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称呼, 凤空澈心中已然觉得有几分不妙,但绝不会否认姬冰玉话语中的内容。何况,这是姬冰玉第一次叫“哥哥”, 虽然语气有些奇怪, 但这是一个不错的始。
凤空澈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要劝姬冰玉重新接纳她的人。
不忘初心的凤空澈点了点头,看向姬冰玉的目光中加温和:“是啊,阿妹从来和我关系最好了。”
巫九冰:???
不是, 这怎么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巫九冰茫然地抬起眼,她是看了眼满脸真诚的凤空澈, 又看向了不知为何,突然面容始奇怪抽动的姬冰玉,心中缓缓腾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不知为何, 但巫九冰总觉得,这一次的任务似乎和自己原本所预料的, 完全不一样呢。
……
……
“你说么?”
上首的人动一滞, 原本微微合起的眼睛骤然睁。
一身紫衣,看起来约莫有五六十岁的样子,慈眉善目,看起来颇有几分和蔼, 只是这和蔼倘若让姬冰玉来细看,便会从中看出一股子虚假来。
紫衣老者身上接近于化神期的威压倾泻而出,惊骇地底下跪着回禀的奴仆牙齿上下打着颤,恨不得就此了断好。
如今若是真的放在这奴仆面前一个选择,让选择到底是直接去死, 是留在这里继续被问话,恐怕对八成会选择前者,宁愿一死, 也再不想受这折磨。
“尊、尊上,是雁、雁,淮州的雁……”
奴仆的嘴唇始上下颤动,断断续续,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见此,被称为“尊上”的紫衣老者反而笑了,这一笑,两眉倒弯,倒是多出了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
“我知道,淮州桃城的雁出事了。”紫衣老者叹了口气,似有几分感慨,“可惜了雁文涛那孩子了。”
这话一出口,看似是在悲叹,但释放出来的压力减轻了很多。地上的奴仆顿松了口气,然而整个人已经被冷汗浸湿,身上仍旧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匍匐在地上,半分力气都不剩,根本爬不起来。
紫衣老者见此,捋着胡须再次叹了口气,从原本的高位上飞身而下,竟是亲自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听见消息一急切,伤了心肝,没控制的了脾气。”紫衣老者目露悲悯地看着奴仆,“可有被吓到?”
跪着的奴仆是一愣,随后激动的浑身发着抖,眼睛里都冒出了巨大的光亮:“并未……奴不曾受惊吓!”
这可是尊上!是雁本的主!是整个赤羽洲无人不称赞的化神期修士!
而现在,竟然亲手扶起了自己,对自己态度如此温和!
奴仆前的惊吓全数消散,激动不已地看着雁询子,恨不得为脑干涂地以报答的礼遇。
雁询子——也就是紫衣尊上和蔼一笑,只是下一秒,又皱起了眉毛,叹了口气:“你说,这桃城的雁,是被一小小筑基期修士所灭?”
“回禀尊上,为首的是名为‘姬冰玉’的一位筑基期女修士,也是小雁大人的亲生女儿。”
这奴仆再次口,明显多了几分底气,人也不似之前那样惊惧惶恐。
“而与她一道的,有百蕊凤的嫡出血脉、金凤谢的小儿子、云城钟的独子,有一个不怎么出名的裴的幼子——这些人俱是长清门的血脉。”
“是的亲生女儿啊。”雁询子摇着头,一幅感慨万千的模样,“当日没有旁人?”
