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郦抚卿脱口而出那句话后, 姬冰玉就开始憋着笑,直到她看见了巫九冰仿佛被塞了三斤土似的要吐不吐的模样,终于没忍住, 直接笑了出声。
郦抚卿生得可爱, 此时一张脸上满了义愤填膺,纵使凤空澈知道他是姬冰玉的师兄,年龄应该远不似表现出来的这番年少, 可此时心中仍觉得可爱无比。
于是,凤空澈也没忍住, 轻轻笑了出声。
一个姬冰玉也就罢了,键还一个任务目标凤空澈,巫九冰被笑得脸上烫, 心中又羞又恼。
若不是知道两人不可看穿自己的份,巫九冰几乎要以为这是姬冰玉和凤空澈在联合给她下套了。
巫九冰眼中泪意更甚, 她不敢对着凤空澈怒, 便转向了他的这个‘好妹妹’:“你笑什么?”
姬冰玉勉强止住笑,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想了兴的事情。”
巫九冰不依不饶:“什么事情?”
姬冰玉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我想了我家的鹅,会狠狠地坏人屁股。”
巫九冰:???
凤空澈:???
两人的神色逐渐疑惑, 然而就在姬冰玉话音刚刚落下后,一旁的郦抚卿不知怎么,也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声。
巫九冰被笑得无比恼怒,想她堂堂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莲, 到哪儿不是被男人捧着的?纵使时常遇见女子嫉恨,但只要她略施小计,只要旁边个男人在——对付男人, 巫九冰可是从来没失过手的。
更别是像现在这样丢脸了。
于是巫九冰面色僵了僵,她转向了郦抚卿,问道:“你又笑什么?”
郦抚卿早已收回了之前的恼意,他面瘫着脸,又恢复了一贯的王八之,吊着眼睛道:“我也想了一件兴的事情。”
凤空澈:“你家的鹅也会、呃,狠狠地踢人……?”
“是的。”郦抚卿一本正道。
凤空澈看了眼姬冰玉,又看了眼郦抚卿:“你们姐弟二人的是同一只鹅?”
姬冰玉摇头:“不。”她伸出了五根手指道:“我们家,五百只鹅!”
凤空澈倒吸一口凉,肃然敬:“阿妹家中果然不凡。”
一直傲面瘫的郦抚卿终于撩眼皮,懒洋洋地看了凤空澈一眼,小小的哼了一声:“算你识。”
因着这茬,三人再次坐到了桌边,聊得正欢,而巫九冰却完全加入不进去。
这都什么和什么?
巫九冰听得头昏脑涨从,不过在这众多纷杂的信息之中,她瞬间抓住了重点——
这穿着青衣蓝纹飞鸟服的清秀女子,果然不是凤家大少爷的亲妹妹!
什么“阿妹”“阿妹”的,她看是情妹妹吧!
巫九冰的眼中顿时腾了敌意。
当日雁宅事时,巫九冰和那帮子夫人俱在后院,以她们的姿容份,不过是一个用来点缀和炫耀财富的装饰品而已,根本没资格去前院的。
不过巫九冰也很庆幸自己没去前院。
听当日里前院闹得厉害,几个修士老爷都受了伤,最重要的是,就连那日寿宴的主人公、淮州桃城的当家人雁文涛雁大人,竟然都毙命于此。
光是听着,巫九冰都瑟瑟抖,更别提让她去现场看了。
幸好,她表面上的丈夫受了伤,甚至将她忘在了此处,但她背后的主人可没忘记她。
是的,巫九冰名义上是一位巫姓修士的妾室夫人,则是这淮州桃城的江城主培养的细作。
而早在得知凤族大少爷往桃城而来时,“闭门不出”的江城主派了好几个姿容不俗、风格各异的女子,一路上给凤空澈布下了天罗地网之局。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和凤空澈不走寻常路,在得知凤空澈也许进城后,他便再也没了踪迹,甚至都没去找自己的妹妹。
江城主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姬冰玉五人的完美计划。江城主只知道,再一次现凤空澈的踪迹时,是在一个不眼的小院落里。
顿时,“金屋藏娇”这四个字浮现在了江城主的心头。
正好他一女细作,江城主本想直接处死,却在下令前,对上她泪光盈盈的双眸时,心中一动。
这女细作当真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很是适合这初出茅庐,心思单纯,又最爱逞显英雄的凤家少主了。
于是,巫九冰就这么被派了出来。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宛如一家三口的三个人,巫九冰咽不下这口,她低着头拽住了衣摆,再次抬头时,泪水蓄满了眼眶:“是我冰儿不好,是冰儿不该打扰凤哥哥和姐姐……”
巫九冰将时机把握的刚好,一滴泪挂在睫毛欲落不落,她的声音渐小,愈低落悲伤来。
纵使之前那些小冲突凤空澈并不在意,但此刻见真的惹人伤心了,他又自觉对不人家来。
凤空澈放下筷子,他看着巫九冰叹了口,温声道:“冰姑娘不必如此,在下绝无此——”意。
还不等他完,坐在凤空澈侧的郦抚卿“咦”了一声,他挑眉,歪了一边的嘴角,疑惑地看着她:“原来你知道啊?”
