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说了,说是若不等见您笑,不说出“不与他赌气”之类服软的话,就绝对不让属下回去执行其他任务。”酝酿犹豫了许久,上官珩似终于像鼓足勇气那般,终于什么都说了出来。
一听上官珩像是在像她抱怨的语气和神情,她便仿佛联想到了周瑾云那厮吩咐上官珩时的哪表情和眼神。
很好,这非常像是他周瑾云的风格。
想笑,却是及时憋住了。
好在她是将那糖浆吞如肚里了,否则这一时失控喷在人家上官珩脸上,岂不是很丢人,很失体统吗?
更何况这上官珩也只是来传个话的无辜人,绕是自己有什么小脾气,也不能往人家身上发泄不是?
就这样罢。
于是,她还是忍不住破功,笑出了声儿。
将手里还剩下的呈着糖浆的盅和勺子放回刚才那个婢女的托盘上,并且随意的对那些个婢女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
那些婢女本来也是听着周瑾云的命令行事,这会儿见王妃让她们退下,自是认为完成了任务,便转过身对着乔薇薇,齐齐的一个拜礼,恭敬的道了声“是”,便如来的时候那般又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退了下去。
这之后,她便用着同样的方法应付敷衍了上官珩,目送着他离去。
却在刚送走上官珩之后,她刚要松一口气,却见水月镜花神色匆匆的环顾了周围一圈儿,确认周围毫无异样之后,便跑上前来,直接递给她一封信,“公主,昨晚收到的大王王后那边的信,因为昨晚情况特殊,没及时交给您。现在还请您务必拆读。”
“昨晚?西蛮那边的信?”听罢,她不由微微愣了愣,半带着疑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两人手里接过来仔细的读了一番。
过了半晌,她开口却不是问两人关于信的事,只是幽幽的先问了一句:“你们确定昨晚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周围没有什么人路过看见?周瑾云那边有没有动静?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儿?”
这书信在不知道情况的人看来不过普通平常的书信。
虽然信上说的好听,可她却是认为,这次西蛮王和王后让她赶回西蛮,并没有想的那样简单。
不仅仅是听听她在大洵所暗中收集到的情报。
自古皇室人员都有颗多疑的心。
别说是对着自己的大臣,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儿女?
一来,他们肯定是着急了。
二来,她们定是着急到失了理智,想走一步险的。
若是得知周瑾云对她好的感情是真,那就要借此来用她牵制周瑾云,若不是,他们还是能无中生有,以此来发动战争,并且强行扣留她,随便生出个理由不让她再回到周瑾云身边。
总归目的都是为了那把折扇。
只可惜她不是真的赫兰乔乔,否则,他周瑾云和大洵这国家,当真就岌岌可危了。
看水月倒很实诚的摇摇头,用她们彼此才能听见的声儿,回答,“公主放心,我俩向来谨慎。况且昨晚这信又是在出了那档子事儿才接到的。情况混乱,想来也不会有人会注意到我俩。”
“至于周瑾云那边,”镜花接过了话,“我想大概是不可能这么快察觉到的。不过话说公主,您现在是不是看完了这书信,是不是要把它“毁尸灭迹”一下儿啊,万一教他察觉出什么,那可是对您很不利的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的。”沉沉的叹了口气,手上却也不忘干净利落的将那信撕了个粉碎。看起来,拼起来十有八九是看不到什么完整的内容。
顿了顿,百般纠结之下,她内心终于是下了个决定,“要麻烦你们去找安王府找一下安弦羽安排我明天启程回西蛮的事儿了。把这件事告诉他,想来以他这么聪明,大概很快能想到。还有,告诉他这事儿要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千万不能让周瑾云发觉出什么异样。
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丫头,吩咐道,”你们也是,要向平常一样自然些,千万别让人看出什么。回西蛮有安弦羽护着我便可以了,这趟,我就不带着你们俩了。留在王府,一是遇到情况,好歹你们有个照应,随机应变,二来,可以帮我拖着周瑾云。到时候等我和安弦羽到了大洵和蛮四国国界,我便会飞鸽传书告知你们,若是你们真的瞒不住他,再告诉他真相也是可以的……总之,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待我回来,再一一解决吧。”
“这…”两人不禁对视一眼愣了片刻。虽然多少还是替她的第一次单独行动感到担忧,可最终还是答应下了,齐齐对她一颔首,道了声儿,“奴婢遵命。”
——
虽是已经入了冬日,安王府花园中的一个精致小亭子前都整齐的落满了白皑皑的雪,不断扑面而来的凛冽的寒风冻的人瑟瑟发抖。
但寒冬之日,安王府就有这样一位奇特的主儿,不畏惧寒冷,只身着一袭白锦袍,外披着一白色大裘,神色悠然的端坐在小亭子中,桌上摆着的是下人刚沏好的一壶西湖龙井。
寒冷的冬日之中,那盛在好看的茶具之中的西湖龙井直冒着热气。他缓缓拿起一杯龙井,只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
虽然不多,但在这寒冷的冬日,却可以让天生有些体寒的他瞬间觉得暖了不少。
在他恍恍惚惚之中,喝了一壶龙井即将见底,才回过神来,便唤来下人将此撤了下去,又命人找苏以清借来了古琴,即兴弹奏开始弹奏一曲,而后这一碰弦就突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而后便成了人琴合一的这样的境界
。
“世子?”就在曲子正弹到*部分,隐约之中,便听见一小厮在唤他。
声音不大,却也是很轻,足以让人听见的音量。
“何事?”
