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无辜,难道这俩人没这意思?
看着这些赶来的人,贺庭歌心底升起一丝暖意,虽然这个世界他还没有熟悉到像以前熟悉东北一般,但是,这些人,这些朋友,都是真心换来的。
看到贺庭礼,贺庭歌轻轻握住傅清城微凉的手指,低声道:“谢谢。”
傅清城回握贺庭歌,什么也没有说。
“唐玉。”贺庭歌对着靠在树上的唐玉道:“谢谢你今天过来。”
唐玉半脸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摆摆手:“王爷客气了,不要记恨我就行了。”
贺庭歌也笑了笑:“不会,只是下次下毒前还是说一声,我可不是百毒不侵,万一被你玩脱了毒死,我可是不甘心。”唐玉面色一僵,随即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是猜测。”贺庭歌道,说罢也不再追究那日的事,道:“改日咱们再切磋一场?”
“好。”唐玉笑道:“这次小师叔可不许插手。”
傅清城但笑不语。
简单的婚礼由于尹千机的到来,自然由尹千机来主持,看着在自己前面躬身下拜的二人,尹千机露出温柔的笑意,一切都是命数,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事事不可能由你去安排,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清城,为师不愿意左右你的选择,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以后的路,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这一夜很欢畅,虽然没有在王府里人声鼎沸,美酒佳肴,但是,贵在这些朋友。
一群人围在桌边有说有笑,就连一开始不熟络的宇文邕也被带动起来,偶尔开句玩笑,这些人或许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心照不宣,并没有把他当做大周的皇帝来看待,只是一群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
“侄媳妇儿,师叔跟你说。”霍千古凑过来:“清城小时候可皮了,连师父的胡子都敢揪,你可不知道老头儿那脸一板,师兄都不敢出大气的,他就敢骑在师父脖子上拔胡子。”
贺庭歌被“侄媳妇儿”一词叫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听到后半句却是忍不住笑。
倒是傅清城淡定的喝着手里的酒:“师叔你也不赖,连穆岚手里的糖都抢。”
霍千古望天:“有吗?”
“荔枝味的。”穆岚凉凉开口:“他不爱吃,拿去给药丸裹了糖皮。”
众人:“.........”
原来还真抢过啊,不但抢了,自己不爱吃不还给人家还拿去裹糖皮......
“穆穆也不喜欢荔枝味的,反正没人吃拿去裹糖皮也不是怕浪费嘛。”霍千古小声狡辩。
“这么久的事儿,你们还记得什么味儿的?”海堂表示怀疑。
结果贺庭歌凉凉的扫了他一眼:也只有你,连前一天晚上的事都记不住.......
徐子阳默默拿着个桃酥咬着不吭声,心里却是在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呆?
被众人鄙视的海堂默默咬着块糖糕,他又说错什么了?
“说起荔枝,我们那边的荔枝倒是上品。”宇文邕道:“如果记得没错,九味阁还特意每年*一批。”
“是啊。”徐子阳道:“都是余师傅说江淮的荔枝好,所以每年都会定。”
“余师傅就是九味阁的厨子?”唐玉插嘴。
“恩,是鬼九指的徒弟。”尹千机给小黑给了一颗花生:“余葇。”
“鱼肉?!”海堂一块糖糕卡在嗓子眼,又卡住了。徐子阳无奈,坐在他边上只好施以援手,给拍背。
“草柔的那个字。”徐子阳解释。
“怪不得九味阁的菜那么贵,我家几个老头都想让我打包带一份,徐掌柜,打个折呗。”
“咦~唐家堡还缺这几个钱?”霍千古吃穆岚给剥的瓜子,一脸不相信。
唐玉摸摸鼻子:“钱再多也不能败不是?我可没凶医这么个徒弟养着,吃多少都买得起。”
穆岚冷冷一个刀眼扫来,唐玉干咳两声,挪开视线。
海堂被卡的厉害,无奈起身扶着树干咳嗽,徐子阳起身给倒了杯水:“你怎么这么容易卡住?”
“嗓门......咳咳......嗓门小.....”海堂脸咳的有些红,无奈解释,这也是硬伤啊,自己有是个咋呼性子,被卡住这事儿太常见了。
接过徐子阳手里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总算是舒服了几分,靠在树上,缓了缓,就在徐子阳转身去放水杯的时候,海堂突然一伸手,接住从树上掉下的东西,擦着徐子阳的面颊,徐子阳一愣,被海堂碰到的地方有些烧,徐子阳正了正神色,没有刻意去想。
“子阳。”海堂低声叫了一声,徐子阳转过头看他,面色冷静。
然而,海堂并没有像之前似的嬉笑,面色有些难看,徐子阳眉梢皱了皱看到海堂手里的东西,顿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桌边的人,都在聊天,似乎并没有看这边。
“挂上去。”徐子阳唇语道。
海堂点了点头,好在树够粗,海堂的位置正好被树挡住,刚才的动作没有被发现。
抬头看了看不高的树冠,海堂正欲将手中东西挂上去,却是一道欠揍的声音传过来:“你俩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海堂手疾眼快瞬间将东西从袖口滑到衣襟,回头就对上唐玉探过来的脑袋,狠狠瞪了一眼:“你大半夜要死啊!”
