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城墙上的琼斯，听着剑君的阐述，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三观，甚至是浑身是冷汗都没有察觉。

黑暗之外，还有更加黑暗的区域。

这并不是其中的一面魔窟，而是八面魔窟会全部迎来那一次黑暗大潮的吞噬。

像是帝至天，若是能够一门两人称帝，或者他的父亲，能够在那一片废墟大地之中寻找到那能够再存进一步的道无涯，跻身传说之中的十六境界，那么他们或许能够迎来一抹曙光。

现在不论那一面城墙如何，都是在五十步笑百步。

是所有人都清楚，曾经在宇宙之中航海的帆船都清楚，那一场浩劫的降临，没有丝毫的曙光，只有连绵无尽的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全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黑雾之下，是只懂得杀戮的祸乱。

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现实。

这一场吞噬，本不是他们该面对的。

这是那一座小塔之上，那废墟大陆所有面对的浩劫。

但他们生活在这废墟之下的尘埃里，所以他们才会显得如此的无力。

十四境，十五境，也不过这一抹尘埃之中的渺小之物。

只有十六境才有资格站在那一片大陆之上，看一眼那变成了废墟的大陆。

最终是在那一片废墟之中一起被掩埋，还是在废墟之地建起一座城堡，谁都不清楚，谁都不知道，因为那里没有人去过，它被称为死亡之地。

琼斯忽然浑身一颤。

他觉得他或许见过，在那一日剑君的父亲面对的那一面天地尽头的分崩离析的大地里。

他见到了那一座恐怖的宫殿。

而在宫殿的一面城墙之上，有一个神将被钉死在了那里。

或许剑君的父亲走到了那里，走到了那一片废墟之地。

可没有人清楚，剑君的父亲看到了什么，才会最终选择悲凉的落幕。

而那一座依旧渺小翻涌着混沌之气的小塔，在那一座大地上看去时它依旧渺小。

但从无尽虚空之中不知道远隔多少亿万星河的那一座混沌塔，真的是渺小吗？

正如剑君阐述，他的父亲终其一生，都无法窥视到那一座小塔的真正位置。

所以剑君的父亲，看到了黑暗之外更黑暗之地，看到了无尽虚空之上，更令人绝望的一幕。

黑夜并不可怕，永无来日的黑夜才是真正的可怕。

两人独坐在乾字城墙之中，看着远处的魔窟。

就像是两个在等待着命运降临的孤独之人。

魔窟，只不过是浩劫破开的一角。

真正的浩劫洗礼，是在魔窟之后，那永夜的面纱，真正的永夜，无人知晓光明在何方。

十五之上还有十六，大帝之上，还有一个'永'字在悬着。

这一种感觉，足够令每一位心智再坚定的修士心中惶恐，道心崩塌。

原来在每一个能够活着的时间里，都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在跟永夜夺取曙光。

但当第一道身影挡不住的时候，留给后面之人的绝望，就像蝼蚁站在百丈海啸面前，张开双手想要抵挡，这又怎么能够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