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常下去游历后,并没有去别人去的地方,他去的地方要么是穷乡僻壤,要么就是世家大族的田庄。
致于郡县内,田常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关中的原貌,郡县之内因为刘瑞掌权都还算不错,可是那也是空架子。
人口凋零、土地兼并猖獗,为数不多的百姓也纷纷沦为世家豪强的佃户,这才是关中现在的真面目。
田常来到一个人村庄,就在村口,放眼望去,可谓一片萧条,不仅如此,走进村庄,很少能够看到人眼,田常差点以为这是一个空村。
就在这时,田常终于看到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农,带着他的孙子走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农忙完。
田常走过去,全然没有当日对刘瑞时的盛气凌人,只见他施礼道:“老人家,我是游学的士子,这村子怎么回事,为何人烟如此稀少?”
老农见田常穿着不凡,有些惶恐,连到不敢,然后说道:“先生是第一次来关中吧?”
田常笑道:“是啊!随求贤令而来。”
老农一愣,问道:“求贤令?什么求贤令?”
田常也愣了一下,有些尴尬,这才想起面前这人是个普通农民,别说求贤令了,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想到这里,田常也就不再费口舌和他解释,连忙转移话题问道:“老人家,您还没告诉我,为何此地人烟如此稀少啊?”
老农说道:“唉!先生有所不知啊,关中一直就人烟稀少,只听祖辈人说数百年前繁华过,这几年夏启来了,又一直打仗,人就更少了,再加上前几年又闹饥荒,饿死的人也不少啊!”
田常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老人家解惑。”
老农连到不敢,一手牵着自己的孙子,一只手提着锄头离开了。
刘瑞看着老农和他孙子的背影叹道:“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啊!如此凄苦,怎能不叫人断肠?”
说完摇了摇头,转身向前继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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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们如此考察了三个月,真正回到招贤馆的也不及原先的一半,除了少数几个真正出意外失踪的,其余的大多是受不了苦,自己回去了。
刘瑞此时正在查看回来的士子送上的策论。
顾清走了进来,刚想说话,刘瑞便说道:“留芳!来来来,你来看看,这些士子都不错,每一篇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次招贤令还真是收获不错啊!
这些人若是都愿意留下,那朝廷那些中下层的官员位置就能得到补充,这些才是我们把持朝政的中流砥柱。”
顾清脸上有些担忧,说道:“主公,回来的士子好些都犯了热病,现在已经隔离了。”
刘瑞一惊,立即说道:“马上派御医去看,这些都是我们大业的基石,绝不容有半点差错。”
顾清一愣,担忧道:“主公,擅召御医会落人口实的。”
刘瑞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无妨,抓一个人的把柄很容易,我在他们那儿的把柄早就不止这些了,不差这一个。”
顾清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叫御医。”
刘瑞的目的自然是收买人心,让那些士子看见自己有多重视他们,然后自然而然的收复这些年轻士子的心。
这些士子都很年轻,没有经历过官场的尔虞我诈,好多才二十出头,比刘瑞还要小四五岁,这样的年轻人遇上刘瑞这样的老流氓也只能乖乖认栽了。
顾清刚走,关化走了进来,脸色也有些凝重说道:“主公,你让我关注的那个田常,还没回来,各郡县也没有他的消息。”
刘瑞脸色低沉下来,眼神中也有些失落,他装作无所谓的问道:“哦?该不会是受不了苦回去了吧?”
语气中满是讽刺,也不知道是讽刺田常还是讽刺自己。
关化急忙说道:“应该不会,就算回去,无论往那边走各我们都会接到消息,他应该还在关中。”
刘瑞眼神顿时一亮,不过表面上还保持着冷静,他说道:“让各个郡县时刻注意,一旦有田常的消息,立即来报。”
关化立即正色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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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田常又来到了关中的一处山村里,这里比之前他路过的那处村庄还要残破,更加的萧瑟。
大白天的村里行人也是寥寥,他找到一个村民,问清楚了里正的家。
他来到里正的家门口,敲响了里正的家门。
门内穿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呀?”
田常喊道:“里正在家吗?”
里正打开门,看着田常,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他问道:“你是.......?”
田常看出了他眼中的警惕,连忙说道:“哦,在下是游学士子,这是文书。”
说完拿出刘瑞给他的文书,递给里正,里正结果文书,放在眼前端详起来。
过了一会之后,里正眼中的警惕终于消失了,他侧开身子说道:“先生里边请。”
待田常走进屋子里,里正搬来坐垫说道:“先生坐。”
田常赶忙答谢,然后坐下。
结果里正倒的水,田常道了一声谢然后说道:“不瞒里正,在下此来是为了考察民情民生,还请里正带路,让在下看看这村子如何?”
里正顿时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好吧!先生随我来。”
说完便带着田常走出屋子,在村子里走着。
田常越看越觉得窝火,明明是农忙时节,可是地里却没几个人在干活,田常连忙问道:“里正,此时正值农忙,为何只有寥寥数人耕种啊?人眼在稀少也不至于就这几个人了吧?”
里正一脸苦涩的说道:“唉!已经十几年了,一直都这样,都是春耕时节将种子撒进去,然后便随便料理一番,等带秋收,在和着山里打的猎物和山果,勉强果腹吧!”
田常顿时觉得好笑,冷笑一声说道:“这样的百姓,穷怪不得别人,因惰性而穷,不可救也!”
语气中满含着的不是轻蔑,而是失望和悲哀,这和他满心以为的情况不一样,他以为关中是因为战乱而穷,可是今日,里正的话算是颠覆了他的想法。
不过里正顿时不乐意了,他气急道:“先生要是这么说,老朽不敢苟同,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变成这样子?你不是我们,你没在这里生活过,你又怎么能知道我们是自己想这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