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杜老二被夜琉云说的脸色通红,顿时不敢再随便开口。
"笨啊,滚后面去!"
被昭德郡主一骂,杜老二自然不敢回嘴,只好退到了昭德郡主身后,恹恹的头都不敢抬。
屋内再次一静,夜琉云垂眸,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自己手上。裤子脱下后的一瞬间,便是一阵倒抽气。
杜老二头转头,似乎有些不忍看。
昭德郡主皱起眉头,与祝离阙看了一眼,两人各自叹了口气。
在杨斌的双腿上,紫红交错着许多伤痕,基本都是用硬物捶打所致。夜琉云现在可以承认,凶手很聪明,知道先发制人,他也知道杨斌轻功好,所以先把他腿打伤。
对于一个苦练多年武功的人,双腿何等重要,这凶手真够残忍的。
夜琉云眸光愈渐幽深,拿起那条染血的裤子给他盖上,将眸光移到尸体的上半部分。
"除去腿部大面积捶击伤外,后颈处还有一道约手指长的刺伤,从伤口长度深度来看,凶手是背后袭击,趁其不注意给了这一刀。"
说完,夜琉云慢慢起身,褪去手套,验尸外衣。
昭德郡主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便问道。
"云姐姐,那致死的原因呢?难道不是脖子上那一刀吗?"
夜琉云抬眸看了她一眼,平静道。
"此刀不深,可能凶手只是想让制服死者,然后再对他进行暴打,我猜测,凶手当时应该是站在这个位置。"
说着,她走去尸体脚边,抬起腿做出了踢打的模样。
"便是这样。"
祝离阙抱胸站在门口,摸着下巴,似乎有些困惑。
"凶手若是恨极了杨斌,第一刀时就可以直接让其毙命,可很明显,凶手留了一手,只是想让他没有回手之力,这又是为什么?"
夜琉云目光微垂,盯着地上尸体。
"凶手是在审问杨斌。"
没错,审问。
因为只有这样才说的通凶手为何会选在这个节骨眼,打伤其他人,并且没有一刀杀死杨斌。
"杨斌身上一定有凶手想要的东西,所以凶手胁迫他,一边审问,一边拳脚相加。而这段过程并不长,最多一炷香工夫后,杨斌便是失血过多致死。"
"失血过多?"
杨斌竟然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昭德郡主和明显有些诧异。
"可是,云姐姐,你方才不是说伤口不深吗?那怎么会失血过多?"
夜琉云平静道。
"凶手刺出的伤口的确不深,可在他进行审问时,因为不停捶打死者,当时杨斌并没有断气,还存有反抗力,所以在反抗与被打的过程中。伤口因外力影响,恶化,扯动了大动脉,所以才会失血过多而亡,我估计,在审问过程中杨斌突然就没气了,也是出乎凶手的预料。"
"大...大动脉?那是什么玩意儿?"
杜老二抠着脑袋,一脸不解。
夜琉云还未作答,昭德郡主便是一拳头砸在了他脑袋上。
"废话多!云姐姐说你就听着,管什么大动脉不动脉的!"
杜老二捂着自己肿起的脑袋顶,极为委屈巴巴,为什么他提问就要被骂,别人提问就没事,难道是地区歧视?
啊啊啊啊!他要移民!
"杜老二。"
女子这清冷的三个字一出,立即打破了杜老二心中幻想。
"哎,下官在!"
"让你叫来的人,都到齐了吗。"
杜老二点头如捣蒜。
"早已经在外面侯着了,就等着大人去审问了。"
夜琉云点了点头,"差事办的不错。"
突然被夜琉云夸赞,杜老二摸摸脑袋上的包,似乎觉得突然没那么疼了。
"走吧,去看看。"
在差役所住房外的大院内,十几个受了大小伤的差役们,或站,或躺的都等在了这里,一个个面色凝重,应该是都知道了他们头已死的消息。
见夜琉云出来,差役们赶紧恭敬道。
"小的见过大人。"
夜琉云抬了抬手。
"不必拘礼,也不必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的伤势。"
昭德郡主眼观鼻鼻观心,心想着云姐姐你说这话谁信啊,看伤势能看到院坝里来么。
差役们对视一眼,随即默默地垂下头,齐声道。
"谢过大人。"
夜琉云一笑,走到了第一个差役跟前,这个人是个大胖子,之前一直跟在杨斌后做事,上山时夜琉云也注意过他。
"伤的重吗。"
杵着拐杖的胖子差役道。
"回大人,不重!还能走!"
夜琉云莞尔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还不错。"
说完,她眸光缓缓掠过现场的每个差役,冷不丁的就问出了一个问题。
"谁发现的尸体。"
胖子抬头,"回大人,是我。"
夜琉云轻笑一声。
"是你。好,你来说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
这胖子估计也是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他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来。
"每天到了这个时辰,咱们差不多也就歇息了,我当时也是刚刚上了床,不过大人你看我这体型也知道我嘴馋不是。刚刚睡了还没多久,肚子就咕咕叫起来...然后我就打算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听到这,夜琉云挑眉问。
"可有人为你作证。"
胖儿点头。
"有的有的,当时我屋子里另外几人都可以为我作证,胡子,老三,你们说是不是。"
胡子和老三是与胖子同住一屋的差役,一听胖子点头,两人立即就点头。
"是的是的。"
"大人,胖子他没说谎,他是觉得饿了然后去小厨房找吃的去了。"
夜琉云面色平和,眸中也并没有一丝起伏。
"好,胖子,你继续说。"
胖子憨厚的点了点头。
"去小厨房必须得经过头儿那间屋子,平常这个时间头儿早早的就睡了,当时我却看到那房中灯火辉煌,便有些疑惑,不过当时我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头儿还未睡下。可是等我拿了些包子馒头回来时,却看到那屋子里的灯烛还在,便起了疑心。"
说到这,胖子叹了口气。
"然后我喊了几声,见没人应,一开门便见头儿的尸体已经在那躺着...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