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字城墙之上,两道并肩而坐的身影,都沉默不言的拿着酒葫芦在喝着酒。
余晖一般的大地,死气沉沉。
正如这两人一样的死气沉沉。
所以剑君舍弃了身躯,只留下冰冷的魂魄与剑为伴。
她是坚守在最后放的一面城墙,从这一面城墙之后,后边将不会再有城墙林立。
但她又能如何,她一个人独对万古浩劫,一个人看着那层层迭起的巨浪,她一个人又如何的阻挡。
没有人明白剑君的绝望,这一种绝望令得她喘不过气,甚至连挣扎都难以挣扎。
很多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如之前的琼斯,认为只要挡住魔窟,他们一定能够换来胜利。
而剑君知道,那一座帝墙倒塌之后,他们真的只有一百年的时间。
但琼斯既然想要在一百年之上,再延续千年,剑君何尝又不想。
所以她认为,两件帝器,或许他们能够坚持更久。
究竟是否能够延续千年,谁都说不清楚,只知道起码能够多一日,便是一日。
琼斯放下酒壶,幽幽的叹息一声开口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剑君摇了摇头,告诉琼斯:“如果接受不住这一打击,在还仅剩下的百年光阴里,可以去跟自己所想见的人,所想要去做的事情都做了。”
琼斯这时候看着剑君问道:“之后呢?”
剑君没有回答。
琼斯也明白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把酒葫芦别在腰间之后,琼斯拍了拍手跳下了长城。
手中的石剑被琼斯抽了出来,在那一面城墙空着的位置,刻下了'沧澜'二字。
看着字已经刻完之后,琼斯并没有上来,而是踏在了那一面正对着魔窟的大地上。
剑君凝视着琼斯问道:“你要去那里?”
琼斯背对着剑君,朝着她挥了挥手之后,迈步朝着魔窟之中走去。
两人一阵无言。
那一个被琼斯刻着的名字留着他一缕魂火,一旦魂火灭绝,也代表着琼斯死去。
他要去领略一下所谓的黑暗,要去看一看所谓的黑暗之后更黑暗。
这便是琼斯最后想要做的事情。
他孤身一人,背着一柄石剑,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
从乾字长城之上,孤身走入魔窟。
每一个敢走入魔窟之人的城墙,都会在城墙之地冲出一道光芒。
这一日其余七面城墙之上的模糊身影,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乾字城墙。
时隔数十万年经隔百万年,又有一人自身如魔窟。
不论琼斯的修为高低与否。
既然八面城墙有感,包括还在大战的坤字城墙之上,依旧为琼斯擂鼓。
震人心魄的鼓声冲霄。
而在乾字长城之上,只有一位青衫女子,独自一人站在孤零零的长城之上,为一人送行。
她亲手擂动战鼓,声势震天。
看着那一位欲走越远,在大地的尽头,渺小如烟的身影。
佳人守望,她低喃了一句“如果你能回来,我就嫁给你!”
琼斯背对着她,高高的举起了手臂,然后一冲而入魔窟之中,似乎在回应,老子这就去挣'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