这是最关注的。
那日挡住的气息实在太过庞大,虽然只一击即散,但是雁询子并不敢继续追踪,唯恐触怒了这不知名的存在。
若单单只是修为上的碾压,雁询子自认自己同样不差,若是相斗,化神期的修为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然而此人不同寻常。
雁询子在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属于凤族的气息。
尽管只有如此细小的一点——甚至比不过狂风骤雨中升起的一丝雪腴花香,但雁询子仍不敢动。
这一瞬间升起的惊惧,实在令雁询子胆寒。
尽管知道这一切绝无可能,但雁询子仍在害怕凤族仍旧留有后手,害怕自己所筹谋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害怕……
害怕,曾经的那个人没有死。
跪在地上的奴仆虽不知为何有次一问,但值当是尊上不敢置信,几个筑基期的修士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实话,倘若不是奴仆自己亲眼所见,连也不会相信。
虽说那淮州桃城比不得赤羽洲雄霸一,威名赫赫,但起码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城镇。
而雁文涛在淮州桃城处事许久,完全把那桃城原的江压制,本身又是个金丹期的修士,寿宴是在自己的府邸中聚办——这么多的条件下,谁能想到竟会发现这样的事?
奴仆心中也觉得奇怪,俯下身将头埋地低:“回禀尊上,并无旁人。不过听说事发后,凤少主第一间出走,如今不知踪影。”
这可真是奇怪了。
雁询子敛眸,没再多说么,宽慰鼓励了这奴仆几句,便放离了。
当然并非一无所知,实际上早在事情发生的最初间——在的分||身神识被人挡住,甚至击溃后,雁询子就发现了不对。
倘若不是这次受的伤委实有点厉害,在暗处的那人又身份不明,叫雁询子不敢轻举妄动,早就再一次□□化形,直冲桃城而去了。
雁询子从来不是个鲁莽的格,很会遮掩自己的情绪,也很会掩盖事实,比如说现在的,将赤羽洲治理的一派祥和之景,宛若人间陷阱,这片大陆上谁人不向往?甚至有许多人称赞有“沈遗风”,将曾经的青玉城与赤羽洲对比。
然而这一次,雁询子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当然不是因为雁文涛的去世,实际上对于雁文涛,雁询子也不过是记得天赋尚可,容貌出众,得了当日姬小姐的青眼而已。
自然,对于当的姬小姐,这是下嫁。姬是看在雁询子的面子上,愿意将女儿嫁出去的。
这么一想,雁询子颇有些愉悦地笑了起来。
世大族又如何?人人称颂又如何?
不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为了这条通天大道,亲人又如何?友人又如何?世间众人又如何?
不过是的傀儡罢了。
雁询子笑得畅快,在目光触及到案桌上的文之,蓦然停下。
前之所以不敢继续探查,无非是因为两件事。
一则,是因为那一丝可怖的凤族气息,二则……
二则,是姬。
雁询子眯起眼睛,反复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姬冰玉。
分明魔渊告诉姬冰玉根本不值一惧,甚至会是通天之路上最好的养护,但现在完全不是如此。
雁询子靠坐在椅背上,神色晦暗不明。
轻轻抬起了手,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传信给了在外理事的某位雁子侄。
“告诉四大门派。”
雁询子眼中古井无波,细细一看能察觉出其中的冷硬和狠辣。
“来年春的聚英会武,本尊要亲自去看。”
倒要看看,这几个长清门的弟子,能折腾出么事情来。
雁询子脸皮抽了抽,无声地笑了。
笑起来,远不似刚的和蔼慈祥。若说刚像是一尊普度众生的佛像,那么现在,就像是被褪去了金身的邪神,眉眼之间,全是肮脏算计。
凤、谢……
钟、裴……
哦,有一个“姬最后一人”。
雁询子又笑了起来,苍老的脸颊上遍布沟壑,一间狰狞可怖,竟是像极了道道魔纹。
这一刻,雁询子全然不似传闻中“赤羽尊上”的高洁出尘,反倒像是手中沾满了无辜者鲜血的魔修。
真是可惜了。
雁询子想到,这些人挑拨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不过,这也应当很有趣。
……
……
与此同,谢那便也不顺利。
“雁被毁?”
郦无颜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看向了下面的传信的谢永思,轻柔一笑:“这又与我何干?”
