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越对着门口的人点点头,后者快步走过来,并将合同递给靳父。
按照流程来说,靳父需要找专业的工作人员来审核这份合同。但是现在时间紧迫,靳父比司越越更着急签这份合同,所以他只大概看了下,觉得没问题,就写下自己的名字。
司越越也龙飞凤舞地写下名字,就此,这份合同有了法律效应。
心满意足地收起合同,司越越转身就给宋星辰打了电话,交代一下这边的情况,并让她继续跟进。
见司越越有条不紊地处理,靳父忍不住哼道:“你倒是熟门熟路,看样子,之前没少做过这种事。”
司越越收起手机,笑眯眯地承认道:“说得很对,你不是第一个被我算计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如此工于心计,也就只有……”靳父险些说出靳斯年的名字,忍了忍,才说,“只有和你臭味相投的人,才能忍得下你!”
司越越的眉毛动了下,随后伸手就从靳夜非的身上抽走一根针,笑容冷冷地问:“什么臭味相投,我们这叫志同道合,靳老先生,你说是不是啊?”
刚刚司越越一抽针,靳父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当下哪里还敢和司越越叫板啊,忙不迭地点头认可。
斜睨了靳父一眼,司越越轻哼一声,而后继续施针。
靳父这边擦了擦冷汗,之后又幽怨地盯着司越越的背影,并在心里面,将这个女人大卸八块。
没过一会儿,管家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并在靳父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这个消息让靳父皱眉,在看了眼司越越之后,脚步匆匆地走出卧室。
司越越正施针到关键时刻,注意力都在靳夜非的身上,并没有太过留意刚刚的变故。
在司越越快速扎入三针之后,原本安静的靳夜非突然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开始狂躁起来,且闭着眼,小声嘀咕着什么。
司越越好奇,便低下头,小心听着。
可还没等司越越听出个所以然来,靳夜非突然坐直身体,且呼吸很粗重。
他这个样子,好像做了噩梦。
司越越眸子转了下,开始在旁边轻声安哄:“靳夜非,一切都没事了,你放轻松。”
靳夜非没办法放轻松,他感觉身边站了个人,也不管对方是谁,立刻扭过头,有些慌乱地问:“那个戴金色面具的人呢?”
“什么人,我没看到啊。”
靳夜非急了,他揪着司越越的袖子,声音急促:“怎么没看到,他就站在河边!还有,他肯定和冷凌霜是一伙的,我就是在冷凌霜家的外面,碰到那个可怕的家伙的!”
司越越有些懵,但是她总觉得靳夜非描述的内容,让她似曾相识。
眸子眨了眨,她问:“那个戴面具的人,很可怕?”
“是,浑身阴冷,好像魔鬼一样!!”
“那他所戴的金色面具,是什么样子的啊?”
靳夜非眼神空洞,好像陷入很恐怖的回忆,失神地喃喃着:“有复杂的花纹,好像是一种图……”
察觉到苗头不对,保镖立刻插嘴道:“靳先生,会不会是你出现幻觉了。你看你的周围,哪里还有面具?”
没有?
靳夜非立刻左右看了下,似乎这才从噩梦中回到现实。
而恢复冷静之后,靳夜非也不再疯疯癫癫,声音柔和地说:“抱歉,是我做了个噩梦,没吓到你吧?”
司越越可不觉得这是个噩梦,只是有些人,不想让自己知道得更多罢了。
回头睨着保镖,司越越的眸子轻轻眯起来。
这盯视让保镖内心不安,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尽量躲避着她的视线。
靳夜非在这时候说了话,问司越越:“你怎么来了?”
“是你父亲叫我来的,帮你恢复清醒,现在感觉怎么样?”
靳夜非不想在司越越面前示弱,准备动一下手臂,示意自己还好。
但是刚动了一下,靳夜非身体就抽搐起来,同时,被打时的恐怖经历,也钻入他的脑子里。
在疼痛和恐惧的双重捶打下,靳夜非没办法装出一副君子模样,面部也失去了控制,表情狰狞地说:“浑身疼,真的好疼!”
司越越忙帮靳夜非扎了两针,待对方面色见缓,司越越才扶着他重新躺好,并说:“被打成这样,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你还年轻,会很快恢复。”
提起被打这事,靳夜非的面色,又不由自主地暗了几分。
司越越一直暗中观察着靳夜非,发现他的神色变化,便试探地问:“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应该……是仇家。”
靳夜非不想实话实说,便回应得很隐晦。可司越越不喜欢隐晦,直接问道:“是不是与冷凌霜有关?”
骤然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靳夜非眉头抖了下,强压着痛意和火气,说:“你与冷凌霜相识,未免让你觉得为难,还是不说了。”
司越越能看出靳夜非眼中的怒火,也知道,自己踩到靳夜非的底线。
她不想将这男人惹到炸毛,也就没再继续刺探下去,只是淡淡地说:“嗯,有道理。”
深呼吸了下,靳夜非将心头浮躁的情绪压下去。而后又用柔和的声音,对司越越礼貌地说:“多谢你能来为我治病。”
“不必谢,反正你父亲给了好处,”司越越很耿直,笑着说,“这次的好处,是你们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哦。”
这个要求,完全超出靳夜非的预料,他迷惑不解地问:“你要这个干吗,难道权利和金钱,不会更有吸引力吗?”
司越越耸耸肩,说:“好奇啊,想知道你们公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靳家的企业股票,是不会对公众发布的,没点门路,想买都买不到。
但是就算难得,想靠百分之一的股份来翻天覆地,也没那个资格。
所以司越越这个突发奇想,可能就是因为好奇吧。
靳夜非轻轻点过头,没再说什么。
但是身后的保镖却流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