凤空澈:“……”
巫九冰:“……”
凤空澈是真没想到这位来的小师兄竟会如此地不客。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看在脸面上各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地将这件事圆融过去吗?
无如何,也不该对来到家中做客之人如此无。
先是姬冰玉,后又是他的这个小师兄……
凤空澈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看来,是清门这一峰的教育出了点问题。
眼看着凤空澈的神情渐渐严肃了来,巫九冰期待地看着他,等待着他为自己打脸。
这一次,凤空澈终于没让她失望,他严肃了神情,对着姬冰玉道:“冰姑娘刚刚脱险,如今城内纷扰,又正值半夜,不该让她离开的。”
“更何况,我们救人就到底……”
“打住打住。”
郦抚卿“呸”了一声,吐出口内的骨头残渣,又疑惑地看向了凤空澈:“谁和你‘我们’了?”
“这人不是你救的吗?难不成还是我小——小阿姐要救的?”
凤空澈被他这么一问,下意识摇头道:“自然不是。”
“那你凭什么要求我和我阿姐,对她态度还必须很好?”
郦抚卿皱眉,上下打量了巫九冰几眼,极其不客的吐槽:“你看她,在别人家吃个饭还哭哭啼啼,简直是个丧门星,我看着就不吉利。”
郦抚卿挑剔人的模样,像极了往日里见到的富家公子、大少爷们,巫九冰一瞬间被触动了dna,她下意识道:“回小公子的话,奴家不吃……”
“我管你吃不吃。”
郦抚卿翻了个白眼,直壮道:“你吃的我家大米,既没付银钱,又不给我们洗碗打扫,还这么多要求?”
郦抚卿越越,他丝毫没怜香惜玉的心情,眼见巫九冰又要落泪,他直接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哭完了还要喝我家的水,喝完了还要抱怨我家的饭,半点事情都不做,也好意思死皮赖脸的留下来?路边的乞丐得到一铜板,都知道叫一句‘好人一生平安’。在鸡圈撒一把米,鸡吃了都知道下蛋。”
到最后,郦抚卿又酸溜溜地看了眼姬冰玉,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别别扭扭地开口。
“我们都很久没一吃饭了,你还背着我和别人吃兔头!哼,等……等爹回来,看她会不会收拾你。”
……草(一种马上要给大师兄找到的植物)!
姬冰玉目瞪口呆地看着郦抚卿一顿输出后的突然变脸,心中如万千草泥马奔腾过山路十八弯。
不、不愧是大师兄。
早在曾暴打禹倩雪时,姬冰玉就现自家的大师兄似乎成为柠檬精的潜力,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大师兄的柠檬潜质,竟会在此时忽然作?
不是,她不就是不就是吃个兔头吗?
姬冰玉被郦抚卿幽怨的目光吓得打了个寒颤,您这一幅看着负心汉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姬冰玉,就连凤空澈也被郦抚卿最后的神奇转折弄得蒙了一瞬。
他心想要让对方改过,却突然现,对方得……似乎无可挑剔?一桩一件,都是对的?
巫九冰垂眸,掩去了目中厉色,上前一步:“是妹妹不好,妹妹给姐姐赔罪了。”
她随手端了酒杯,姬冰玉眼睛一眯,就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
果然,下一秒,巫九冰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似的,直接倒在了原地,一杯酒也正好泼在了她自己的上,正顺着领口,一点一点地往里渗入。
姬冰玉皱鼻子,和郦抚卿对视一眼:“又浪费粮食!”
郦抚卿眉头皱得更深:“一会儿还要清洁地板!”
唱作俱佳的巫九冰:???
你们在搞什么东西啊!谁来心一下我!
