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祝离阙和昭德郡主手拿家伙,瞪大眼睛问。
"什么,采花大盗在哪里!"
银朱指着破碎的窗户道。
"采花大盗跑了!"
祝离阙怒道。
"青天白日的,竟然敢偷窥良家女洗澡,不要命啦!"
昭德郡主着急问。
"云姐姐没事吧!"
说着她就想冲进去看看。
这时,夜琉云正从屋内踱步而出,她身上早已经穿戴整齐,戴着面纱的脸也是淡定如初,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见夜琉云没什么大碍,两人也就放下心来,倒是银朱还是一脸的恐慌。
"刚刚可把奴婢吓死了,还好他知道咱们人多不好对付,自己就跑了...不然,奴婢一定不会放过他!"
夜琉云拍了拍小丫头肩头,安慰道。
"放心,没事的,他什么也没做。"
昭德郡主冷哼一声。
"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和云姐姐睡一间屋子,咱们三个人一起,还怕他一个采花大盗吗!"
彼时,天色正暗了下来,杜府四周都点起了明灯,夜琉云转头看了眼破碎的窗户,以及那人逃离的方向,不禁垂下了眸子。
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这般的熟悉,他,到底是谁...
这时,远处突然跑来一道熟悉身影,正急急忙忙的朝着夜琉云这边跑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祝离阙不耐烦的看着跑来的杜老二,"行了,我们已经知道刚刚有采花大盗来了,不用你来禀报。"
杜老二一听,顿时呆愣在了原地,随即他摆摆手,喘着粗气摇头。
"祝公子,不是...不是这件事!"
祝离阙皱起眉头,"那是什么事,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杜老二咽了口唾沫,指了指他府中的某个方向,脸色极为惊恐。
"大人,不好了,有人死了!"
有人死了!
"谁!"
夜琉云收回正要回房的腿,眼神幽深。
"就是下官那些手下们,其余人受了或多或少的伤,倒是杨斌...已经没气了!"
蓦地,昭德郡主立即想到了之前夜琉云对她们说,凶手很有可能会再次动手,难道真的被夜琉云预料到了?
"云姐姐...你看这..."
一看昭德郡主的神情就知道她是要说什么,她眸光暗了暗,道。
"不必说了,还是先去看一看吧。"
"对了,杜老二,你移动过尸体没有。"
杜老二立即摇头。
"下官虽然当的是地方小官,可也知道这案发现场不能随便移动,大人您放心,下官已经让人在那边守着了,只等您过去了。"
"嗯,干的不错。"
说完这句,夜琉云头也不回,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院外而去。
如杜老二所言,杨斌死了,死在了他的卧室里。
杜老二的确很有富贵,即使是手下所住的都比平常百姓要好。杨斌是差役头子,住的还是单间,此时这房中灯火通明,杨斌的尸体静静的躺在血泊中。
是那样的安静,祥和。
他应当是刚刚准备入睡,手上还捏着一根已灭的蜡烛,穿着一件极薄的里衣。
与屋内的寂静相比,屋外可以说是热闹非凡。身为盐官的守卫头子,杨斌武功不错,特别是那一身轻功,可不是一般毛贼能赶上的。
可即使如此,轻功算的中上的杨斌,却被人刺杀,死在了自己的房中。
此事一出,便是震惊杜府上下。淮北虽尽水患,管辖松懈,可杜老二有钱,又是那种怕被人打劫的性格。一到夜里,杜府高墙外的守卫是一批接着一批。
人被发现的时候又是刚刚入夜,这时的杜府守卫最为森严,谁能躲过如此严密的守卫在夜里进去杜府,且打伤其余侍卫,最后成功杀死杨斌。
很显然,除了身手高强的江湖人士外,那凶手只能是府中人,所以,这样便和夜琉云早先的猜测一致。
凶手再次犯案,且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实在猖狂至极。可是有一点夜琉云想不通,凶手唯独只杀杨斌,这又是为什么?
女子沉寂片刻,蓦地抬眼。
"杜老二。"
杜老二连忙走来,看到杨斌尸体时,眼底里多了一丝不忍。
"下官在。"
"驱散开那些没有干系的人,再把杨斌隔壁屋那些差役都叫来。"
杜老二有些难为情,因为他方才是看过那些人情况的,受伤严重的连床都下不了。
"大人,这恐怕有些难..."
夜琉云转头看他,眸光清冷,语气淡漠。
"能走的就走来,走不得的就抬来。懂?"
杜老二心中叹气,"下官这就去办。"
闻身后杜老二远去的脚步声,夜琉云抬头,看着逐渐暗下的天色,抬步,进屋。
"银朱。"
不用夜琉云再细说,小丫头便自觉做事。
烛光摇曳的小屋中,只有夜琉云和银朱二人,就连昭德郡主和祝离阙也让夜琉云叫去了门口。
夜琉云拿着香,插在了地面上,随即对着尸体一躬。
香燃,脱袍,穿白衣,戴手套,一应准备完毕,女子目光淡然,慢慢蹲下,微眯双眼,观察尸体。
"死者男,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中等胖瘦,身高七尺。死状,为侧躺在自己卧室地板中,身体有微蜷缩,下半身出现局部痉挛。"
说到着,她抬手,慢慢的...慢慢的脱下了死者的裤子。
外头杜老二正赶了过来,便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上气不接下气,惊讶无比。
他是看过夜琉云验尸的,但是上次可没有脱死人裤子,且这杨斌虽然死了,可到底是个男人啊,大人竟然也不知道避讳避讳。
"大人,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突然被人打扰,夜琉云只觉得十分不悦,她转头睨了杜老二一眼。
"不脱他,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