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娶了我家婉丫头过去，她还得想办法养活你，那你还不如干脆入赘来我家！”李氏没好气道。
在看到李氏的那一刻，白席脸色微变，忙起身，道：“婶子，我现在的确比不过秦婉，但还请您相信，我以后一定会给秦婉非常好的生活。”
李氏压根不接茬，她双手环胸，下巴微抬，“以后是什么时候？明天？后天？还是下辈子？”
白席额头冒汗。
“还有，什么叫非常好的生活，有多好？是吃喝不愁还是穿金戴银？”李氏咄咄逼人。
秦婉看不下去，忙道：“娘，您——”
“你别说话！”李氏瞪她一眼，“回后头去。”
“我——”
秦婉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李氏这次直接上手，将她推到了后院厨房。
李氏原本在豆腐店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了这儿。秦婉在厨房转了一圈，最终还是不放心，悄摸摸地溜出厨房，在远处暗中观察李氏和白席。
出乎意料的，白席和李氏的对话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激烈，李氏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状态却变了不少，那股子护崽子的劲头消失了，仿若真的在跟白席正常交谈。
她在厨房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变化这么快？
“二姐，”二妮凑过来，小声道：“白大哥怎么了？”
秦婉叹口气，刚要说话，忽听到远处的李氏高喝一声：“婉丫头，你过来！”
她一震，半点不敢耽搁，急忙上前。
李氏平时明明对她百依百顺的，可一旦遇到白席的事情，翻脸比谁都快，也是奇了。
“你是怎么想的？”李氏板着脸问她。
闻言，秦婉下意识去看白席，但不等二人视线交汇，李氏就横插一杠挡在二人中间，双手环胸，冷冰冰问道：“把你的想法如实说出来，不许隐瞒。”
如实说出来……
秦婉挠挠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吃饭的客人，她面皮微红，“娘，这个能不能等等……”
“现在就得说。”李氏强硬道。
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也罢！
秦婉抱着可能会被李氏暴打一顿的心态，心一横，硬着头皮道：“那我可就说了，娘，你听完别生气。”
她深吸口气，目光认真，道：“我一直都觉得，白席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坏，一开始，我只是想——”
正说着，李氏扬手打断，语气仍是硬邦邦、冷冰冰的，“那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这么直接的吗？
刚酝酿起情绪的秦婉卡了下壳，才接着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娘，您会不会同意这件事……”
说完，她偷偷抬起眼皮看李氏，眼睛眨巴眨巴。
李氏嘴唇紧抿，半晌，又道：“你若是嫁给了他，日子可能会很难过！”
“没事，我能赚钱。”秦婉扬唇一笑。
李氏又道：“常言道书生最会骗人，你要是嫁给了他，万一他又领回三四个小妾来，你咋办？到时候你赚的钱可就被他拿去给狐狸精花了！”
听到这个，秦婉下意识看了眼白席。
但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这一次，白席半点要为自己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定定看着秦婉，似是只想听她的答案。
虽有些奇怪，但已经确定对方心意的秦婉也没多想。
“他不是这样的人。”秦婉笑道：“娘，您就别瞎操心了，白席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李氏绷着脸，“想好了？”
秦婉点头，语气轻快，“想好啦！”
“确定想好了？”李氏又问。
见状，秦婉忍不住笑出来，她环住李氏的肩膀，“娘，我永远是您的女儿，而且现在只是定下而已，距离成婚还早嘛。即便成了婚，他要是敢辜负我，那不是还能和离吗？您别太担心了。”
李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而沉默良久的白席却黑着脸，道：“绝对不可能和离的。”
还没成婚就想着和离，她想的着实太远了些。
李氏斜睨白席一眼，没好气道：“别现在保证的好听，过了三五年又不认账，我们家婉丫头说得对，你要是敢欺她，立刻就得和离！”
白席岔开话题，道：“婶子，您都听到了，即便我没开口提醒秦婉，我们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秦婉捕捉到细节，登时欣喜不已，“娘，您同意啦？！”
李氏极其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娘！您真是太好了！”秦婉长舒口气，她一把抱住李氏，晃来晃去，“我就知道，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一定不会跟女儿唱反调的。”
本还以为要挨训的秦婉现下兴奋极了，只恨不得立刻出门跑几圈。
“那能咋办？难不成真要做个大恶人，把你俩拆散呀！”李氏又是无奈又是别扭，但谁也看不见的暗处，她悄悄翘起唇角。
只要女儿能开心就好了。
白席见到秦婉的反应也很是欣喜，“这么说，秦婉，你同意先定亲了？”
秦婉撅起嘴，傲娇道：“那得看你表现。”
“对对对，就该这样！”李氏顿时一改之前郁闷，她捏捏秦婉的脸蛋肉，得意道：“婉丫头，以后都要这样，可千万别觉得自己矮谁一头，你就是最厉害的，要是谁敢惹你不开心，你就得甩脸子！实在不行就来找娘，总之，得让别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秦婉忍不住笑了。
“婶子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秦婉的。”白席表明决心。
李氏满意地哼了哼。
稀里糊涂的，这亲事就定下了。
白席不认父亲，母亲则早已去世，秦婉的双亲倒还在，但因顾忌到只是定亲，而且白席还要专心准备秋闱，所以并未大办，只通知了些好友、亲戚，想着吃顿饭通知一下就好。
然而，齐大人不知怎么得了消息，傍晚十分亲自送了贺礼来。
说着说着，他又明里暗里提到了白席的父亲，道：“这样的大事，无论如何也该通知长辈一声的，白席，你父亲知晓你已经跟人定亲了吗？”
本来一整天都噙着笑的白席倏忽冷下脸来，“我没有父亲。”
齐大人的脸当即就僵住了。
“齐大人，我知道你三番五次找我们是为了什么，”白席看着他，目光冰冷，不带丝毫感情，“我今天很明确的告诉你，不管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苦衷，我都不会回去找他，不会承认他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