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菜肴较外城依旧贵上许多,但是在邢良和火儿姐承受范围内,不一会,小二将菜肴一一呈上。邢良尝了一下,味道较外城确实好上许多,贵也有其道理。
邢良夹了根青菜,放入口中,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火儿姐摇了摇头,往嘴里送了口饭,“我跑了一大圈,就是没有看到那种图案。”
邢良沉默片刻,叹息道“或许沙天磊骗了我,他根本不知道吊牌上的图案是什么。”
“你和我说说沙天磊和熊力夫是怎么跟你说吊牌的线索的。”火儿姐问道。
邢良将与两人的对话一一说与火儿姐听。
火儿姐听完之后,想了想,分析道:“沙天磊是醉酒后思考良久,震惊着说出丹铺的,我觉得他确实可能骗了你,但关于图案,我听你描述,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还有,熊力夫,他刚一见到吊牌就特别震惊,后来才说出莲华宫,我觉得你胸前的吊牌他应该也认识。”火儿姐顿了顿,“他们都是见到吊牌都是一脸震惊,证明你的吊牌并不简单,而且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邢良听了火儿姐的分析,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由得对火儿姐刮目相看,调侃道:“不愧是做过大当家的人,聪明!”
“那是,若脑子不好使,什么人都去打劫,我白颖山山贼早就被灭了无数次了。”火儿姐得意道。
邢良快速地扒了两口饭,然后放下碗筷说道:“反正我们不能出去,咱就把整个越青城搜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嗯。”火儿姐应了声,继续吃饭。邢良此刻已经吃饱,闲来无事拿出吊牌研究了起来,可任他怎么研究就是没有任何头绪。
这时酒楼里一个身穿伙夫服饰的人扛着一袋大米前往酒楼后厨,伙夫无意间瞟到了邢良手中的吊牌,身形一震,止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邢良。
只见邢良手中吊牌来回反转,图案背面的“左”字被伙夫瞧了清楚,伙夫这**子剧烈晃动,肩上的米袋坠落在地。
伙夫的冒失引起了酒楼吃客的注意,邢良和火儿姐也向伙夫看去。伙夫见邢良看过来,急忙低下头,将米袋再次扛到肩上,疾步走向后厨,消失在大厅之中。
邢良不以为意,没把伙夫放在心上。
这时火儿姐终于吃饱了,示意邢良去结账,结账后,两人将剩下的酒菜全部打包好,离开酒楼,回到贫民区时已经夜深。
两人走到大榕树旁时,李先生的小院里烛光还亮着,邢良笑道:“李先生真是好运气,内城无双酒楼的好酒好菜居然被他赶上了。”
火儿姐微微一笑,“走吧,我们看看先生去。”
“李先生,写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邢良说道。
李先生抬头见是邢良和火儿姐,将笔放下,笑道:“最近有所感悟,写了篇文章。这么晚了,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邢良将手中的食盒举起,笑道:“先生,内城无双酒楼的饭菜,特意给你带的!”
李先生闻言笑骂道:“火儿姑娘说这个话,我倒是信,你就算了吧!拿来吧,这里也不讲究这个。”
邢良摸了摸脑袋,尴尬地笑了笑。
火儿姐轻车熟路地去李先生厨房中,拿出三副碗筷,三人在屋内又吃上了。
火儿姐先前吃得有些饱,随便吃了两口之后,便不再动筷,邢良和李先生不管火儿姐,喝着小酒,聊起天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邢良在说,李先生在听。
火儿姐左右无事,想起先前李先生正在写文章,心里好奇,走到书桌前拿起李先生所写文章看了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前面的字墨迹陈旧,最后几行墨迹未干,应该是近期所写。
文章火儿姐其实并不太懂,只觉每个文字都像是活物一般,落在心间,生出万般变化。火儿姐不知不觉中沉沦到一个玄之又玄的世界。
邢良正开心地喝着酒,没有注意到站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的火儿姐,李先生在火儿姐入定时,温和地笑了笑,握起酒杯与邢良抿了一口,继续听邢良说他的苍狼山生活。
过了良久,火儿姐从书中世界醒悟过来,心里大骇,“刚刚我是怎么了?”来不及多想,陡然间体内灵气剧烈波动起来,“不好,我要突破了!”
