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云黎微微惊愕了一下。
面前,一位女性正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门前,她的身体被一席纱帘从头顶笼罩,透过淡白色的纱帘,云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扭曲的面容,她紧闭着双眼似乎在脑海中经历着一些痛苦的事情。
注意到云黎这位不速之客,纱帘的底摆微微摇动,似乎在做着警告又似是在打量眼前的猎物。
云黎没有理会这动作的所代表的意义,脊背微弓,脚下一跃,猛地弹冲到纱帘的面前。
戴有咒灵手套的左手一把扯住了纱帘的一角,纱帘仿佛和那女人的身体融在了一起,无论云黎用多大的力量都无法将其拽下。
他的左手用力一拉,将纱帘拉起展开,同时右手持握着那把特殊的手术刀猛然向其刺去!
在刀刺到来前,手套上的纹路早已率先攀爬在了纱帘上,洁白的纱帘布满了细密的黑色咒文,看上去就像是一朵被黑暗侵染的白莲。
但意向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爬上纱帘的纹路在这一刻竟诡异地脱落了!
云黎目光一凝,他在掉落地纹路上看到了一层晶莹通透的薄纸,纹路显然还依附在纱帘上,只不过纱帘主动褪去了一层皮,这层皮连带着纹路脱落了,让这些能封印鬼物行动的纹路没能将作用发挥在纱帘上。
见此,云黎加大了右手的力道,手术刀毫无悬念地刺透了纱帘,但手术刀的麻醉效果同样没有生效。
刀尖向刺穿薄纸般轻易将帘子穿透,而被穿透的那一部分却化作了片片白色的纱片。
残缺的部分微微垂落,离开了手术刀触碰的范围,随后在残断出长出了细密的白色丝牙,这些丝牙相互缠绕在一起,刚刚碎开的口子很快便恢复如初。
云黎见状立刻将手术刀横挥而过,划开了一道更大的口子,但这同样徒劳,新出现的口子转瞬间在丝牙下恢复了原状。
攻击无果,云黎拉开了距离,但纱帘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它在蠕动,似乎...在消化包裹着的女人。
短短片刻,那被包裹之人的体型已经缩水了1/3了,要不了多久,这张纱帘便会完全将她消化,留不下一点残渣。
云黎停止了攻击,他清楚自己来到A市的目的只是为了探寻严岩复活的秘密以及调查门的位置。
阻止突破计划并不是首要任务,既然以他的攻击无法将其消灭也只好作罢,他也清楚自己目前缺乏攻击手段,他已经尝试过救她了,但结果只能让他无奈地叹息。
云黎观察着,想要从这张纱帘上看出什么,既然被严岩称为神使,那必定有其惊人之处。
纱帘似乎并不在意云黎在一旁观看,它专心致志的消化着残渣,底摆开心地摇动着。
“观察者在哪里?”云黎用窥视者的力量将附近巡视了一圈,却未发现半点人影。
难道这实验体被是被放养的?
云黎不禁起疑,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却暂时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就在他思索时,纱帘完成了消化,它像是沉睡了下去,不再有着任何诡异的动作,随着重力缓缓在空中飘落。
而在它坠落至地的那一刻,它像是融进了大地一般消失了...
......
与此同时,A市极端派的一处据点外。
通灵人正带着自己残缺的一具尸仆躲藏在改造者据点别墅外的树林中。
若是以往,仅有一具残破不堪尸仆的他是绝对不敢打据点的主意的,但现在形势逼人,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这还多亏了萧蕾...”
通灵人的嘴角闪过了一抹阴险的笑容,他以自身的一具尸仆为诱饵将萧蕾勾引至了改造者的一处警戒所,尽管损失了一具尸仆,但却同时拖住了追杀他的萧蕾和这据点内一部分的改造者兵力。
他看向了不远处的别墅,眼中闪着炽热的目光,在他印象中,除去那些正在围捕萧蕾的守护者外,这栋别墅就只剩下三位左右的守护者了,而他们中的改造者很可能只有一位。
他的目标就是那位改造者,尸仆损耗不断的他急需补充自己的爪牙,现在和合适的条件同时出现了...
通灵人心中一动,让尸仆穿上了一件宽大的斗篷,戴上了一张铁质的面具,一步一步地向别墅的大门移去。
“咚咚咚!”
斗篷人狠狠敲击着别墅大门,仿佛里面的主人和它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屋内的很快便给与了回应,但回应的方式并不友好,大门在一声轰鸣中被炸成了碎片,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斗篷人,它仍直直地站立在门前,等待着别墅主人的现身。
烟尘弥漫,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出现,屋内只有一人,比通灵人想象的要少的多,但他很是开心,因为这单独留下的一人正好是一位改造者,通灵人补充尸仆计划的难度一下子降了大半。
人影在烟尘中逐渐清晰,他突然停下步伐,抬起手掌对准了斗篷人,下一刻,烟尘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一道金光在漩涡中央突刺而出,直指斗篷人的胸膛!
“哧!”
金光刹那间将斗篷人穿透,但让烟尘中的人惊讶的是,斗篷人并未倒下,他只是微微低头,俯视着自己被贯穿的洞口,似乎有些疑惑。
但这疑惑也只是出现了片刻,斗篷人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他猛然抬头将目光对准了烟尘中的人影,同样抬起了手掌。
斗篷人的手中并未射出金芒,但它手掌前的空间似乎波动了一下,就在波动平息后,烟尘中的人影在原地消失了,他出现在了斗篷人的面前,并被其握住了喉咙。
戴着手套的手掌在脖颈入手的刹那便加大了力道,让那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他怒瞪着双眼,想要看穿面具下的面容,但他无法如愿以偿。
”死吧!”
这位改造者忽然嘶吼,他张大了嘴,露出了口中那两派漆黑的牙齿,森然而又诡异。
他头颅一低,一口咬在了抓着他咽喉的手掌上,黑色的牙齿毫无任何困难地咬破了那只手套,顺利地品尝到了血肉的滋味。
但当他将其咽下之时,他却猛然变色,口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他咬着的...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