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壶城。
壶城所以为“壶”城,乃是因其形状似壶,从上方一看,恰似一个正倾斜倒茶的茶壶,那倒出来的茶水就是壶城西边最大的湖泊,茶湖。
“茶壶、壶城、茶湖……”萧无风趴在狱鹰背上,看着下方形状怪异的壶城,心中被几个绕来绕去的名字弄得头脑发晕。“壶城的人就不能另取个名字吗?”
“另取作甚?我看这名字大雅,大俗即大雅嘛。”徐襄阳解释。
到了壶城,狱鹰带着他们俯冲而下,萧无风被强劲的气流逼得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眼,就发现已经落地了。
狱鹰很自觉地落在了郊外人迹罕至处。
萧无风和徐襄阳跳下狱鹰,萧无风摸着狱鹰的脑袋,有些舍不得这个好伙伴了。
“襄阳公,这只狱鹰怎么处理?”狱鹰听闻此言,瑟缩了一下。
“这只狱鹰还是很机灵的,不然……”
襄阳公挥了挥手,“放了它吧,它要是自己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就放它自由。”
“哦。”萧无风依言行事,一边把狱鹰带到空旷处,一边心里还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可怜了那位被抢了异兽的天盛门弟子。
“有劳你送我们一程,你若是想回去就回去吧!走!”
萧无风一挥手,狱鹰扇扇翅膀,树叶震动,它长啼一声,腾空远去。
萧无风走回去,和徐襄阳看着壶城的百年沧桑的牌匾,感到心绪澎湃,壶城好玩的想必不少,而与贼子之间的战斗也要正式拉开了。
“走吧!进壶城!”
第二日,萧无风挤在一群人中,艰难的移动,她挤出来了还要兼顾身后的徐襄阳。
“徐夫子,你挤出来了吗?”萧无风回头唤徐襄阳。昨日,刚进城,徐襄阳就让萧无风称呼他为“夫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徐襄阳从一个大汉身后探出头,“无事,我终于挤出来了。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曹记馄饨了。”
这几日,由于拍卖会快开始了,壶城的人尤其多。偏在这等情况下,徐襄阳还提议去外面吃小馄饨。
萧无风这两日一直在奔波,不曾好好吃过一顿,听到徐襄阳的提议也颇为心动。加上不知晓萧如晦等人何时会到,干脆先到街上逛几圈。
“小姑娘,你这样打扮不也挺好看的嘛。以前怎么不这样装扮?”
徐襄阳走在萧无风旁边,难得看到萧无风挽起了发髻,发上还簪了一只珠钗。钗头是一颗硕大浑圆的粉色珍珠,钗尾有两束流苏,娇俏可爱。甚至萧无风嘴上也抹上了口脂,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她身上的素色衣服也换了下来,穿了一身夺目的赤色衣裙,正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萧无风尽量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压住上扬的嘴角“如今进入壶城有要事,我须得乔装一番,不得轻易让人认出。”
徐襄阳:“.…..”其实你就想趁众人不在,悄悄过一把瘾吧?!
两人突破人群,挤到了曹记馄饨,又排了许久的队才轮到二人。
萧无风吃了一口,果真味道鲜美,和福伯做的大不一样。想着,想着,她不禁又回想起寻剑派的众人,神思恍惚。
徐襄阳咳了咳,萧无风回神。徐襄阳小声说道:“你这样别人是认不出了,不过也有人看花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萧无风眯着眼睛四处打量,却发现摊子上的不少大小伙子在偷偷看她,见她望过来,面红耳赤地转过头,或低下头埋头苦吃。
萧无风:“.…..”险些忘了方满池在杨柳镇的遭遇。
两人吃罢,又沿着街乱逛。徐襄阳本就是凡间人,又游历甚广,见识丰富。说起话来,颇为风趣,给萧无风介绍的也十分合她的心意。
“你看,壶城的特产—火灵芝。”徐襄阳指着一处摊铺道。
萧无风急忙看去,只见不少人围着那个小摊。她踮起脚,就看到最前方,一个盖着绸布的楠木盒里,放着一只火红色的灵芝,似火似血。
小摊外面有不少人围着吵吵嚷嚷,有急着想出价买的,亦有讨论观望的。
“火灵芝这等灵物,怎的当街摆卖?”萧无风不解。
徐襄阳摇了摇头,“火灵芝算是壶城的特产,在壶城东边的烈焰壁上,产了不少,算不得灵物。真正能算上灵物的,至少得有百年寿命。”
“那这个火灵芝有多少年?”
徐襄阳仔细地看了一通,咂咂嘴,“不错,有五十年,值五百两银子了。想必他也是偶然采到这么一棵,只要卖了,他就发达了。”
萧无风大吃一惊,没想到区区火灵芝值那么多钱。可是,“值那么多钱没人当街把火灵芝抢走吗?”
徐襄阳有些鄙视地看了萧无风一眼,“你没注意到吗?这四处都是巡逻的兵士,城门口把持更严。哪能轻易抢?”
说到此,萧无风不禁看了一眼徐襄阳,这才突然想起了他的身份:官府掌握最高武力的大人物!
记得昨日二人刚进城,进城免不了要排查几番,颇为麻烦。恰在那时,徐襄阳老神在在地掏出了一块小玉牌。排查的兵士一看,当即准了二人进城。
进了城之后,萧无风耐不住好奇,问徐襄阳:“襄阳公,你方才给他们看的令牌是甚?他们知道你是襄阳公么?”
“他们自然不知道。我拿的是符礼的牌子,就当是他的远方亲戚了。”
虽不知符礼是谁,萧无风还是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