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平和五年初
如今天下格局已经大变。
刘瑞关中、凉州、汉中三地,坐拥崤涵之先,北御羌人,东据中原,南窥巴蜀,内部新制使得实力稳步提升,如今正积蓄实力,待天下大变,开关东出逐鹿中原。
而巴蜀的蜀王一直没有动作,俨然成为了一个打酱油的角色。
中原以陈秋最为强大,总督兖、豫两州直逼徐州,不过司隶乃是旧都洛阳所在,至少目下,即使司隶依然无主,天下诸侯除了刘瑞,也没人敢动。
长江以南,各大藩王也都在打酱油,积蓄实力,孟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荆北。
至于荆南,虽然各大郡守都表示愿意投靠,但是荆南依然处于高度自治,只是名义上归顺孟坼,而孟坼也不敢强行攻打,荆南的局势太过复杂,这些郡守在此经营了这么久,想要连根拔起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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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刘瑞带着自己的长子刘倬和刘缙的女儿刘葳来到了王畿家,两个小孩在一旁和王畿的儿子王仪玩得不亦乐乎。
不错,刘瑞开始准备勾引...呸,招揽王畿了,所以隔三差五的就往王畿家跑。
刘葳今年十三岁了,身为大姐头自然拿出了大姐头的气势,不过一直压不住刘倬,刘倬反而在三人中是一副老大的样子。
刘倬和刘瑞真不愧是两父子,刘倬身上的流氓劲深得其父真传,虽然年幼,但是撒泼打滚,整人捣蛋那是随手拈来。
院子里,三个小孩在院子里玩耍,刘瑞和王畿则在庭院的石案上下棋。
单论棋艺,刘瑞不比王畿强,但是刘瑞是老流氓,阴谋诡计曾层出不穷,无论正奇,只要能制胜的招式无所不用其极。
而王畿则是温润君子,棋风从头到尾都是堂堂正正的,自然会吃亏,而棋风也正好诠释了二人的性情。
一局毕,刘瑞说道:“润白,如今世道,如此棋风,真是难得也!”
王畿是君子,但是不傻,反而很精明,他说道:“太尉这是在挖苦我吧?说我不知变通。”
刘瑞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润白,我知道一种新的下棋之法,你可感兴趣?”
王畿:“愿闻其详!”
刘瑞开始摆了起来,不肖片刻,刘瑞便摆出了一局棋,王畿看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王畿开口道:“这黑白两字纷争,始于天元,绞杀厮杀在于中腹,俗语云:金角银边草腹肚,太尉不取势取地,一心绞杀,果然是大将风范呐!”
再接着看,他眉头皱了起来:“不过,这白棋四塞无气已成死子,太尉为何不提啊?”
刘瑞“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王畿说道:“太尉,你笑什么?”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刘瑞说道:“润白呀!此棋虽为黑白二子,却是以五子相连者为胜,彼此双方都要阻拦其五子相连。”
王畿一愣,低下头仔细看了起来,发现果然如此惊奇道:“世上竟有如此下法?”
刘瑞笑道:“世上亦有如此战法。”
王畿听出了弦外之音,皱眉问道:“太尉此话何意?”
刘瑞说道:“战国时期,公孙衍、张仪一人合纵,一人横强,便如这棋局,天下诸侯为白子,欲合纵,我为黑子,便要想尽办法阻止合纵。”
王畿说道:“可是如今中原诸侯相互征伐,如何能够合纵?”
刘瑞说道:“所谓乱世,并非无时无刻不乱,久乱即治,要不了多久,中原乱像便会平复,变成诸侯割据之像。
到那时他们就会想起,崤山以西,函谷关内还有一个朝廷,而这个朝廷便是他们实现野心最大的阻力,他们便会联合起来攻打朝廷。”
王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太尉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刘瑞说道:“还请润白助我。”
王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有传言说,太尉明为忠臣,实则志在天下,畿想听太尉的心里话,太尉志向究竟为何?”
刘瑞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王畿会问这个问题,他说道:“我之志向,合天下,止杀伐,治天下于大乱,解民困于倒悬。”
王畿显然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满意,他继续问道:“敢问太尉,是要治谁的天下,救何人之民?”
刘瑞说道:“这很重要么?治我华夏先祖之天下,救我华夏民族之子民,这个答案,先生满意否?”
王畿叹了叹气,他心里已经知道了刘瑞的答案,不过没有说破,他说道:“那王畿给太尉一个准话,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太尉一日为周臣,我王畿便帮太尉一日。”
说完他拱手向刘瑞施了一礼说道:“王畿拜见明公。”
听到明公二字,刘瑞还是有些失望的,这表示王畿虽然人刘瑞为主,但不会为刘瑞尽忠,这更像一种雇佣关系,若是王畿不满意,随时可以走,只是那样雇佣金。
不过他脸上混上一副笑脸说道:“润白,你我为至交好友,以后不必如此多礼,我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向你请教呢!”
王畿显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依旧是那副语气说道:“多谢明公厚爱,畿担当不起。”
刘瑞顿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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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在房间内,享受着怜儿的按摩,刘瑞却一直高兴不起来。
怜儿似乎感受到了刘瑞的失落,问道:“夫君似乎有些不高兴,因为什么能和怜儿说说吗?”
刘瑞:“不能。”
语气瞬间变得调皮起来,仿佛刚才的失落都是都是假的。
怜儿笑了笑说道:“是因为长安令吧?”
刘瑞顿时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怜儿说道:“你整天往长安令家里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刘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也是,我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自然都能看出来了。”
怜儿一边帮他按脑袋,一边说道:“怜儿不懂这些,只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夫君不也常说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事事如此纠结,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刘瑞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没想到,我家怜儿居然也有如此伶俐的口齿了。”
怜儿娇笑道:“还不是跟你跟久了,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呗!”
刘瑞哈哈大笑说道:“不说这些了,怜儿,咱们安歇吧!”
说完便灭了油灯,不过今晚,房间里没有传出不可名状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