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的伤痛让他的身子有轻轻的颤动,但他还是含笑看着姬晚香,也看着姬晚香手中的鞭子。
打吧,再打得重一点。
最好打得他遍体鳞伤、不省人事。
也只有把他打得越重,才足以弥补一些他对姬晚香的伤害。
他不想一睁眼一闭眼眼前都是姬晚香的场景了。
他不想分明爱的人就在身边,他却因为以前的过错、他连见她都不敢见的场景了。
他不想……
总之,让一切的暴风雨来得再更猛烈一些吧!
只要这样,才足以洗刷掉一些他心里深深的悔。
“啪啪啪!”
又几鞭子甩在了南宫夜的身上,姬晚香能看出来现在南宫夜的身体有些受不住。
但她也知道南宫夜没有那么容易死,所以她下手对南宫夜挥的鞭子,也根本不准备手下留情,同时也并不准备停。
南宫夜本来就对不起她,现在给她一个机会这么打他,她为什么要拒绝?
这都是南宫夜该得的!
而仅仅是这样,也根本还不够弥补南宫夜对她做的一切过分的事的!
姬晚香想着,手下的鞭子倒是越下手越重了。
“好,既然你让我打,那我便狠狠地打!”
“不要以为你一副憔悴的样子就能弥补些什么!不要以为你一副悔恨的样子能弥补些什么!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警察!如果悔恨有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不会有那么多痛和泪水!”
“不管之后怎么样,你以前造成过的伤害,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
姬晚香冷冷地说着,说的话毫不客气,手下的鞭子也毫不客气。
她没说一句话,手下的鞭子就挥下去一下,转眼间,就已经是十数下鞭子被挥了出去。
而姬晚香冷冷的,也似乎没有停下去的意思。
影一在南宫夜的命令下,已经先离开了,不过他就在地牢的门口,听着地牢里传来的鞭子声,他整颗心都是轻颤的!
华谷主告诫过南宫夜解蛊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小心谨慎行事,姬晚香这么打下去,真的不会有事吗?
可是南宫夜让他走,他不敢不听,而且,不管里边发生什么,他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在里边的话,会显得有些多余。
而,姬晚香每说一句话,南宫夜都根本不会还嘴,而她每对南宫夜下手一鞭子,也总能对上南宫夜那泛着笑意的面容。
原本她打南宫夜还打得挺起劲,因为他觉得这就是南宫夜该的。
可是当看着她越打,南宫夜反而笑意越深后,她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事好像并没有那么有意义,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不由得的,她将鞭子就往旁边一扔,道:“不打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鞭子打在南宫夜身上明显可以让南宫夜痛,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南宫夜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她总觉得反而她打南宫夜的话,还是便宜了南宫夜。
也是,她受了这么久的折磨,受了这么多的苦,岂是南宫夜几鞭子就能弥补得了的?
南宫夜原本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在看到姬晚香将手中的鞭子扔了之后,他面上那般的笑意,反而就消失不见了。
相反的,想来镇定的他,面上显出了不安的神情来。
看着姬晚香站在她面前,明明鞭子就在一旁,明明他身上的伤痕还传来着隐痛,可是南宫夜对姬晚香一开口时,声音却是禁不住的轻柔:“晚香,手打疼了吗?打疼了的话,可以换刑具惩罚我。”
说着,他又抬手,指向了墙上挂着的好几个刑具:“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这几个刑具都是可以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伤害到我的,适合你。”
此时的画风是很诡异的,堂堂的战神南宫夜,分明如果一看看过去的话,他身上那般王者的气场还是在的。
可是他此时所做的行为,却是根本不符合他的气场和身份,任何人看到他做出这般的举动,都不由得要惊掉大牙。
指着刑具让人伤害自己,而且还贴心地给伤害的人选择不费力的刑具。
这样的行为无论怎么看,哪怕是一个寻常人这么做,也会显得甚是诡异吧?
更何况是南宫夜?
这其中的反差就更明显了。
姬晚香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反差,蹙了蹙眉。
不过此时,她更加注意到的却是,南宫夜的眼中那不安的心绪。
而也正因为看到的这些不安的心绪,也让姬晚香冷笑着确认了一件事。
南宫夜之所以想让她用刑具伤害他,就是想赎罪!
虽然像南宫夜这样的人,能有赎罪的想法已经很难得了。
而偏偏也是正如南宫夜这样什么都是在高点的人,一旦生出了赎罪的想法,是偏偏要做些什么满足他赎罪的心思,他才能够稍稍安心一些的。
就像南宫夜现在这样,当她打他、他觉得他已经赎了一些罪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安心。
一旦她停止伤害他,他就觉得不安了。因为他觉得他该赎的罪没赎,所以他根本难以安定。
姬晚香这般想着。
不过此时的她,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南宫夜现在拼命想要做些什么,的确有如果他的罪不赎,他的心就难安的原因。
但他的心之所以难安,除了他本身的骄傲不允许他犯了这样的错误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南宫夜对姬晚香的爱。
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卑微的,就连南宫夜也不例外。
也正是因为此,此时,他也愿意用最卑微的方式来赎罪。
不过这些现在不重要。
在姬晚香的心中,现在的所思所想是,如果南宫夜只是简单地让她打他的话,那么她很愿意动手,还是那句话,南宫夜这个人,他先前对她的所作所为,本来就是欠打,能打为什么不打?
但是如果南宫夜想借此就来赎罪的话,那么姬晚香觉得,就这么一点皮肉之苦,太便宜南宫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