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这话着实把百官惊着啦,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让刘瑞如此对待。
只听刘瑞说道:“大周从立国开始,太祖皇帝遍大肆封赏功臣,由此诞生了无数世家,享受着朝廷给予的特权。
若说开国功臣有此殊荣本无可厚非,但是其后代不思祖宗创业不易,不顾百姓苦不堪言,大肆横行乡里,兼并土地,贪墨敛财,以致民无田可耕,国无税可收,军无粮可征。
如此方才导致了青莲教之乱,就算如此,世家大族仍不思悔改,依然大肆兼并土地,如今朝廷刚到关中两年,关中能给百姓耕种的土地已是所剩无几,陛下,当此之时唯有改制才能救亡图存啊!”
刘瑞这话犹如惊雷,响彻在百官的心头,尤其是以张森为首的世家出身的官员,他们感到眼前一黑。
张森站起来说道:“太尉真是危言耸听,在坐的百官哪个不是忠臣?哪个不是奉公守法?就算有一二败类,也代表不了所有的世家,太尉怎能以偏概全?”
刘瑞反驳道:“是不是以偏概全,大家都知道,不需我来说,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改制,诸位不妨听听我制订的新制内容。”
不等别人说话,刘瑞拿出一个竹简大声念起来:“其一,均田亩,重新丈量土地,按一家之人口所分发土地。”
不得不说,这第一条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冲击,因为比家里的人数,寻常百姓是万万比不过世家的。
只听刘瑞接着念道:“其二,禁止土地交易,每人所有土地平均不得超过三十亩,禁止私自贩卖,若是灾年朝廷自有赈灾。
其三,摊丁入亩,取消人头税,朝廷税收不再以人数收税,而是以土地收税,每亩土地税收十税一。”
张森一愣说道:“十税一?太尉,历来朝廷税收皆是十税三,就算如此还仅仅只是维持收支,如今十税一,朝廷如何运转?”
刘瑞笑道:“司徒所说,乃事近百年才出现的问题,大周朝立国近四百年,前三百年此问题并不明显,为何近一百年便出现此问题了呢?”
张森冷哼一声:“请太尉赐教。”
刘瑞说道:“这便要说道新制第四条,一体纳粮,自新制施行起,藩王、世家、官员、豪强皆要纳税,若是与庶民同罪。”
此时黄琬站了出来说道:“太尉此法,是否有违背祖制之嫌?”
刘瑞笑道:“前三条亦有违背祖制之说,为何到了这第四条,廷尉令才站出来?恐怕不是因为违背祖制吧?”
黄琬说道:“太尉常说,议事不诛心,太尉指定的新制却有违背祖制,那无论目的如何,属下都说得。”
刘瑞冷笑一声说道:“好,既然阁下说祖制,那我就和阁下说说,太祖皇帝在时曾订下祖制,土地乃民之本,民乃国之基,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兼并土地,畜养佃户,经过数百年为何不见人拿这条祖制说事?”
黄琬一愣,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要是矢口否认毫无说服力。
只听刘瑞接着说道:“还有,先帝所颁布的推恩令亦是与祖制相悖,当时在座诸位可是大力支持啊,怎么会此时就开始拿祖制来反对我了?”
说完低下头,轻蔑的一笑,这笑容狠狠的刺进了这些世家大臣的心里,他们顿时感觉脸上如火烧。
黄琬说道:“太尉,先帝之推恩令乃是为了大周之稳定,不会让大周生出**,怎可同日而语呀?”
刘瑞顿时扭头看着他,一脸恍然的问道:“原来清丈田亩,编户齐民会让大周生乱,这些制度哪一个不是利国利民?谁会挑起事端?”
语气中满含着威胁,大殿内顿时一股凉风吹过,让一些胆小的官员打了一个冷颤。
张森听到刘瑞如此说,他说道:“太尉就能够保证,新制能够利国利民?而不是生起**?还有,太尉言辞如此苛责世家,那是不是太尉本人也包括在内。”
刘瑞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瑞自然包括其中,刘家害民久矣!故刘家此次会全力配合新制施行,所有土地、佃户悉数拿出。”
说大话谁不会呀?刘瑞如是腹诽道,刘瑞如今手握兵权,朝廷俨然已成其囊中之物,将自己的东西交给自己,这对刘瑞来说并没什么。
张森见与刘瑞辩论无果,便对小皇帝跪下道:“陛下,臣反对推行新制,朝廷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最重要的是稳,现在经不起任何波动了。”
张森说完,那些世家出身的大臣纷纷呢出列跪下,大喊道:“陛下,如今不宜再生事端,稳妥为重啊!”
这些官员占据了百官近一半,刘瑞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有些担忧,要是把这些人逼急了,给你来个告老还乡,朝政立即就得瘫痪。
“还是缺人啊?”刘瑞心里感叹道。
不过刘瑞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上前说道:“陛下,臣愿与司徒一赌。”
小皇帝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赌?”
刘瑞说道:“以两年为期,在汉中推行新制,两年之后视成效而定,司徒大人以为如何?”
张森见刘瑞退步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和刘瑞斗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让刘瑞让步,他不得不高兴。
他立即说道:“陛下,臣赞同,以两年为期,观其后效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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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后,黄琬与张森并肩而行,黄琬:“司徒大人为何答应太尉的赌注?明眼人都知道,此赌注太尉必胜,你我也都心知肚明,到底为何要阻止新制推行。”
张森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
黄琬说道:“知道你还.......”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森打断,张森说道:“那又如何?两年为期,足够我们做谋划了,再者,汉中也不是那么好啃的,不可能顺风顺水。”
黄琬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司徒大人有计策了?”
张森把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说道:“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说完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留下黄琬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纠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