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离阙有些心疼道。
"夜姑娘,你上去吧,我们下去找就行了,我怕还没找到元寒,你的身子就快支撑不住了。"
夜琉云艰难的向祝离阙挤出了一个微笑。
"不必了,我亲自来,要安心些。"
言罢,夜琉云不再说什么,而是继续朝着地牢下面去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此时的地牢,极为昏暗,四面墙壁的油灯全数熄灭,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夜琉云拿出是元寒给她的紫水晶,借着紫水晶的照耀。
她可以隐约看到此时地牢的情景,与她之前所设想的有些出入,此时的地牢除了有被大火灼烧后的痕迹外,还漫进来及膝深的水。
这是怎么回事?夜琉云皱起眉头,不住的向前继续走。
其实这个地牢并不大,一眼望过去,就可以将四周的一切所看个大概。也因为如此,在夜琉云进去地牢的一瞬间,她就没有注意到那一抹白色身影。
夜琉云看着之前元寒待着的位置,那个地方的铁栅栏已经被水冲刷的变了形,而那抹白色身影早已经不见!
她眼前顿时一黑,若不是身后祝离阙支撑着她,估计夜琉云会直接晕倒在这里。
"夜姑娘,要我让云烁带你上前..."
不等祝离阙说完,夜琉云直接大吼一声!
"不!离阙,你别拦我,让开!"
吼完这一声,夜琉云踩着深有半米高的水,飞速的向前奔驰。
紫水晶的光芒映照而来,四周的一切都可以看个大概,被烧毁的地牢,被冲击变形的铁栅栏以及,在夜琉云对面那个出现的洞。
而四周弥漫着的水,全数都是从这个洞中涌出来的。
她和元寒都没有估计错,在地牢的另一面,的确是一条暗河,而这里变形的铁栅栏,很明显就是被这些冲进来的水给挤压到变形的。
不难想象,当时这里的情况是有多么的危急,一半是火,一半是水,且都是些要命的东西!谁又能在这里存活一秒?
即使是元寒,也是不可能的吧。
意识到了这一点,夜琉云整个人晕了几晕,直接跌坐在了水中。
眼中的泪水又止不住的落下,她直摇头。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生怕夜琉云又气急攻心,祝离阙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为她开导。
"夜姑娘,别想太多了,元寒不会有事的,他从来都不是个容易被打败的人,他一定是顺着这条通道流去了暗河里!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夜琉云朦胧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是啊,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里根本没有尸体,就连之前的白影双都不见了,那他究竟是生是死,都很难说啊!
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动力,夜琉云连忙从水中站起身,用尽全力的向前奔跑。
云烁眸光一闪,大喝一声!
"你想做什么!"
见夜琉云竟然是想自己以身犯险,跳进旁边的暗河之中,祝离阙和云烁两人顿时就慌了。
就在夜琉云已经来到了涌水的洞口之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祝离阙的一声大叫。
"夜姑娘,快来看,这个是不是元寒留下的东西!"
夜琉云一听元寒二字,连忙转过身,着急的跑过来。
"什么!"
祝离阙单手拿出一截里衣料子的白布,上面是用血指书写的一行字。
"云儿,等我。"
简单的四个字,却如同一汪清泉霎时间流入夜琉云快要破碎的五脏六腑。
这可是血书啊,是他被水流冲走时留下的血书!
这一刻,夜琉云还尚保存着一丝清醒,抬头不可置信的问道。
"离阙,你在哪儿看到的这血书?"
祝离阙立即哑然,似乎是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好在旁边的云烁明白过来,立即为祝离阙解了愁。
"就是在这边墙壁上的油灯中发现的,放的位置过高,所以没有被水浸透,才得以保存下来。"
夜琉云咬唇,捏紧血书,似乎想在这一刻将血书揉进自己的心中,揉进自己此时沸腾的血肉里!
一滴泪水,从女子侧脸轻滑,霎时间滴落在了她手中的血书之上。
泪水与血水混合,犹如在这白布上开了一朵绚丽的红梅,如血般开的灿烂!
耳边风声如许,她的记忆似乎全数回到了.asxs.,与他相识的第一面似乎还是在昨天,那日元寒的话还留在女子耳旁不曾消散。
...
"云儿,等了回了京,就娶你为妻。"
"云儿这话,是应了这门婚事了?"
"想娶我?没那么容易,等你求了婚再说。"
"求婚?那是什么。"
...
到了如今,夜琉云方才知道,原来那个人的话,乃至他的人,早已经镌刻在了自己的心中,如何都驱散不了,永远留存。
闭了闭眼,女子轻轻的呢喃出了血书上的几个字。
"云儿,等我...好,我等你回来..."
见夜琉云情绪终于稳定,祝离阙蓦地呼了一口气,只不过相比夜琉云的释然,他眸中流露出的却是无尽忧愁以及悲伤。
云烁盯着祝离阙,眸光不可察觉的就注视到了他藏在袖口中的手上。
虽然看不见他的手,可那一滴漫去袖边的嫣红,却是无比刺目。云烁眉头一皱,他知道,这什么血书根本不是元寒留下的,至于从何而来,天知地知。
其实,那血书疑点重重,明明人已经不见了许久,为何血书上的血渍还未干涸。
若是在平时,凭借夜琉云的智慧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出端倪来,不过现下的她,早已经在悲伤和喜悦中不可自拔。
她即使有一丝怀疑,也会被自己亲自掐灭,不然她会真的活不下去...
"离阙,走吧,回去。"
这个回去,是指的回山洞,还是回京,祝离阙不知道,也不会多问。
他轻嗯一声,将自己的手继续掩藏在了袖口,慢慢的跟着夜琉云步出地牢。
两人的身后,云烁独自驻足于此,他看着夜琉云的背影,心中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激荡。似乎有什么要丛心底流淌而出,却又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要他再去深思,头就会剧烈的痛。
云烁眸光暗了暗,一语不发,看了看地牢四周,敛下眸光,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