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灵从来没有见过丰子都这般疾言厉色,气急败坏,瞧着他那一张近在跟前却略微变形的脸庞,眼眶瞬间泪珠盈盈,说道:“好啦,你放开我,我给解药就是。”丰子都听说荆灵答应取予解药救人,于即放开其胸衣,硬起心肠怒声喝道:“快去,快去。”荆灵眼珠子忽尔转有两转,望住丰子都轻轻说道:“我刚才被你给吓得不轻,容许我去喝口水可不可以?”
丰子都明白当前形势十分危急,所谓争在间隙亦不为之过,加上知道荆灵这个小魔女诡谲百变,总是防不胜防。听言举掌旁边呼地击出,“砰”的大响,在地板上击出一只深坑,尘土飞扬,震得周遭桌椅碗盏咣咣当当直碰撞。丰子都疾声喝道:“不得啰嗦,且先救人为是。”
荆灵眼见丰子都如斯凶神恶煞,只得擦拭去眼眶里溢出的泪珠,恨恨声说道:“哼,就你凶恶。”没有办法之下惟好自怀内取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两粒药丸灌入地上那两名汉子的嘴里,推拿数下,送入腹腔。然后再取出一柄小金刀,在两汉子脚尖“厉兑”穴上刺穿放血。
丰子都看到那两汉子脚尖上流出的血水十分墨黑,腥臭无比,然而渐来变成鲜红,知道荆灵这一次着实肯去为他们解毒疗伤,由不得暗自轻舒一口长气,宽下心来。果然过有不久,那两名汉子脸上青绿色褪去,突然“嗷”的一声大叫,齐齐坐立起身,张眼只茫然地望着周围。荆灵把金刀瓷瓶收好,长身拍拍手掌,瞥一眼丰子都,说道:“暂时须死不了啦,回家去躺个三天两夜,应该还有十多年狗命来活。喂,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下子你可该满意了吧?”
闻言丰子都心头“哼”的一下,想道:“一切缘由还不是由你惹起。”生怕荆灵这个小魔女转眼变卦,气愤不过暗中要拿那两名汉子出气。以她毒术狠辣,那两汉子只怕是防不胜防,避无可避。急忙一手一个,把那两名汉子拎出酒楼门外放在街道上,叮嘱他们速速远逃。
酒楼内闹出这般一事,众行人生怕惹祸上身,早已远远遁去,街道上只是空旷无人。那两名汉子万万估想不到,仅因自己随手来助人三刀以及赠予一只烧鸡,居然此番能可死里逃生,执回一条小命。他们在对丰子都千恩万谢过后,再无昔日踞傲,知道此地不容逗留,强忍住身子上兀自种种不适,撒开脚板拼命朝着街尾夭夭逃离。
其时当已正午,丰子都转身回到酒楼。端木宛以及贵州百草门那五个弟子却已不见,偌大一个酒楼惟余荆灵一人兀在。丰子都“哼”的一声,去翻转摆正一张桌子,从地上捡回些酒菜碗筷,搬一张椅子来坐落,就着那残菜把酒自斟自饮。荆灵旁边默默张眼瞧住,仅将自己嘴唇去狠咬。
过得须臾,荆灵瞧见丰子都只是没有来理睬自己,兀个独斟独饮,遂亦去把一张椅子搬在他对面就坐,睫毛轻挑,望着丰子都笑嘻嘻说道:“喂,一个人自斟自饮岂能有乐趣?我且陪你喝上一杯可好不好?”丰子都将眼冷冷瞧住荆灵,摇头怒道:“纵算无趣,终究比个被人莫名其妙来杀死犹好。哼,当真连死都不知道是怎生一个死法。”
荆灵听言啧啧连声,笑着说道:“哎哟,有人鸡肠小肚,总要记些以往吵闹。姓丰的,这岂又是你堂堂的一个丐帮梅花堂一堂之主所谓为?”说着径去抢过丰子都手上的那杯酒水来一口饮尽。丰子都郁怒,叫道:“吵闹?讲得倒轻松。你来说说看,有哪一次遭遇我皆不是差点儿就去死在你手里?”荆灵斟满一杯酒水,推在丰子都面前桌面上,摇头说道:“好啦,我不和你无理取闹一般见识。喝上这一杯,就权当是我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丰子都不禁气苦,也不怕荆灵在那酒水里下毒,怒声叫道:“这酒原本就是我喝的,何须你不安好心来赔礼道歉?嘿嘿,猫哭耗子,假慈假悲!”捧起面前那杯酒水一口喝毕。荆灵笑道:“是不是?我曾说你忘恩负义,你还不承认。我现在好心来为你斟酒,你却说我猫哭耗子假慈假悲。所以说呐,你们这些所谓则个武林大侠中侠小侠,一个个都为假仁假义,假惺惺伪君子扎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