唐玉无辜摸摸鼻子:“这么胆小?徐师弟,这么胆小的男人靠不住啊。”
徐子阳淡定的回头离开,海堂不爽道:“说谁胆小呢!不服单挑啊。”
唐玉摊摊手:“改天吧,今天黑灯瞎火,怕把你吓着。”说罢摆了摆手指回去喝酒去了,正这时,贺庭歌也出声道:“海堂,还卡着呢?”
海堂撇撇嘴走出来:“好多了。”
一来二去,便忘了怀里揣着的东西。
直到晚上回去洗澡时一脱衣服一个木块从怀里掉出来,弯腰捡起,上面挺拔的行楷写着“傅清城”三个字。海堂一排脑门,怎么给忘了。
掐着时间,现在还没到凌晨,顿时草草穿好衣服,冲出门外,三生树下已经收拾了,空气里还带着一丝酒香,海堂来到当时掉下木牌的地方,抬着脖子找另一个,但是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抬得脖子都酸了也没看清楚上面密密麻麻的牌子上写着什么。
突然一个灯笼打在头顶,照亮了一片,海堂回头就对上徐子阳的脸,徐子阳淡淡道:“能找着吗?”
海堂仰着脖子看了一会,还是看不清楚,回头对徐子阳道:“来,你站我肩膀上,我扶着你。”
徐子阳眉心一皱,海堂诚恳道:“这棵树没办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枝,没地方落脚,轻功也没办法,你站我肩膀上,可以看得清楚一些。”
徐子阳思索了片刻,道:“委屈将军了。”
海堂一笑:“不委屈,来吧。”说罢,伸手一揽徐子阳的腰,双手一抛,徐子阳直直被抛上一定高度,徐子阳一时没防备,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出声,便结结实实的坐在海堂肩膀上。
“比想象的轻多了。”刚出口的责备,被海堂一句轻描淡写收回肚子里,徐子阳皱了皱眉心道:“东西给我。”
海堂把木牌递给徐子阳,然后扶着徐子阳站起来:“你别怕,我扶着你呢。”
徐子阳心里自然是害怕的,从来都没搞过这种高难度动作,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小心的扶着海堂肩膀借着海堂伸出的手的力站在海堂肩上:“你能行吗?”
“没问题,你快找找看。”海堂吐了口气轻松道,其实没练过轻功的人,站在肩膀上还是挺沉的,但是这个人是徐子阳,那就一点都没问题。
果然,因为徐子阳记得当时掉下的位置,没一会儿便找到写着贺庭歌的名字的木牌,徐子阳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木牌挂在哪个牌子边上,牢牢的绑紧了,才道:“好了,放我下来。”
即便这次有了防备,但突然跌入到海堂怀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倒抽了口凉气,下意识的搂住了海堂的脖子。
“没事,我接着你呢。”海堂笑了笑,灯火下红色的眼眸格外明显,徐子阳看着那双带笑的眼睛,稳了稳心神,淡淡道:“恩。”
“子阳。”看着提着灯笼要走的徐子阳,海堂下意识的叫出声。
徐子阳没有回头,但是脚下却停了步伐。
夜色下,一红一篮两道身影相距不过两米,但是却始终没有走近一步,海堂看着徐子阳的背影,终究是说:“早点睡,这两天我就回边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注意身体。”
徐子阳站了一会,背对着海堂点了点头:“恩,一路顺风。”说罢便不再犹豫,离开。
海堂抬头看着树上密密麻麻的木牌,吸了口气,怎么办,他家兔子一点都没有表示挽留......
眼睛一亮,冲进禅房,拿过墙上挂的木牌,蘸着墨水行草一般的写上徐子阳的名字,另一个上写上自己名字,龙飞凤舞一般的字,跟他本人一样洒脱不羁。
第二天一早,贺庭歌看了看身边还没醒的傅清城,先起身穿好衣服,掖了掖被角走出门外。
“王爷。”一个女仆过来,贺庭歌驻步看了看,不像是王府的。
“王妃来给王爷请安,正在大堂等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