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翼墨眼中的凌厉逐渐软化了下来,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那人抬头,憨笑两声,“圣上,你让臣快马加鞭来着白溪,是为了何事?还是说圣上打算同我吴刚斧二人就能拿下这白溪的皇帝?”
此人乃是吴刚斧,身为苍澜的将军,有个外号,名为铁斧头,如同名字一样,持有一双长短斧,近可敌,远可弑。虎头虎脑,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
吴刚斧眼中闪烁着兴奋,他听着圣上的号令,让大军在边界上闹着,却还没有真正动手,这紧要关头非要唤他来这白溪,定是圣上想了其它法子,拿下白溪!
“今日起,你就不是将军了。”
“嗯,我们直接去白溪皇宫内杀……嗯?哈?圣上,你说什么?”
吴刚斧前一秒心中还在壮志凌云,都做好了拼杀的准备,这后一刻他怎么就跟不上圣上的思维了呢?
“朕发现了一个比你厉害的人,想要收入囊中。”
“什么?比我吴刚斧还厉害?谁,让他出来同我比比,就我这双斧,他敌得过么!”
吴刚斧猛地上前一步,坐上将军的位置好些年头了,更是受的苍翼墨的器重。
如今也不过三十岁,更是大好风华正茂的年纪,突然就被革职,心中自然忿忿不平,想要同苍翼墨口中的那人一决高下。
苍翼墨眯了眯眼睛,这是他思考事情时的专属动作,“你慌什么,朕都还没说完,朕觉得这个人就是我,难不成你同我来比试一番?来,斧头朝着这儿来。”
苍翼墨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吴刚斧脖子一缩,向后踉跄了点儿,嘀咕道,“圣上,吴刚斧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忽然说让我告老还乡,我……我回去了这不是让村里的人看笑话么……”
吴刚斧生自山村,小时候力大无穷,又痴迷武功,用自己省下来的铜板去买了武功秘籍,胡乱练了一通,竟是有了真气,打通了任督二脉。
后进了皇城,一次偶然的机遇,吴刚斧遇上了苍翼墨,从那以后,吴刚斧的人生,彻底被改写。
因此,吴刚斧对苍翼墨不仅仅是忠心二字可以言表的,若不是圣上,他这辈子也许不过是个山里砍柴的,这份感激,来的比忠心一般重。
苍翼墨哑然失笑,这吴刚斧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愚笨了些,“我什么时候说了让你告老还乡?”
空气宁静,吴刚斧垂着头,两只手搅着衣带,活脱脱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嘟囔道,“那圣上是什么意思,都让我不当将军了,难不成,让我去烧柴禾……”
吴刚斧说着最后一句话,微微抬眼,注意着苍翼墨的神情,有些娇嗔的意思。
“宫里不缺烧柴禾的。”
他越来越不知道吴刚斧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继续说了下去,打断吴刚斧磨磨唧唧的话,“你可知钟铭岚?”
吴刚斧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虽未见过人,但是这名声可不小,“白溪近日多的那位女将军?”
“没错。你也知道,朕如今也有二十四了,早就过了加冠的年纪,宫里的妃子也不合我的意,柔柔弱弱的,哪儿有女子应有的英姿飒爽,所以……”
“所以圣上是看上了那钟铭岚,又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打算冒充我,将她给拐过来?”
吴刚斧的脑子突然转了起来,十分灵光,苍翼墨握手成拳,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掩饰微微升起的心虚。
“臣说对了?”
忽而变得小心翼翼地口气,苍翼墨瞥了一眼吴刚斧,“朕那是给你们请个皇后回来,什么叫拐?朕乃是真龙天子,整个江山都是朕的,怎能说拐?此乃窈窕淑女,君子好……”
“圣上,你别解释了,俺都懂,俺是个大老粗,但这儿女情长之事,略微明白些,圣上放心,不用你出马,俺亲自将她给你绑回来!”
吴刚斧一激动,家乡话便暴露了出来,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从未见对某个女子动心过,如今突然对一女子上了心,更是想立后,此乃大事啊!
“绑绑绑!你以为朕是你,不懂得这儿女之事,要你去强抢民女,绑回来?朕是以柔克刚,给你们带个皇后回去,就知道绑,有本事,给你自己绑个夫人回来啊。”
苍翼墨着实被这个不懂柔情之术的憨子给气着了,抄起手边的折扇就打在了吴刚斧的肩膀上,连着几下。
吴刚斧也不敢说话,他也是好心啊,绑着回去,多省事,多简单。
不过,苍翼墨永远不会料到,有一天,吴刚斧真带了一个被绑了的女子,踏入了喜堂。
“圣上,那你的意思是?”
苍翼墨瞥了一眼,附在吴刚斧的耳边低语一阵,过了会儿,才盯着还有些发懵的人,“可明白了?”
“明白,明白,圣上,高啊!”
吴刚斧都竖起了大拇指,苍翼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脸上的笑意加大。
“阿嚏——”
还未歇息的钟铭岚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不禁揉了揉鼻子,府外打更的声音响起,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如此晚了。
池元将军的兵书不亚于师父所教给她的,对她大有益处,这其中甚至有苍澜,玄郢以及泽龙的弱点,还有这三国手底下的军师,以及厉害的人物。
不过她有些疑惑,这里面并未谈及到苍翼墨,而是吴刚斧,以双斧出名,难道,他不是主帅?
钟铭岚在屋中慢慢踱步了起来,白溪的军力太过强盛,自己的手上只有一份的兵力,池元前辈与摄政王手中各一份,怎样才能让自己完全掌握兵权呢?
陈斯晏谋略高深,上辈子她同陈斯晏没少打交道,甚至他还叮嘱她莫要进宫,这算起来是在帮她,给她提醒,但他为何这样做?
先皇离开了好几年了,当初又如此器重陈斯晏,这皇位若是论才智谋略,应是属于陈斯晏的。
然而却被陈光炟得了天下,太后更是想要杯酒释兵权,可是没有成功,难道,这其中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