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啦？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全身上下都是被火烧伤的痕迹，好吓人呢。我本来也是被你给吓到了，但是我想了想，觉得你被火烧成那样，已经够可怜的了，我要是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你，那你岂不是更可怜了？”艾婷婷解释说。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决定来我这里纹身，就是想通过你的方式来帮助我？”

“嗯。”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艾婷婷瞪我一眼：“谁知道过几天你被火烧坏的皮就脱落了，变成了大帅哥，我当时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你可怜。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顿了顿，她又疑惑地看着我：“小哥哥，像被火烧到毁容，最后还能通过蜕皮的方式恢复原来的容貌，这样的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我笑着说：“我这伤好得很正常呀，医生说没问题。”

“真的？”

“嗯。”请看我这真诚的双眼！

但艾婷婷不可能真的完全相信我的话，因为要是被火烧伤了还能把被烧坏的皮蜕掉，长出新的皮肉来，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被毁容的人了。

我安慰她：“你看，小哥哥我三个月前被火烧伤，最后都能蜕变成大帅哥。说不定你手上这个会长大的毛毛虫也会变成美丽的蝴蝶呢？”

“蝴蝶？”艾婷婷低头看了一眼丑陋的大肥虫，终于出现了犹豫的表情。

毛毛虫最终都会蜕变成蝴蝶，谁都知道。

这条虫已经长得够肥了，就是不知道在最后的一个月里面是否会化蛹成蝶？

艾婷婷迟疑地说：“这条虫子会长大……说不定最后真的会变成蝴蝶呢！它真的会变成蝴蝶吗？”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抬起头，好奇地看向我。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神奇，纹身会自己长大，那说不定最后真的会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就拥有一个更漂亮的纹身了。蝴蝶，不都是美丽的吗？”

“你真的不知道纹身的事？”艾婷婷狐疑地问我。

我摇头，一脸无辜。

我说的半真半假。

假的是，我知道纹身的事；

真的是，我不知道这纹身有什么故事，和艾婷婷是什么缘分，更不知道它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只知道，三个月期限一到，不论他们之间的缘分是否可以得到善了，我都会亲自把“ta”接走。

“还要洗纹身吗？”我问。

艾婷婷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暂时不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纹身的话，说不定它以后还会再变，变成美丽的蝴蝶。我想知道它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你不害怕吗？”

她摇摇头，摸了摸纹身，这一刻，她的眼神变得很温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纹身给我很亲切的感觉，看到它，心里面就变得很温暖。所以大多数时候我并不害怕它，但是自从它变大以后，把我的朋友们吓得看到我就马上掉头就跑，还有我感觉它像是活的一样会咬伤我的时候，我才会因为未知而感到害怕。但是今天来到这里，看到小哥哥你以后，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为什么？”

“因为你告诉我，毛毛虫会变成蝴蝶呀！”艾婷婷可爱地笑着说，“你自己都能从丑边帅了，说不定这世上真的有神奇的事情会发生呢！我要等到奇迹发生的那一天。如果我手上的毛毛虫真的会变成蝴蝶，那多酷炫！谁能遇上这种事？等它真的变成蝴蝶，我就拿它去给那些看到我就跑的人，羡慕死她们！”

我笑了一声，觉得现在的孩子真是可爱，遇到怪事都不觉得可怕，内心里还有一些梦幻和天真，正是这些，才令她变得更可爱。

我转过身，去拿了工具过来，对她说：“既然来了，我就再给你纹点东西吧，不然你就白跑一趟了。”

“又纹？”艾婷婷并不抗拒，而是更好奇地问：“你会给我纹什么？”

我笑着说：“纹了，你就知道了。”

她点点头，把另一只手递给了我。

我轻轻拍开，指着她右手说：“就这只。”

“还这只？”艾婷婷不解地把纹有毛毛虫的手递给我，“你还想纹什么呢？”

我笑而不语，拿清水给她清洗手臂，消毒过后，就开始在毛毛虫的下面一笔一笔地纹了起来……

“等等！”艾婷婷忽然叫了起来。

“？”我停下来，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她盯着我的纹身笔，不解地问：“这……这好像不对呀！上一次我来的时候，你又是点香、又是泡茶的，这一次怎么什么都没有？而且你上次也不是用这个工具给我纹身的呀，你上次用的是针！而且扎得我好疼，这一次一点都不疼。”

我笑了笑，告诉她：“这是专业的纹身笔，所有纹身店都用这一套。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们店里的纹身机都坏掉了，只能用最古老最传统的工具给你纹身了。旧时代的纹身工具就是纹着疼，新时代的发明就没那么疼。”

“可是茶呢……？”

“你想喝茶的话，旁边有一壶，只不过你不嫌是冷茶就行。”我笑着指指旁边的茶具，那是我平常喝的茶，并不是刺魂时专门为客人泡的茶，两者自然不同。

这一次，我只是给艾婷婷做一个普通的纹身，当然就不用刺魂的那一套工具了。

得到我的解释后，艾婷婷就再也不说话了，我就安心地帮她纹了一朵娇艳的鲜花。

当花朵成型的时候，艾婷婷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没见过？”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好看吗？”

“好看！”她点头，显然对我的纹身很满意。

“这是曼珠沙华，最通俗的名字就叫做彼岸花，这样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花了吧？”

“哦！这就是彼岸花？”艾婷婷惊艳地说，“我还以为彼岸花只是一种传说，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彼岸花呢！”

“不是的，这世上真的有曼珠沙华，你要不信，可以去上网查一查。”我笑着说，小心翼翼地将花围在毛毛虫的旁边，为了令毛毛虫看起来不那么显眼，这一次我给花选的颜色就是和毛毛虫相近的青色，当妖娆的曼珠沙华围着毛毛虫绽放的时候，它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这样做，应该就不会再那么容易吓到别人了吧。

等到大功告成，艾婷婷对这个纹身是越看越喜爱，反复看了好多遍，欣赏的笑容怎么停都停不下来。

“小哥哥，多少钱？”她欣喜地问。

我把工具收起来：“不用钱。”

艾婷婷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佛系店主是吃东风的吗？上次我来你就说不要钱，这次你还不要钱，三个月一个生意都没有，你再不收钱，那你怎么活呀？你不用交房租，不用吃饭吗？”

我笑了笑：“美女免费。”

“真是会说话，但你免费，我会不好意思呢。”她拿出了一张一百，递到我面前，“还是和上次一样价格吧！”

我摇摇头，没有收下：“这是附赠的服务，不用给小费。”

说完转身就走，把纹身机放回角落去——这现代科技，我真是几百年都不碰一次，毕竟我是骄傲的刺魂师，不是普通的纹身师。

“附赠的服务？你是指这条虫吗？”艾婷婷好奇地缠上来，“小哥哥，你把话说清楚，你真的不知道这虫子是怎么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