倒是真人心她。
凤空澈下意识看了眼巫九冰,正对上巫九冰含泪的双眸和着颤的体,他微微一顿,终究是怜悯之心占了上风。
“即便小冰姑娘错,你也不该如此无情。”
姬冰玉挑眉:“不该?”
凤空澈坚道:“是!无如何,阿妹当以宽容之心待人。”
哟,这话就意思了。
姬冰玉撩眼皮:“凤哥哥,你大概是忘了,此处院落,如今是我的房产。”
郦抚卿一听,更是来劲儿了。
“既然是我姐姐的房子,又不是你的,你这人凭什么自作主张将人带回来?”郦抚卿“呵”了一声,“也就是仗着我不在,不然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凤空澈蹙着眉,下决心要好好摆正一下姬冰玉和郦抚卿的三观。他刚摆出了一幅知心兄的模样,还不等下一句话出口,就听门外再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除去巫九冰之外的三人心中一紧,互使了个眼色,不约而同,一走去前院开了门。
毫不夸张的,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姬冰玉好似看到了雪腴峰上覆着的皑皑白雪,清出尘,又因落于凡尘之中,总是带着些许红尘撩人之。
门外的女子,亦是如此。
她一袭白衣曳地,胜过千重之雪,浑上下不带一丝坠饰,偏又生得挑,立在那里时,披月光,如同皓雪化形,神女降世。
见人开了门,白衣美人盈盈一望,一双眉目似蹙非蹙,自带着一股忧郁动人,脸色苍白,让人察觉她似乎带着病,却又丝毫不减其自绝色,因咳嗽而微微泛着红的眼尾,反而更为她添上了一份神秘的清艳。
似皓山雪,又如赤练火。
似多情客,又如薄情郎。
当真是倾国倾城貌,多愁多病。
饶是号称出美人的百蕊凤家,也从未出过此等勾人心魄的绝色之人。
凤空澈呼出了一口,他下意识避开了与白衣美人的对视,错开目光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姬冰玉和她旁的小小少年上,然后……
然后他现,这两个人齐齐体后仰???
凤空澈陷入迷惑,这又是在干什么?
姬冰玉&郦抚卿:战术后仰.jpg
别人看不出来,他们还看不出来吗?!这屋外的白衣美人,明就是他们本该在山上的师父容清垣啊!!!
姬冰玉觉得,自己现在倒吸的凉,已足以造成全桃城的温室效应了。
纵然姬冰玉知道容清垣此人行事不羁,往往为天下人之不敢为,但姬冰玉也从未想过,他竟然直接女装,自己泥塑了自己?!
艹艹艹!!!
下一秒,姬冰玉只见容清垣对着自己笑,她心中直觉不妙,还不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就见对方满眼欢喜地迎了上来,张口就是一句:“阿肆,你真是叫我好找。”
阿肆=阿四,正符合姬冰玉在雪腴峰上的排列顺序。
姬冰玉木着脸迎接了真·容大美人的投怀送抱,对上了凤空澈疑惑中带着一丝震惊的目光,姬冰玉急忙辩解:“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如公子所想。”
容清垣放开了姬冰玉,对着郦抚卿轻轻一笑,又看向了他后的凤空澈和巫九冰,立即蹙眉。
“阿肆,你这里怎么还旁人?”
姬冰玉:戏台尚未建成,你竟已戏瘾大.jpg
她头痛道:“你听我解释——”
容清垣立刻三连:“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姬冰玉:“。”
师父啊!你作来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眼见姬冰玉语塞,容清垣转,指着凤空澈和巫九冰道:“除非他们走!”
情急之下,姬冰玉道:“容、容儿,他是我的凤哥哥!”
她拼命用眼神暗示容清垣,先别闹!正事要紧!
姬冰玉本来只是想借着巫九冰,告诉凤空澈一切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然而如今却现巫九冰上似乎许多小秘密,故而并不打算轻易放走她。
对于姬冰玉的眼神表演,容清垣选择视而不见。
“朋友……朋友……”他喃喃自语,随后凄然一笑,“你背着我,到底交了几个好哥哥?”
突然膝盖中了一剑的凤空澈:“……”
迷茫地看着一切的巫九冰:“……?”
原本这个突然出现的绝色美人还让她些警惕担忧,唯恐对方是来抢她饭碗的。谁知,峰回路转之下,对方竟然是这“妹妹”的爱慕者?!
