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南宫夜,并没有让姬晚香对他有任何的畏惧。
姬晚香看着南宫夜,冷冷地勾唇道:“就算他是被情蛊控制的又怎么样?就算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情蛊又怎么样?”
“南宫夜是不得已了,那我呢?”
“我就活该几次三番差点连命都丢了吗?南宫夜的命是命,墨月婉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一句中了情蛊,一句情蛊解了,就想弥补我受过的苦痛和伤害,未免也太过轻飘飘了!”
此时姬晚香言语中的嘲讽是十分浓烈且真实的,她说的这句句有力量的话,也全都是来自她内心的话。
南宫夜堂堂战神,哪怕是现在中了毒、腿废了、没有了昔日的荣光,也还从未曾对任何人低过头。
他这样骄傲的人,一时解了情蛊,受了刺激,变成现在这般的模样,也的确颇为难得。
南宫夜现在的样子,细细来看也颇有几分令人痛心。
不过,那又如何呢?
南宫夜觉得自己受了欺骗,自己心里接受不了,想要她的原谅,她就要原谅他吗?
她曾经所受的伤害,是轻易能弥补得了的吗?
如果不知道南宫夜的情蛊已经解了,他现在已经看清了从前的一切了,姬晚香或许也不会闹脾气。
因为这样的状况她早就习惯了,也一直在接受着这样的状况,并想着就算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她只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情形变了,南宫夜知道自己错了。可是知道自己错了又怎么样呢?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有墨月婉在,南宫夜都是选择帮墨月婉就算了。
前几日在威武将军府,她也看得清楚,如果不是墨月婉在中途使坏,墨太傅根本不会抓住她,也不会给她下毒,害她命在旦夕。
明显,墨月婉知道墨太傅的为人,也是知道她打断了南宫夜,她究竟会面临着什么的……
而,因为墨月婉,她陷入生命危险,也不是这一次了。
先前她在宫中遇到墨月婉后,一出宫她就被刺杀,其实很容易就能猜到,这就是墨月婉的手笔。
毕竟她对很多人而言,也不过是个无轻重的小人物,没必要派人力来杀她,唯一有动机和实力用杀手来杀她的,也就只有墨月婉了。
而她就此事事后还问过,南宫夜有没有调查过那天刺杀的杀手。
南宫夜表示查过。
而以南宫夜的能力,其实是能猜到这是墨月婉动的手的。
可是他的回应是,不会给墨月婉任何惩罚,哪怕那次南宫夜为了救她,还差点丢了命……
如此种种,她所遭受了这么多。
不提便罢了,这些事先放着。
可是现在提出来了,让她原谅?
这是不可能的!
南宫夜静静听完了姬晚香所说的所有话,也将她所有的嘲讽和怨全都收在了眼底。
其实,姬晚香说得很对,就算他因为得知了真相而万分痛苦,难道就因为他的痛苦,就要抵消姬晚香所受过的苦痛吗?
就算能抵消,那也是远远不够抵消的!
其实南宫夜也知道,以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现在根本就不配见到姬晚香,连他自己都恨以前的自己。
可是恨自己的同时,他却又意识到自己早就爱上了姬晚香,如此这般,又让他该如何是好呢?
他很清楚自己的爱,要么就不爱,要么就爱上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舍弃。
他知道自己是离不开姬晚香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就算他不配来见姬晚香,他却还忍不住还想和姬晚香缓和现在的关系。
他不是欠了姬晚香吗?那他就要想办法弥补……
可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弥补,只知道姬晚香承受过痛苦,那他愿意承受十倍的痛苦承受回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否则再将一切憋在心中,他会疯掉。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吧。
相比较起来,哪怕是墨月婉先前用情蛊控制他的那些,也根本什么都不算。
可是,他怎么就被区区情蛊给蒙蔽了呢?
他该罚!
南宫夜盯着姬晚香,启唇,声音泛着些沙哑地道:“晚香,是我的错,我认,你现在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这些刑具……都可以!”
其实南宫夜整个人还是自带着他那种王者般的霸道的,可是他这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却还带着一种卑微。
王者的卑微。
姬晚香顺着南宫夜的话,将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鞭子上。
还是那根带着倒刺的细鞭,姬晚香一开始还以为南宫夜想用这个细鞭打她,可是现在,她完全清楚这根鞭子的用途了。
姬晚香原本是被南宫夜抱进来的,现在她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前,且隔了约莫两步的距离。
看着南宫夜,看着手中的鞭子,再想着这么久以来所经历的一切,姬晚香的目色冷了冷,真的一挥细鞭,就甩在了南宫夜的身上。
细鞭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姬晚香的力道也不算大,但因为细鞭本身的构造就很好,一鞭下去,鞭子所碰到的地方,南宫夜的衣服全部都被划破了,露出来的健硕的肌肤,也隐隐可见有泛红的伤口。
南宫夜才刚解了情蛊不久,现在的身体有些弱,这么一鞭下来,其实还是有些痛感的,但南宫夜丝毫不在乎。
倒是影一看着这一幕愣了愣。
他想情蛊解了,南宫夜和姬晚香之间的隔阂解了,二人应该好起来才是,怎么反而还打起来了?
影一想劝说什么:“王妃……”
却被南宫夜一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先退下。
这些都是他该承受的。
他希望姬晚香将他打得越重越好,这样他的心里还能够好受一些,虽然他知道哪怕是这样,也根本弥补不了姬晚香……他错得太多了。
“啪!”
“啪!”
又是两鞭子甩了过去,依旧是甩伤了南宫夜,南宫夜依旧是一声疼都未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