留在天水国,不要回到夜阑来,至于夜阑国的继承人,虽说当今皇上并无其他子嗣,可毕竟皇上还年轻,目前后宫中又还有好几位嫔妃,相信总有一天皇上还会有其他的子嗣,到时候不管是那位妃子或者夫人所出,只要他身上是流着纯正的夜阑血统,都可以立为太子。
所以这些人大都持反对意见,这其中又数右贤王最为突出,因为他的女儿肖雅还在宫中,又是目前除了皇后以外唯一一个上了皇家玉牒的的妃子,听说皇上还让她掌管着西宫,还给了她可以随意出入东宫的令牌,如此看来,皇上对肖雅是特别的,凭着这份特殊的感情,相信总有一天肖雅是可以代替付赢然的,到时候夜阑国仍然还是他肖家说了算,所以他比谁都不希望呼延浩泽回到夜阑。
于是他就站出来说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您说天水国的皇帝是我夜阑国的太子,这话不妥,当初那只是皇上的随口一言,并无圣旨发下,他呼延浩泽也并没有当面受封,所以确切来说,他还算不得我夜阑国的太子,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我夜阑国的一位皇子,而我夜阑还范不着为了一个皇子与其他各国为敌,所以老臣不建议插手此事,还望皇上慎重考虑。”
右贤王说完之后就退回自己的位子上站着,也不去看呼延明朔的表情,他知道此刻的呼延明朔肯定是愤怒的,但是他同样也知道他所说的这些话必定会得到群臣的赞同,只要大家一致反对夜阑出兵,到时候就算是为了大局着想,呼延明朔也只能对此事袖手旁观,毕竟众怒难犯。
果然他才退回自己的位子,就有不少人站出来道:“臣复议”“臣也复议”。
然而他们的打算注定了要落空,因为这个朝堂上不光是有他们的人,还有很多呼延明朔的心腹,在他们的心中,呼延明朔的意愿高于一切,因为他们大多都是跟着皇上皇后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所以在他们看来,呼延浩泽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并不是其他人可以代替得了的。
对于这些年付赢然的付出,木海是看得最真切的,于是他就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右贤王这话也不怕让人寒心了吗?呼延浩泽乃是皇后娘娘正宫嫡出,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历来朝廷立嫡立长,不论怎么说,他的太子之位都是名正言顺,试问有哪个国家可以看着自己的太子被困仍然还能无动于衷?右贤王说这些话不觉得不妥吗?
再者天水国虽然不是我夜阑的属国,可它却是皇上当初赐给皇后娘娘的封地,这事但凡军中之人都有所耳闻,右贤王不信可以去调查,它即是皇后娘娘的封地,那自然也在夜阑国的庇护范围之内,现如今天水国出了大事,我夜阑于情于理都该伸出援手。”
木海现在顶替他的父亲,成为了夜阑国的大将军,也是夜阑军中最高的掌权者,所以他的话可是代表着整个夜阑大军的态度,朝中众人见他也是有所忌惮,他这话才一出口,自然也得到了呼延明朔一派的全力支持。
当即雷雨就附和着说道:“大将军所言甚是,暂且不说他呼延浩泽的太子之位是否名正言顺,可他是皇上的子嗣这点毋庸置疑,哪有儿子受困,老子冷眼相看的道理?臣是个粗人,不懂那些个弯弯绕绕,臣只知道若是我自己的儿子被困,臣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去救他,哪怕最后同归于尽,臣也绝不让他孤立无援。”
说完之后他就扫了在场的众臣一眼,眼中满是愤怒,没想到这夜阑朝堂上站着的竟然是这样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平时没事的时候,一个个削尖了头往上爬,一旦出了事情,就只会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
特别是右贤王,按照辈分,呼延浩泽还要喊他一声舅爷,这样的话他也能说得出口,真是不要脸,不过也难怪,人家连亲生女儿的幸福都能牺牲,更何况一个侄孙,于是他就瞪着右贤王看了好一会儿,才愤愤的将眼光收回来。
而高位上的呼延明朔赞赏的看着两人,心中无比欣慰,当即就不给其他人反对的余地,直接就开口说道:“大将军和雷统领所言也正是朕心中所想,作为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孩儿都无法保护,如何对得起父亲这个称谓?一个帝王若是连自己的领土都无法保全,那又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朕再说一遍,呼延浩泽是朕的儿子,是皇后正宫嫡出,是我夜阑国唯一的太子,朕的儿子,朕不但要救,朕还要亲自去救,朕这江山是我夜阑国千万儿郎用性命拼杀出来的,朕寸土必争。
传朕旨意,着大将军木海为前锋,即刻前往军营点齐十万人马随朕出征天水国,势必要救出太子,保我夜阑国领土完整,另外,朕亲征期间,夜阑一切事务交由皇后全权处理,丞相兰正从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