这……
之前的剑拔弩张顿时消散,几人对无言,纷纷回到了各自房间打算冷静一下。
而容清垣,自然是到了姬冰玉的房中的。
与他们一道的,还郦抚卿。
还不等被姬冰玉质问,他先制人道:“那女子,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姬冰玉和郦抚卿对视一眼,率先上前:“弟子本想以她为契机,让凤空澈体会一下世间险恶,因此将她留了下来。”
郦抚卿也道:“之前弟子故意与她针锋对,让她颇为烦躁,想以此为契机配合师妹,尽快诱得此人出手。”
容清垣微微颔首:“那凤空澈,你们又是如何看的?”
姬冰玉道:“凤空澈其也察觉到此人的不对之处,可他天性烂漫,总将一切都想得美好,弟子想着,若是让他在我们与这‘小冰姑娘’之间做出一个抉择——他大概率会保护弱小,等此人的阴谋被揭露,或许凤空澈想通后,便不会再盯着我了。”
郦抚卿:“你干嘛要为这不干的人考虑这么多?”
容清垣:“他盯着你?”
两人齐齐开口,对视一眼后,又紧紧盯住了姬冰玉。
突然被灼灼目光包围的姬冰玉:“……”
“毕竟是飞霜的哥哥。”姬冰玉挠了挠头,“而且他本性善良,也不是什么坏人。”
郦抚卿听了这话当即又开始柠檬,一面对着姬冰玉絮絮叨叨,一面又开始阴阳怪凤空澈脑子不行。
反倒是容清垣略一沉吟后,忽然开口:“阿玉方才,想要让他感受一番世间疾苦?”
姬冰玉迟疑着点头。
“既如此。”容清垣微微一笑,看向姬冰玉时,眼角眉梢皆是春水似的笑意,堪称勾魂摄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姬冰玉一时没抗住,直接点了点头。
……
……
第二天一早,原本睡在客房中的巫九冰不见了踪影,姬冰玉等人早准备,自然知道对方是在半夜留了一份书信后,自己走了的,反而凤空澈忧心忡忡。
明之前也对巫九冰的出现颇为怀疑,但现在过了对方的几次示弱后,凤空澈对她的信任明显提了许多。
就比如现在,看完信件的凤空澈一脸担忧道:“小冰姑娘没半自保之力,也不知在外面会如何。”
姬冰玉是真的觉得奇怪,她道:“难不成凤师兄还想管她一辈子?”
凤空澈摇头:“自然不可管她一辈子,只是看她可怜,难免挂心了几。”
姬冰玉道:“可是凤师兄之前不也对她心生怀疑?”
凤空澈继续摇头,犹豫了一下道:“之前那些猜测,恐怕是我们无中生。”
他顿了顿,复又看向了姬冰玉:“姬师妹……”
“凤师兄可是觉得我对她太过严苛?”
姬冰玉神色淡然,凤空澈却只觉得自己的想法都暴露在了她的眼前,他颇些羞窘,可想巫九冰可怜的眉眼,又忍不住道:“姬师妹为何不宽容一些?”
开了这个话头,凤空澈便滔滔不绝来。
“巫九冰固然些小毛病,可她也只是个遭遇了不测的可怜姑娘,或许些事情上做的不太合适,但终究没酿成大错。”
“不止是她,雁家亦然。”
“雁家是你亲生父亲的家,你从小被他抚养大,难道对他没半感情吗?还你的姐姐雁流苏,纵然她对旁人百般心计,可这到底是和你从小一大的姐姐,她从未害过你,别人都指责她,你却不该。”
凤空澈摇了摇头,看着姬冰玉,悲天悯人道:“姬师妹,放下过去,才会海阔天空。”
姬冰玉抽搐着嘴角。
她怎么现这凤空澈愈不正常了呢?
要知道先前第一次见他时,对方虽然古板,但到底还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内,但是现在,他好像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像是着魔了一般。
姬冰玉张了张嘴,还不等她反驳,只听一道清冽如泉水击石的声音从后响——
“要什么海阔天空?”
容清垣从后的房内出现,他越过了凤空澈,直接一袖子将对方扫开,如同扫除一个垃圾,直接落座在了姬冰玉的边。
他轻飘飘地看了凤空澈一眼,轻松道:“若海不阔,劈开便是,所天不空,清了那些杂碎便是,又为何要慷他人之慨,只顾自己强作‘宽容’?”
海不阔便劈,天不空便清?
凤空澈从未听过如此离叛道的言,他极为震惊地看向了容清垣,半晌后,忽然道:“这位公子,你是如今进来的?”