谢永思愣了愣,抬起头想说么,就被一道灵力直接抽打在了身上。这道灵力如淬了毒的鞭子,瞬间令谢永思痛入骨髓,猝不及防间倒在了地上。
然而这不是结束。
郦无颜冷冷一笑,接二连三用灵力形成的鞭子落在了谢永思的身上,毫无反抗之力,浑身上下都像是被蝼蚁啃噬般,细细密密的疼痛让谢永思根本无暇思考,只知道痛哭流涕的用根本不成句的话语求饶。
渐渐的,连求饶声都变得小了。
发泄了一番的郦无颜倒是心情好上了一点,眼看着谢永思已经出多进少,勉强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冷笑一声道:“本将不想听这些废话。雁到了又如何?这不是便你将清辉玉笔拿回来吗?”
谢永思的神智已然混乱,然而听见这话是让心中一苦,恨不得当场起来和郦无颜打上一架好。
雁倒了那自然是因为有厉害的人,连前都不敢直接去拿,而是带了谢主的信前去,谁知路上遭人算计,没了信,是晚去了一步。
没赶上雁文涛的寿宴,倒是恰好赶上了出丧。
然而谢永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完全不敢在郦无颜面前说出口。
白骨魔将……谢永思第一次明白了这个称呼的含义。
的称号,得于无数者的白骨累累之上。
郦无颜慢条斯理地扯了块东西擦拭了一下手指,又问道:“既然那雁的死了,那清辉玉笔如今在谁手中?的女儿,是儿子?”
谢永思跪在地上,忍痛道:“回禀尊上,雁文涛独子同样死在了这场混乱之中,至于清辉玉笔……”谢永思咬了咬牙,道,“清辉玉笔,大概是在的小女儿姬冰玉手中。”
“姬?”
原漫不经心的郦无颜忽然顿住,重复了一遍:“姬、冰、玉?”
“是。”这一次谢永思反应极快,说道,“据说这位、……她是姬的最后一人。”
姬最后一人。
郦无颜皱起眉头。
如果是姬人,那么赤羽洲的那一位根本没必要留她到现在。
要知道在那人所布下的囚仙阵中,全族皆死本就是极其重要的一环,而这个“族”是越大越好。
在郦无颜眼中,么手足亲情,么人间大意,都是狗屁,这雁询子完全没有放过姬冰玉的理由。
那么,就是雁询子的计划出现了纰漏。
“有点意思。”
对于这一点郦无颜自然十分怀。
要知道魔渊那位大人的座下,一共有两位得力助手,也只有们二人在下到魔渊后,不会被魔渊所伤。
论起来,们两人不似同僚,像是竞争者。
通天大道唯有一条,过负则断,过载则翻。
而现在雁询子的计划出了纰漏,那就是的天赐良机。
郦无颜忽然轻笑,随手一抬,一道深蓝如墨的水滴点在了谢永思的额中,渐渐没入了皮肉之内。
谢永思发着抖,不敢抬头。
此物名为“卷浪”,是白骨魔将的拿手好戏之一,无论在魔界是正统修仙界,都十分出名。
“卷浪”,顾名思义,形如一朵浪花,将它没入人的额中,便可操控那人的思维,甚至可以通过的眼睛去看所见,感所感。
“去找到那个姬人。”郦无颜轻柔道,“然后,连人带笔,一起带到魔界来。”
……
……
对于自己一下子吸引两位魔界大佬的目光,姬冰玉分毫不知,倘若知道,以她格来说,大抵也就是絮叨颓靡一段间,然后发狠地叫道“我要狠狠踢们的屁股”。
不过现在的姬冰玉不知道,她发现了新的乐趣。
巫九冰。
姬冰玉捏着脖颈上挂着的玉坠,传音道:[小容儿啊,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特别的人。]
本以为在养伤的容清垣居然秒回:[如何特别?]
[唔……特别好?]
姬冰玉简单描述了一下与巫九冰的初识,又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尽管不知道巫九冰为何突然现身与此,天道也再次找不到影儿,只能给它留信,但按照狗血套路,已经巫九冰的态,姬冰玉心中已经大致有了揣测。
巫九冰,是来勾引凤空澈的。
远在长清门雪腴峰的容清垣略一沉吟:[所以你现在和凤空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是么抓重点的能力?!
