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邢良火儿姐和李先生吃着早餐,稀饭和馒头。
火儿姐还未从刚刚的尴尬中缓过来,脸蛋一直红彤彤的;邢良现在看着火儿姐,之前**的一幕总是浮现在脑海。
李先生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这粥和馒头有这么好吃吗?”
只见邢良和火儿姐一直扎着头吃粥,彷佛那粥是无双酒楼的凶兽肉一般。邢良听李先生问话,这才抬起头来,“哈哈,这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好喝!”
也不再多想了,问李先生道:“李先生,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邢良闻言沉默起来,等着李先生的回答。
李先生淡淡一笑,“你们不是猜到了么。”
邢良和火儿姐心里大惊,顿了顿,齐声道:“多谢李先生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你们也帮了我很多忙不是吗?”
邢良连忙摆手,“我们做的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可能吧,但那却是我需要的。”李先生惆怅道。
火儿姐好奇道:“李先生,你怎么会呆在这个地方呢,你不是应该——”火儿姐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去说,心道:“是啊,李先生应该呆在那里呢?”
李先生温和道:“我一个教书先生,教书就是我的职责,在哪里都一样。不过,三天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邢良连忙问道:“离开这里?李先生你要去什么地方?”
李先生站起身来,望着天边,“南方有个书院,我要去那里教书。”
火儿姐听李先生说三天后就要离开,心里有些难过,她和邢良与李先生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遂追问道:“那先生还回来吗?”
李先生摇了摇头,“不回来了。”
邢良突然问道:“认识先生这么久,还不知道先生名讳,能否告知我们两人。”
李先生微笑道:“我叫李青牛。好了,别再问了,我这还没走呢。反倒是你们,你们那仇家为人阴狠,虽然被我教训了一下,但还会找你们麻烦的,你们要抓紧离开这里才行,不要,三天后你们随我一起离开吧。”
吊牌上的线索迟迟找不到,邢良并不想离开,但眼下镜湖轩阴魂不散,说不得只能随李先生离开才能活命。
邢良和火儿姐对视一眼,回道:“那就多谢先生了。”
两人吃过早饭之后,回到了自己格子间。邢良躺在床上想着寻找吊牌线索的事,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这样还找不到吊牌上的图案的线索,那只能说明,越青城根本就没人知道了。”
……
第二天早晨,整个越青城里,一片沸腾。
“到底是哪里来的不怕死的,竟敢在越青城公然印发此物!”
“不要碰那张纸!”
“那是谁家的孩子,他爹娘嫌自己一家命太长么!”
“走走走,快离开这里,当心被人看到!”
……
越青城大街小巷一夜之间,贴满了刻印邢良吊牌上的图案的纸张,每条街道都没有放过,在纸张底下还有一排小字,“谁人知道这图案,赏金十两黄金,可来无双酒楼找祁三锤。”
邢良昨日去书店印了无数张带有图案的纸张,晚上让贫民区的孩子们在城里大大小小的街道口张贴,一晚辛苦,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本来邢良不想这样做的,但距离自己离开越青城只有三天了,才不得而为之。
邢良和火儿姐今天一早便来到了无双酒楼,两人叫了一碟花生米,一壶小酒,有吃有笑地在此等待知情者前来。
谁知坐了一个上午,都没有人来找他们两个,甚至今天来无双酒楼吃饭的人都没有。甚至小二在上了花生米和酒之后,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邢良随感到奇怪,但也不以为意,越青城大白天的还是挺安全的。虽说有了那晚意外的发生,但这是白天,若还发生那样的事情,恐怕这越青城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两人一直等到晚上,还是没能等到有人前来领十两黄金,只得离开酒楼。
邢良和火儿姐走在路上,只见一个个见着他们就跟见着什么可怕的存在一般,躲得老远。
邢良纳闷道:“火儿姐,看来那图案不简单啊,今天这反响挺大的。”
火儿姐点了点头,担忧道:“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充满怜悯。”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们可能闯祸了。”
火儿姐想了想,“我们这样确实挺冒失的,不过我们三天后就走了,咱们可管不了这么多。”
……
第二天,两人依旧清早来到了无双酒楼,可今天无双酒楼竟然没有营业,门上挂着一块牌子,“打烊”
邢良奇道:“大清早的,就打烊了?火儿姐,我们去旁边那家吧。”
“嗯。”
邢良和火儿姐走向旁边的冷雨酒楼,正要进去,店小二将两人拦了下来。