不知为何,凤空澈总觉得这人几眼熟。
眉眼上挑,双眸含笑,皮囊完美到如同画笔描摹,即便是再苛刻的人也挑不出半错处。
容清垣不屑地哼笑了一声,抬手给姬冰玉续了杯热茶,阴阳怪道:“自然是走进来的。”
凤空澈:“我不是问这个……”
“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的。”容清垣瞪了凤空澈一眼,又含笑着看了眼姬冰玉。
眼波流转间,尽是爱意。
他道:“你又不是我们家亲亲可爱的宝贝小阿肆,奴家凭什么回答你?”
眼见凤空澈表情扭曲,姬冰玉嘴角疯狂上扬,受过专业训练的她也几乎要笑出声。
姬冰玉赶紧低头端茶杯掩盖自己的神情。
果然,凤空澈皱眉:“你和姬师妹是什么系?”
容清垣挑眉:“自然是比你更亲近的系。”
见容清垣如此不配合,凤空澈也冷下脸:“阁下大可以直。”
容清垣“哦”了一声,轻描淡道:“我是他包养的小白脸。”
“噗”的一声,姬冰玉口中的茶全部喷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她在憋笑憋得难受,此时甚至顾不得‘清尘诀’的存在,直接道:“我先回房换一件衣服,你们慢聊。”
完后,姬冰玉立刻健步如飞地离开,像是这里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眼见姬冰玉离开,凤空澈抓住机会问道:“你和昨夜那个女子,是什么系?”
那女子甚至没介绍,便被姬冰玉拉走,故而凤空澈并不清楚她的名字,可他总觉得,面前同样绝尘的男子,和那宛如神女的绝世佳人,然某种微妙的联系。
或许他们是姐弟——
“哦,那个也是我。”
顾不得凤空澈脸上裂开的表情,容清垣垂眸浅笑:“阿肆喜欢,所以我们偶尔会这样……刺激一些。”
凤空澈:瞳孔地震.jpg
他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吐沫,甚至忘记了自己之前想的话,只顾着对容清垣道:“你……你愿意?”
“何不愿的?”容清垣蹙眉道,“这是我们为男子的本。”
凤空澈:?
“倒是你,既和昨夜那个女子勾勾搭搭,心里又想着我的阿肆,今日还对她指手画脚,在是不守人道。”容清垣鄙夷道,“简直堪比畜生行径。”
凤空澈:??
他艰难地张了张口:“我只是想规劝姬师妹——”
“阿肆不需要你规劝。”
容清垣抬下巴,做出了一副在上的神情,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凤空澈,目光犀利,如同将对方的所心思都看了个清楚,令凤空澈不由打了个冷颤。
好奇怪,刚才那么一瞬,他竟觉得,面前此人上不意间流露出来的势,竟比父亲还要强大?!
不等凤空澈继续探究一二,就听容清垣再一次开口。
“自不量力的东西。”
容清垣轻笑一声,抬眼时,原先在姬冰玉面前盈盈可怜的眼眸中尽是得意:“你以为阿肆为什么会睬你?又为什么会容忍你到现在?”
凤空澈仿佛回到了幼时被父亲提问的时光,不禁顺着容清垣的思路,虚心请教:“为何?”
“自然是因为,你穿白衣的模样,半像我。”
容清垣慢条斯道:“而我恰好不在,所以阿肆勉强用你睹物思人罢了。”
凤空澈目瞪口呆,他张了张嘴,不知该什么。
“你……”凤空澈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你不生?”
“我什么?这明阿肆心里我。”
容清垣体前倾,握住了茶壶,压低了声音:“反倒是你……”
“你们在什么呢?”
姬冰玉换好衣服,又调整了一番心情后,从门外步入室内:“我从外头听着就——”
不等她将话完,就听骤然瓷器撞击声出现,下一秒,原先被容清垣握在手里的茶壶骤然破碎,里头滚烫的茶几滴落在了容清垣的手背上。
他皮肤本就白,更衬得那点点红色无比碍眼。
姬冰玉心则乱,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道:“怎么回事?可受伤?”
容清垣低下眼,看着自己被她握住的手,嘴角轻轻勾:“无事的,阿肆不必担心。”
一旁同样想要心他的凤空澈松了口,刚把话咽下肚子,就见容清垣侧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想来,凤公子也不是故意的吧。”
刚把心放回肚子里的凤空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