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平和五年四月，长安

新制推行已经过了近一年了，这些日子，刘瑞的实力正在稳步提升，人口因为同化羌人，也增加了不少。

除了第一次去草原，之后每一次刘瑞都尽量的少制造杀戮，而是开始掠夺人口，将羌人直接掠夺到大周境内。

愿意做周人的羌人自然被分配了田地、住处，也登记好了户籍，至于不愿意做周人的，则被刘瑞押去做苦力，代替百姓的徭役，也算是为关中减负。

刘瑞书房，六牧、顾清、关化、吴链并排而坐。

刘瑞开口道：“如今我们的实力正在稳步增长，治内也都基本稳定下来，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下一步怎么走，是开关东出，取河西，还是南征巴蜀？各位先生有何良策，还请指教一二。”

就在众人思索之际，关化率先开口道：“在下以为，我军之后当开关东出，拿下河西之地，届时，大河由界河成为内河，我军便为刀俎，中原诸侯尽皆鱼肉，对我军以后逐鹿中原有好处。”

刘瑞点了点头，觉得颇有道理，若是夺得河西，那以河西的地理优势，河东也就在望了，一旦占据整个河内郡，这不仅是关中的门户，也是日后开关东出的跳板。

此时顾清开口道：“骅氏之言，虽为良策，但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刘瑞：“那留芳有何良策？”

关化也对顾清拱手道：“还请留芳兄赐教。”

顾清说道：“河内之地乃是我军东出之跳板，此事不仅我们知道，关外的诸侯也知道，如今我们在关内韬光养晦，中原诸侯选择无视我们，可是我们一旦开关，那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引各路诸侯群起而攻之。

河东郡虽好，却也不是我们现在能够染指的，主公自起兵以来未尝一败靠的是什么，胜券在握之时仍谨小慎微，如今亦然，我们仍因谨慎稳妥为先，在下建议征巴蜀。”

关化说道：“巴蜀之地穷山恶水，巴蜀之民，凶悍刁蛮，征巴蜀何谈谨慎？且得地之后山川阻隔，道路不通，治理不便，何谈稳妥？”

顾清说道：“巴蜀确为凶悍之民，蛮僻之地，却并非无路可走，民风凶悍乃是因穷山恶水所致，且经过秦国到我大周数百年的治理，巴蜀民风早已趋于温和，远不如从前凶悍。

最重要的是，昔日秦将司马错曾言：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若得巴蜀，荆襄九郡便如同探囊取物，只要时机成熟，我们便可直接从蜀地出兵，直扑江陵，将荆州懒腰斩断，然后再从武关出兵直扑宛城，然后逐步蚕食荆北。”

顾清的分析让在场众人叹为观止，这是顾清第一次如此透彻的分析天下局势。

不过征巴蜀并非无忧患。

刘牧开口说道：“如今便只有一个问题了，蜀地乃是蜀王的封地，蜀王陈柏按辈分是天子的叔祖。

我大周以孝治天下，若是没有任何理由，随意攻打天子的长辈，这对朝廷不利，对我们更不利，也会让天下人心寒。”

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吴链开口说道：“主公，在下听说蜀王在封地内横征暴敛，搞得民怨沸腾，且陛下即位五年有余，从未有过一次朝拜，甚至连使者都未曾派出，这是否可以作为一个理由？”

刘瑞摇了摇头说道：“只怕不够，按大周祖制，所谓朝拜本就不是强制之行，且陛下即位以来，除了蜀王，其他的藩王也从未朝拜，至于横征暴敛，只要没有激起民变，朝廷就没有理由伸手。”

众人在此想到沉默，刘瑞突然间想到什么，不过并没有立即说出口，而是说道：“罢了，此事从长计议，你们下去休息吧！留芳留一下。”

众人答道：“诺！”

刘牧三人退下之后，刘瑞立即说道：“留芳，你立即派锦衣卫潜入蜀郡，我要知道所谓的民怨到了什么程度，一有进展立刻报我。”

顾清答道：“诺！”

刚要退下，刘瑞说道：“派卢剑星去，得力。”

顾清愣了愣，说道：“属下明白！”

———

卢剑星，字知恒，垕载十七年孝廉，文武双全，不过因为出身寒门，始终没有踏入朝堂，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人才被刘瑞挖到了，让他先加入自己的锦衣卫，并承诺有朝一日，必让他施展抱负。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对于卢剑星而言，刘瑞便是他的伯乐，不过这个伯乐很少用他，这让他郁闷了好几年，今天伯乐终于给他派了任务，而且他自然看出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心里暗自发誓，一定不会让自己的伯乐失望。

明天卢剑星就要前往蜀地了，此行可谓凶险万分，不仅仅是道路艰险，在蜀地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刘瑞的手是伸不过去的，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卢剑星的妻子抱着他两岁的儿子走了进来，看着正在收拾行囊的卢剑星问道：“这次又要去哪里？”

卢剑星放下行囊，伸手接过儿子哄着说道：“汉中那边世家有些动作，要我去监视。”

卢妻有些疑惑：“去汉中也就两三天路程，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东西？”

卢剑星愣了愣说道：“这次......是长期监视，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得准备得齐全一点。”

卢妻明显感到有些不对劲，不过性格温和的她并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开始关心起来：“就算有任务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还有，这都四月份了，马上该雨季了......”

卢剑星剑妻子在一边喋喋不休，说道：“好了，知道了，啰哩啰嗦的。”

说的话虽然是嫌弃，可是语气里却满含着爱意。

卢妻没有在唠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和孩子一起，等你回来。”

卢剑星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嗯”了一声，又开始忙碌起来。

卢妻没有再说话，抱着孩子走出书房，回到了房间。

卢剑星这才抬起头，看着妻子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他不敢告诉妻子这次去的是巴蜀，更不敢告诉她这次有多凶险，只能编出个谎言，至少让她不那么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