火儿姐顾不得其他,赶紧盘膝而坐,运起自己功法,这时天地间的灵气迅速向火儿姐汇聚,火儿姐只觉自己体内灵气运行极为流畅,天地间的灵气疯了似地涌向自己,不一会功夫,丹田之中的灵气就浓郁了许多,火儿姐不再多想,开始专注的修炼。
邢良正喝着酒,突然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向火儿姐汇聚,定睛一看,发现火儿姐状态与自己那日在商队中别无二致,知道这是灵力有所突破。邢良面露喜色,放下酒杯,对李先生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拉着李先生离开了房间。
“李先生,火儿姐其实是修士,现在她正在突破不能被打扰,占用你的房间,还请见谅。”邢良在屋外小声对李先生道。
“嗯,我知道,无妨的。”李先生点了点头,并不惊讶。
李先生向来平静,邢良没注意到他并没有惊讶于火儿姐修士身份,坐在台阶上,自顾自地说道:“火儿姐好端端怎么就突然突破了呢?”
李先生微笑不语,在邢良边上坐了下来,说道:“或许是她读书比较用功吧。”
“李先生,我读书也挺认真的啊,为什么我没突破呢?”邢良喃喃道。
“或许是你读的书不对吧。”
邢良左手撑着下巴,怎么也想不明白火儿姐为什么突然晋级,叹道:“我也好想突破啊!”
……
第二天早晨,屋内浓郁的灵气逐渐消散,火儿姐推门而出,看到坐在门前台阶上睡着的邢良,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邢良肩膀,“你就这么给我**的么?”
邢良悠悠转醒,回过头看向火儿姐,睡眼惺忪地道:“嗯?火儿姐,你突破了吗?”
“是啊,我突破了,现在是聚灵境中期。”
这时,李先生手上端着两碗清粥,从侧房出来,“邢良,火儿姑娘,你们醒了,来,喝些粥吧。”
火儿姐不再理会邢良,走到李先生身前,恭敬道:“这次突破,多谢先生了!”
李先生摇了摇头,温和道:“突破是你自己的事,与我关系不大。”说完将粥递给火儿姐。
火儿姐不再言语,将粥接过,心道:“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
修为的突破对于两人的现状并不会有任何改善,两名聚灵中期修士,在镜湖轩面前,就如蝼蚁一般,接下来火儿姐依旧和邢良一起在城里寻找线索,经过数日,两人将越青城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只要是能去的地方,全都没有放过,但是两人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如今城中只有城主府和黑甲卫的军营两人没进去过了,这两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够靠近的。
这日,邢良和火儿姐如往常一样,在城里寻找一天无果,天黑时分回往贫民区。
今夜的天空格外昏暗,不见星月,时常刮起凛冽北风,两人疾步走在那条阴暗又发着恶臭的小巷中。邢良忽然开口道:“火儿姐,你觉不觉得今晚特别地安静。”
邢良这么一说,火儿姐也感觉到今日与往常的不一样,越青城是座不夜城,这条阴暗的小巷又是贫民区贫民进出的唯一通道,不管何时都有人往来其中,这时小巷里却看不到一个人;而且远处巨大平地上那喧闹声也全部消失不见。
两人站在小巷里,只觉周围诡异无比。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
“我叫秋奇书,让你们久等了,抱歉。”
邢良和火儿姐心头大骇,慌张地向四周看去,不见任何人的身影。邢良将火儿姐护在身后,对着四周大喊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火儿姐拉了拉邢良衣袖,“那个,他刚刚说了,秋奇书。”
……
邢良气息一滞,“秋奇书,不要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说话。”
“我儿就是死在你们两个的手上?”漠然的声音中隐隐有些痛苦和愤怒。
邢良闻言一惊,心道:“完了,秋华荣的老爹来报仇了。”虽找不到秋奇书人在何处,但不妨碍邢良表演,只见邢良脸上一副悲恸之色,痛惜道:“秋叔叔,对于令郎的死我也很痛心啊!”
“哦?怎么说。”
邢良见秋奇书愿意听他讲下去,心里大喜,面上依旧悲恸万分,伤心道:“那日我与华荣兄决战水镜湖,说好公平一战,生死由天。我们从早上打到中午,依旧难分胜负,后来决定一招定输赢;令郎使出一记苍龙吟,当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邢良说话间,一个黑衣服饰的中年人自空中缓缓落下,身材匀称,个子高挑,虽人至中年,但风采依旧,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这人自然就是秋奇书了。
秋奇书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向邢良,到其身前才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看着邢良,神色漠然,看不出心中所想。
这时邢良口中依旧阵阵有词,只是心里掀起巨浪,秋奇书那不急不缓的步伐,仿佛踩在他心跳上,紧张到了极点。
邢良嘴上一直没听,“最后令郎惜败,不幸身亡,临死前,对我说,兄弟,与你一战此生无憾,请告诉我父亲,不要为我报仇,我是笑着离开这美好的人间的。”
秋奇书漠然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邢良和火儿姐连忙点头。
秋奇书向前迈了几步,走到两人身后,背着两人道:“给你们一个机会,跟我回镜湖轩,在我儿墓前跪一百年,我便放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