店小二急道?:“两位,我们这里不欢迎二位,还请换个地方。”
邢良道:“我们又不是没钱,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说完便要进去。
“你们赶紧走,不要呆在我们这里,求你们了!”店小二脸色焦急道。
“只要你告诉我们原因,我就离开,否则我们今天就在你们店里吃饭。”邢良威胁道。
店小二见两人不走,急得跳起脚来,那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带着哭腔道:“求求两位爷了,你们就走吧。”
邢良见小二如此神色,心知小二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一把将小二推开,和火儿姐一起径直走入店中。
两人刚一进店,冷雨酒楼的吃客们就一哄而散,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那神情就跟见着越青沼泽里的妖兽一样。
两人不以为意,大刺刺的坐在一张桌前。
小二见状,慌张的跑到店里那门帘之后,酒楼掌柜的和其他小二也是争先恐后的躲了起来,顷刻间,整座酒楼就只有邢良和火儿姐两人。
邢良和火儿姐正纳闷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身穿了件栗色八花晕长袍,腰间系着茶褐色腰带,留着墨黑色的长发,眉下是顾盼生辉的眼睛,身躯修长,气度不凡。
只见他坐到邢良和火儿姐桌前,冷淡开口道:“就是两位在城里贴的那些图纸吗?”
邢良见终于有人来找自己,心里大喜,“就是我们贴的,这位先生你知道那图案是什么吗?”
中年人笑了笑,“当然,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还请先生告知,只要先生告诉我那是什么,这十两黄金就是你的了。”邢良激动道。
中年人哈哈大笑,“你瞧我像是缺十两黄金的人吗?”
邢良打量了一番,这眼前的中年人服饰华贵,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非凡俗,心知此人绝不是因为十两黄金前来,于是道:“先生定然不是缺钱之人,只是这图案对我十分重要,我真的很想知道这是什么。”
中年人笑而不答,说道:“小子,你可知道莲华宫?”
“这是自然。”邢良点头道。
“那你可知道,莲华宫最大的敌人是谁?”
邢良想了想,摇头道:“不知。”
中年人悠悠道:“莲华宫最大的敌人是神木教,二十一年前,神木教率众攻打莲华宫,虽然败北,但是却全身而退,只留下他们的教主简洵身亡。神木教因此陷入大乱,三年后,神木教的左**苏修白力压群雄,当上了神木教教主。”
邢良没有说话,他知道中年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起此事。只见中年人顿了顿,继续开口道:“苏修白争夺教主之位时,手段毒辣?,许多教内老人没有死在莲华宫一战,却死在了他的手上。是以教内有很多人并不服他,加之当时还有右**梅元青可以与之抗衡,是以当时神木教几近分裂,后来不知为何,神木教没有一分为二,而是尊苏修白为教主,各种原因,恐怕只有他们自己人知晓。”
中年人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三杯酒,递给邢良和火儿姐两杯,自己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邢良和火儿姐见状,赶紧赔了一杯酒。
这时中年人又说道:“苏修白此人生性多疑,在争夺教主之位最激烈的那段时间,他的夫人生下一子,苏修白有人对他儿子不利,让心腹将其偷偷送下神木教,想等纷争结束之后再行接回,然而却被他教内的对手发现,儿子因此惨遭毒手?”
邢良道:“这苏修白倒也可怜,当了教主却丢了儿子,也不知他心里是开心多些,还是难过多些。”
中年人闻言哈哈大笑,“我猜开心要多些,那可是神木教,南原行省最强势力之一啊,教主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中年人顿了顿,一脸神秘,低声道:“但江湖上有一传闻,说苏修白将儿子送出神木教时,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将他真正的儿子另外托付了一名甚少露面,实力低微的心腹。当时是神木教管辖的濉无州诸多势力都牵扯到这场教主之争中,带着苏修白儿子的心腹实力低微,不幸在战乱中死亡,苏修白的儿子就此音讯全无,不知所踪。此事是真是假,恐怕只有苏修白自己知道了。”
邢良和火儿姐听后一阵无言,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邢良心想此事虽是江湖大事,但与我的图案有什么关系,遂问道:“先生,那苏修白的故事虽然精彩,但不是我想听的。不知先生是否知道此物?”说完将吊牌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将吊牌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一番,直到看到背面的“左”字,莫名一笑,“看来,传言是真的了!你就是苏修白那失踪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