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白瑾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贺兰朝颜了。
他开口问道:“贺兰医师倒是清闲,不好好钻研自己的医术,却跑到我这个人质的牢房里来了。”
“牢房?”贺兰朝颜也听出了白瑾是在同自己开玩笑,顺其自然地就搭上了他的话,“我倒也没有见过那个人质的牢房是像你这样的,用几根还没有我腿长的树枝围一圈就成了。而且这年头,人质晒着太阳看着风景,医师却要忙着给人质熬药,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一边说着,贺兰朝颜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药碗塞给了白瑾。
白瑾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贺兰朝颜:“又是放在鸡汤里煮的?”
贺兰朝颜并不回答,白瑾又问:“我觉得我身体上除了还有基础外伤,没什么不舒服的,干嘛还要喝药。”
“外伤就不用调理了吗?”贺兰朝颜反问。
白瑾讪笑两声,一口气就把药给喝了。
贺兰朝颜在一边的凳子上做了下来,白瑾眯着眼睛晒了会儿太阳,许是闲得无聊,又接着一开始的那个话题说了起来:“我这个人质过得悠闲还真不能怪我自己,你看看你们对待我这个样子,那里是关人质的态度?连门都不给锁一下,还好我没存了逃跑的心思,不然你们这儿能关得住谁啊?”
看着白瑾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贺兰朝颜想起昨天晚上,几个侍卫守在白瑾屋外,是贺兰朝颜对他们说:“你们不要管了,白瑾这儿我会自己守着,你们忙别的吧。”
她也没想到,自己专门给白瑾开了这个后门,白瑾竟然自己不想跑:“你为什么不想逃跑?早上一起出去采药的时候也是很好的逃走的机会,可你竟然又跟我一起回来了。”
白瑾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为什么要跑啊?在这里你们给我好吃好喝地供着,有人给我养病,还有人陪我说话解闷儿,日子挺好的。”
他说得理所当然,可是贺兰朝颜已经一头黑线了。亏自己在捅了他一匕首之后心怀内疚一直想找机会放他走,结果人家自己乐得自在。
“不过若是你们能帮我给白政他们传个信儿,说我没死,还好好地活着,那就更好了。”白瑾把身子向前伸,靠近了贺兰朝颜。
忽然拉近的距离让贺兰朝颜有些不适,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还装作平常地问了一句:“多此一举,他们自然是知道你还活着的。”
白瑾看出了贺兰朝颜心里的害羞,觉得眼前的人儿可爱得紧,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身子收了回来:“他们不知道,现在他们应该正在猜测我的生死吧。”
贺兰朝颜面露疑惑得看了一眼白瑾:“难道他们不是认准了慕容青不会要你的命才丢下你离开的吗?”
白瑾轻轻一笑,笑容之间尽是云淡风轻的味道:“那倒不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应该正在想我的墓志铭上应该写些什么,才能彰显我舍己为人的伟大。”
他那一脸淡然的样子,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在想晚上吃什么。
可是在一旁听着的贺兰朝颜却不如白瑾这样无所谓了,她已经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他们并不知道被留下来的你会遭遇些什么,甚至在预设你会死掉的情况下,就抛下你,那样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也不算是义无反顾吧,弃车保帅罢了。他们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是很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