姬冰玉愣了一下:[不是,有巫九冰啊。]
[她总要走的。]
[那又如何?]姬冰玉反应极快,[不是你自己说的,修道之人不同凡俗,不应被凡尘界的那一套束缚?]
所以姬冰玉一直以为容清垣是夜空中一朵不同寻常的烟火,完全不在乎这些事来着。
容清垣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微微语塞,不到一秒后,又理直气壮起来:[为师这是担心你的安危。]
姬冰玉怀疑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哦?]姬冰玉眯起眼,冷笑一声,[可我不信。]
容清垣:[……]
终于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发现了这个小伙有多难搞。
[有何不信。这凤自恃清高,极少与外界交流,已经久不问世事,便是你那入云峰的小师姐也是因特别的缘故,被准许破例拜入门派中的。]
[们的少主是从小在那一天地之中长大,思维上自然有几分古板老旧的,譬如……阿玉,你所做下的事情,可知道?]
姬冰玉道:[自然是知晓的。]
容清垣轻笑了一声:[那对你如何?]
[也好,就是想得有些多,偶尔思维有些发散,但人不坏。]
姬冰玉想了想,玩笑道:[起码容貌不错,整日一身白衣的样子,看起来颇有谪仙之姿。]
[生气,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我也就勉强原谅了。]
容清垣:[……]
[哦哦,有那个巫九冰,虽然也许怀着么算计,但那张脸也是真的好看啊。]
姬冰玉感叹道:[别看我之前说她,其实被她看上一眼,我的骨头都要酥了。]
容清垣:[。]
容清垣没在说话,姬冰玉也不在意,只以为是有事在做,来不及回复了。
们二人常如此,姬冰玉一修炼,忙起来大半日不回复也是有的,她根本不觉得有异。
若是姬冰玉在对面,就会发现容清垣现在勾着春,眉眼弯弯,眼角眉梢尽是浓稠艳色,好似要将世间所有的繁华盛景都通过这一双眼展露出来。
笑得十分好看,然而越是好看,越是让人心惊。
坐在容清垣对面的长清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始默默回忆,最近有谁得罪了这杀神?
思考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只觉得最近修仙界平淡无波,除了雁似乎出了点事——但也不是么大事,何况姬小师侄不是将们都炸了吗?
半晌后,容清垣忽得口。
“我要下山一趟。”
长清子扬眉,努努嘴,示意看向棋盘:“这棋不下了?”
容清垣轻笑:“不下了。”
站起身,广袖清扬,眨眼间便换了一身装扮。
原散漫在脑后的鸦青色的长发整个以玉冠束起,五颜六色的衣服被一袭白衣取,衣袂纷飞间,昳丽多情的眉眼都覆上了的一层冰霜,偏偏又眉眼上扬,双眸中自有一番潋滟风光,欲语休间是令人心折。
如皓山雪,如赤练火。
似多情客,又似薄情郎。
清艳独绝,足以颠倒众生。
长清子沉默:“我记得‘群芳宴’不在这段日。”
口中的“群芳宴”是修仙界举办的比美大会,每隔五年便会票选出“第一美人”,奖品倒在其次,但这虚名以足以博人眼球。
容清垣抬手掩唇笑道:“不是参宴。”
“那你这番打扮,是去做么?”
容清垣亦然走至门口,听见这话,半侧过脸:“去捉奸。”
长清子:???
长清子:!!!
艹!!!
是谁!将绿送到容清垣身边!
一要找到对,与对执手相看泪眼,再附赠一番爱的教诲!
绿得好啊,绿得妙,就该让这肆无忌惮的伙知道一下么是人间疾苦!
不过……
这位勇士到底是谁?
