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和付赢然在听见声响之后,都回头看向门口,只见端木原整一脸疲惫的走进来,付赢然见了,立即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扶着他在上位坐下之后,才问道:“义父您怎么来了?我们正打算派人去请您呢,没想到您就自己来了,这下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了,听义父的意思,义父并不反对我刚才提出的计划了?”
“嗯,我同意你的想法,咱们就先从夜阑帝都下手,只有保住你的地位不被动摇,我天一庄才能一直高枕无忧,再说了,他们夜阑的这些君君臣臣的,似乎也太空了,每日闲的无事,总是想着制造事端,硬生生的逼得我父子分离,老夫若是再不找点事情给他们做,只怕他们都觉得我天一庄是个任何人都能拿捏的软柿子了。”
想他端木原在江湖中多少也是有些来头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啊,这夜阑国也太不是东西了,需要人家帮助的时候,说得比唱的好听,一旦利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虽说当初呼延明朔答应了用天水国的统治权来抵消这些年天一庄所付出的花销,可是,现在这天水国完全是凭着他们自己的本事拿下来的,根本就是与他夜阑国毫无瓜果。
也就是说,他夜阑过还欠这天一庄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他们不仅不知道感恩,竟然将付赢然逼出了夜阑国,现在更是时刻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若不是为了付赢然,他老早就下令将那些夜阑派来的探子都收拾了,既然现在付赢然自己提出来要收拾夜阑国,他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付赢然听他这样说,心里也知道,这会儿义父的心情只怕是很糟糕的,所以她就想着,是不是应该去将端木靖请来,毕竟商量这样的大事,不管怎那么说,都还是应该要保持着清晰的头脑,于是她就对着端木原说道:“义父所言有理,夜阑的君臣实在太空了,咱们应该找点事情给他们做做了,只是义父年事已高,女儿也不忍心让您太过操心,您既然已经同意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义兄处理就行了。”
说着,她就对站在门外的宫女吩咐道:“来人,赶紧去将靖王爷请来,就说本宫找他有事。”
见付赢然这会儿又要去找端木靖了,端木原这下心情就更加不好了,难免对付赢然也不友好了,当即就不阴不阳的说道:“真是难为了你还记得靖儿啊,看来这有些毛病也是会传染的啊,这鸟尽弓藏的手段,你可是跟着呼延明朔学了个十层十啊。
靖儿的事就不麻烦你费心了,他昨夜就已经离开了,好在你手上的势力也发展起来了,地位也得到稳固了,确实也不需要他了,他现在离开反正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你们看着办就是了,我天一庄的势力我可以任由你们利用,我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夜阑过必需要给我天一庄一个交代,天一庄这些年的付出,可不能就这样打水漂。”
端木原这话说得是有点重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付赢然说话,现在的他,心中是有气的,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情,他也是有所了解的,这天水国的皇宫中,可不是只有他夜阑国的探子,他天一庄作为天下第一桩,情报来源自然是不会比别人差的,所以,只要他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就知道了昨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经过。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付赢然竟然能够在明知靖儿心意的情况下,当着他的面与呼延明朔亲热,完全不顾及靖儿的感受,这还是他看着长大的付赢然吗?什么时候她的心肠竟然变的如此坚硬了?
端木原不禁又想起了这几年儿子对她的默默付出,就越发的心疼自己的儿子了,所以这会儿他对付赢然说话的语气也就变得刻薄起来了。 而付赢然听了他的这些话,心中也开始有点慌了,在她的记忆中,义父一直以来对她都是疼爱有加的,何曾有过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看来昨日的事,她真的过头了,还有义父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势力又跟端木原有何关系,她怎么就成了鸟尽弓藏的无义之辈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
于是他就满脸疑惑的问道:“义父何处此言?女儿怎么就成了那鸟尽弓藏的无义之辈了?昨日女儿确实是故意当着义兄的面与明朔亲热,可是我的目的也只是让义兄早日死心,好去寻找他自己的幸福而已,难道义父也觉得女儿做错了么?难道女儿还要继续给义兄留下念想,继续耽误他的终身幸福吗?”
见付赢然说的这样的理所当然,周清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就代替端木原开口说道:“大小姐,本来呢,这是你们的家事,属下不好多嘴,但是,属下觉得,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少主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在你如此伤害他之后,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们庄主。
大小姐难到就不觉得,您手中的这些势力发展的也太顺利了吗?难道您真以为做生意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吗?只要投入几个钱,就可以一本万利了吗?且不说您只是派了两个丫鬟出面打理,就是您自己出面亲自打理,难道您就认为,凭着你们几个女流之辈,在如此的短短几年内,就能将你那二十万辆银票变成了这盘根错节的势力网吗?
大小姐, 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的,好运气也不会一直光顾任何人的,哪怕您是夜阑国的太子妃也不例外,这些年,少主一直在暗中帮你处理掉了多少可能遇到的麻烦,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甚至于还将我们天一庄原本的势力也转到你名下去了,为的只不过是让你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有能力自保,他可是您却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就连属下都有点看不去了,你这样做,跟呼延明朔有何区别?同样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这周清怎么说也是天一庄的人,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偏向端木原,更何况,付赢然的做法确实是让天一庄的人看不下去了,虽说她为天一庄争取到了天水国作为避风港,但是这几年,为了支持夜阑国的这场战争,天一庄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本来大家也都是看在付赢然的份上才会插手此事的,不料大小姐现在竟然会变得如此绝情,虽说当初少主确实上了她,可是这些年少主为她做的这一切,早就可以抵消当初对她的伤害了,她可以拒绝少主,可也不一定要做得如此过份呀?
听完周清的话,付赢然当场就愣住了,是呀,确实是自己疏忽了,这些年她只顾着将精力都用到呼延明朔身上去了,忽略了很多细节问题,也难怪她手下的这些人越来越能干,她手中的势力越来越稳固,中间完全没有出现过别人所说的那些困难,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替她将麻烦挡在外面了,是有人在默默的替她撑起一片宁静的天空。
而这人却是自己一直忽视掉的义兄端木靖,想到这里,付赢然的内心是纠结的,因为这个人情她还不了,想起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她虽然惭愧,但是却不后悔,因为只有让他彻底死心,他才有机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直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至于他的这段感情,她只能在日后适当的时间里偿还了。
于是,她就对着端木原和周清说道:“对不起,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这些年确实是我疏忽了,对于义兄的付出一无所知,但是对于昨日之事我并不后悔,因为只有让义兄对我彻底死心,他才会放手去追求他自己的幸福,当然,我付赢然也并非无情之人,对于义兄的大恩,我日后自然会从另外的地方偿还于他,伤害他不是我的本意,但这是他必需要承受的,在此我也只能说声抱歉。
好了,这件事我心中自有定论,既然刚才你们也同意了我的想法,那咱们接下了就先把夜阑那边的事情处理了吧,毕竟先在咱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清,麻烦你将义父送回去,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的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现在她的心里很乱,端木靖的默默付出,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毕竟他们之间有过这么一段不愉快的过往,现在他这样做确实是打乱了她的思绪,她付赢然并非木偶,面对这样一段无法偿还的感情她是慌乱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给他物色一个靖王妃,好让他将这段已经逝去的感情转移了。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精力去操心这件事,她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了,然后才有机会去关心别人的事情,于是她讲自己关在房里一个下午谁都不让靠近,到了傍晚,太阳都下山了,她才让人去将自己手下的人和天一庄的管事都叫来,打算将自己的决定传达下去,并安排好他们需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