见曲子接近尾声,他们家主缓缓开口,观察了一番神色,那小厮才恭敬的冲安弦羽一个拜礼,禀告道,“瑾王妃……身边的丫鬟有事求于您,说是受了瑾王妃所托,来求您帮个忙。”
“哦,是赫兰那丫头拍来的人啊。”原本听说有人来求于他,觉着感觉毫无兴趣,略带着慵懒的挥挥手拒绝,但听到是瑾王妃身边的丫鬟这几个字的时候登时来了精神,好看的眸子散发着精光。
那是这小厮在安王府这么多年了,见所未见的一面。
因此他内心也不由得好奇。
可安弦羽却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忙将他唤回了神,却幽幽的问了一句,“郡主呢?”
小厮云里雾里的,“郡主她方才说说有事事儿出去了啊。”
闻言,他却犹如松了一口气那般,后来调整了一下神色,又对这小厮道:“今天这件事儿,你就当什么没发生过,也不要告诉郡主,甚至不要让府里的其他人知道。否则……你自己是知道我安弦羽立的规律的。”
虽然声音里依旧透着一丝玩世不恭和慵懒,但此刻却隐约透着一些不可质疑的一丝威慑之气。
虽然迷惘依旧,可到底还是不敢开口多问些什么,只得连声回答是。
“那,瑾王妃身边那小丫鬟现在身在何处?”安弦羽面色恢复如常,又问他道。
“回世子的话,方才管家已经安排那姑娘在正厅等着。您看,你要不要去见见?若是不想……”
“你这最后这句不是废话吗?”
——
水月已经去了安王府半个时辰了,用尽各种法子拖着周瑾云,努力的为还没回府的水月编着各种理由,尽量不让他去起疑,
如今终于等到周瑾云这厮困倦了,便有了机会哄他去凌云阁休息一会儿。
这天被他缠的特别紧的她终于得以脱身,却是无法收拾行囊,只得先与镜花到了凌云阁的小庭院那边坐着,闲着无聊。
傻傻的发一顿愣之后,便是才想起来先前的几盅糖浆。
既然是她偷偷的让水月送去给了安弦羽一盅,而那时候自己貌似又吃了一盅,算算,当时共有六个婢女,怎么的还是有剩下四盅的吧?
且回想起来,那些个婢女应该是凌云阁的丫鬟,想找到她们,定是不难的。
脑中这样一通盘算着,她便叫来镜花去寻了之前那几个婢女中的一个,问了那几盅糖浆的所在,便要让她全数给自己端来。
“镜花,你去凌云阁附近找找,看几个时辰前那些个受了周瑾云命令给我送“惊喜”的侍女是不是还在这凌云阁之中做事儿。”
“公主,是把她们全喊来您跟前吗?”
“当然……不是!”她强忍住要翻一个白眼后昏过去的冲动,再三对她千叮咛万嘱咐,“随便的找到她们其中一个便好。问问她们先前还剩下的那四盅糖浆给我放哪儿了,这会大冷天的,我一个人孤单闲的没事儿干。一不想像那些庸脂俗粉一样费力气去找什么蝴蝶扑,二来有有些怕冷的不想动。索性,也就安安静静坐下来,好好吃吃东西,坐这儿赏赏他给我的这些花儿,顺便好好理理明天的流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