长清子被这消息震撼当场,等回过神来,容清垣已然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了一句话。
“来年春,聚英会武见。”
……
……
然而无论是巫九冰是姬冰玉,谁也没想到,凤空澈这个天真无比的大少爷,并不吃这一套。
倒不是说能看破这些把戏,而是完全没搭上恋爱的那根弦,并且秉持“君子之风”,全然不和巫九冰呆在一个屋檐下。
倘若只是如此,巫九冰也不会这么绝望,大不了徐徐图之,以陪伴和真情感化——放在以前,她都是这么干得。
然而这一次,旁边有一个姬冰玉。
当巫九冰看见餐桌上摆着一道水煮鱼后,她咬住了下唇:“辣、辣椒吗……”
巫九冰放下了筷子,对着凤空澈楚楚可怜道:“我和姐姐说过,不吃辣。”
“不过姐姐坚持,想来这也是个极好的东西。”巫九冰闭上眼,浑身打着颤,活像是下了个么重要的决,“那我也可以……”
这本是一朝以退为进,巫九冰用过了无数次,这种欲语休,肆意颠倒黑白的事情她做过不少,每一次都利用自己天生长相楚楚可怜的优势,利用那些男子的保护欲,成功让们和原的夫人有了芥蒂。
然而这一次不同。
不等巫九冰表演结束,忽得听姬冰玉“呀”了一声,她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筷子,又听姬冰玉抽了下鼻子,似是要哽咽出声:“是我太粗心,是我不好,只是……只是我以为巫妹妹不会介意的。”
巫九冰:?
这、这不该是她的台词吗?
关键是那凤空澈和傻子一样,简直眉眼抛给了瞎子看,在听见了姬冰玉的话后,竟然点点头,对着巫九冰道:“既如此,巫小姐别用这份便是。”
不等巫九冰口,凤空澈便用灵力调换了桌上的菜,而摆在巫九冰面前的,忽然由水煮鱼片变成了……卤兔头。
这让她怎么吃啊!
她一个人设是清纯可伶小白莲的姑娘,怎么当着人的面手撕兔头啊!
然而巫九冰不吃,姬冰玉在继续。
“唉,是我不好,没弄清妹妹的口味。”
“不过妹妹也是太不懂事了。”
姬冰玉似嗔非嗔地看了眼凤空澈:“这些都是giegie亲自出去买的,妹妹竟然一个都不喜欢呢!”
当然,这些都是姬冰玉给出的菜单,让凤空澈去买的。
凤空澈僵坐在原地,总觉得气氛似乎不太对,但完全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不就是一个水煮鱼吗?
凤空澈迷茫地想到,不喜欢的话,不吃不就行了吗?
幸好此外头有人敲门,力气之大,让人觉得门板都快被震碎。
这股力气甚至通过灵力传达至屋内,凤空澈眼神一凛,姬冰玉拍了拍的肩膀,笑道:“大概是弟弟来了,我去外头看看。”
巫九冰笑得脸都快僵了,等姬冰玉一走,她半是委屈,半是幽怨地看了凤空澈一眼道:“谁说不喜欢?只要是凤公子准备的,我都喜欢。”
她做足了姿态,竭力让动变得优雅起来,伸出纤纤玉指,一手捏住了兔头,一手硬是用指甲从兔头上撕下了几缕肉来。
巫九冰又看了凤空澈一眼,脉脉含情地将这一丝肉送入口中——
“你在吃兔子?!”
身后传来的一声大吼,惊得巫九冰将手中的兔头都掉在了裙子上,她下意识将眼泪蓄满了眼眶,然而不等她口,就听身后那人再次口。
小小的郦抚卿涨红了脸,眼中似是含泪,看着巫九冰,神情极为悲痛,几乎已经到了一种物伤其类的地步。
“兔兔这么可爱,你为么要吃兔兔!”
巫九冰:……
你一个快要把门拍碎的怪力少年为何要做出此番情状?!
几次被反杀的巫九冰憋屈得几乎快要窒息,她飞速看了眼一旁面容奇特的姬冰玉,又看了眼被她牵着、正气得脸色涨红的郦抚卿,终于微微冷静下来。
糟、糟糕,这一次好像遇见对手了!
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