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的那天仙境统领闻言冷哼一声,伸手一推,将店掌柜捧着递来的银袋子一把推开,昂头端起旁边桌上澄黄的酒葫芦闷饮了一大口,随后怒哼哼的将这酒葫芦重重往桌上一砸,拧眉指着那店掌柜问道:
“我说你这当掌柜的是怎么做生意的?吃饭喝酒哪有不给钱还要拿人家钱的道理,你把我们当什么人!”
或许是这汉子态度急躁了一些,那店掌柜显然会错了意,被那汉子酒葫芦砸的一声闷响吓的当即给他跪下,慌忙求饶。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这是小店半年的营生了,军爷若是觉得不够,小的这就给军爷再去取,这就去!”
天外天的汉子一听顿时五官都扭在了一起,神情极度复杂,竟是三分委屈三分无奈三分恼怒再加一分的不屑。
那汉子再度仰头端起葫芦喝了一大口闷酒,用袖袍擦擦嘴将跪在地上抖如糠筛的店掌柜扶起,叹息道:
“我说你这小老百姓,可是太小瞧我们天外天了。我们天外天就算再怎么不济,也是货真价实的圣人门庭啊,又不是那些不开化的北方蛮人!”
“我们虽然和历代皇朝打仗,不过是为了替儿孙后人、为自己搏一块生存的土地和供养资源罢了,又不是像那些北方蛮人进来烧杀抢掠一番就走,更不是同你们有仇!”
“就算是有仇,这冤有头债有主,也和你们这些平民百姓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们为甚怕我等?”
“你就出去打听打听,往上打听几万年,往下就打听打听现在,我们天外天哪次打进五洲之后做过一件强买强卖烧杀抢掠欺男霸女的恶毒之事?”
那汉子又抬手给自己灌了口酒,将酒壶朝桌上重重一砸,一脸愤慨的朝店家继续抱怨起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也不知是你们五洲内哪位人才说的,心胸狭隘到这种地步真不知怎的也配称作儒家圣贤!”
“你们畏惧鄙夷我等,无非是因为我等是天外天之人打进五洲,而非你们五洲之人罢了,可是你说说,凭什么历代皇朝就能占据五洲这么一块广袤富饶的大地,我等就该龟缩在天外天的圣人秘境之中?”
“天下造化宝物有德者有能者居之,我天外天每一代都有三位玄悟境高手成就天主,这数量历来只多不少,其余神玄境高手更是上下数十位之多,历代皇朝能拿的出我们这么多的高手吗?”
“他们手下的那些神玄境天仙境高手连我们的一个零头都没有,其余什么护国玄师都是江湖之人,又哪个是他们正儿八经培养出来的?”
“有史以来每次他们打退我们天外天,无非是靠着那些江湖正道宗门世家的帮衬,还有用人海战术,凭着兵士的基数比我们的多的多,硬生生用你们这些老百姓的命来填战力上的空子,有哪次是靠他们的硬实力把我们打出关外的!”
“历代皇朝如此孱弱无能,凭什么能占据五洲这么一大块富饶的资源,我等强悍之辈却只能龟缩圣人秘境之中,眼见资源捉襟见肘子孙后代竟是连饭都吃不起!”
“就凭他们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就可以天生拥有这片土地吗?如果什么事情都是天生既定不能改变的,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死早投胎趁早投个富贵胎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罢,天外天的汉子又抬手灌了自己一口闷酒,说了这么多眼前的店掌柜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是缩着脑袋连声称是,压根就没听到心里去。
林蒙听罢却是双眸一亮? 不由得当场出声叫好。
“说得好!”
“谁?”
天外天的那名大汉寻声回头望去? 却不见人影,林蒙不愿招惹事端,忍不住叫好一声便悄然离去,以他的身法和匿形之术? 在这些天外天天仙地游境的兵士眼皮子底下溜走轻而易举。
“奇了怪了,莫非是我心中太渴求认同,都出现幻听了?”
那位天外天的大汉奇怪的挠了挠头,在酒楼中四下张望一阵找不到林蒙的身影,最后不得放弃继续喝起酒来。
林蒙出了酒楼,加快身形往五岳剑宗飞去,一路上心中反复咀嚼着那名天外天兵士说的话,感慨万千。
天下宝物造化有德者有能者居之,这句话在江湖上被提起用到的次数最多,每次都是强者欲掠夺弱者时用到,从不见弱者对强者说起,将宝物造化拱手奉上。
如今也是一般,凭什么实力强大的天外天就不能拥有五洲之内的资源造化。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天外天的人就不能为了子孙后代为了自己的前程去拼搏一把。
天外天所图不过是五洲之内的一片安息的土地和供养子孙后代的资源罢了,所过之处不犯百姓丝毫,触动的不过是历代皇朝的利益罢了,与百姓何干?
那些家国大义民族大义,不过是心胸狭隘的弱小着牵强的借口罢了,是统治者蛊惑民心维护统治的工具罢了。
历来皇朝打退天外天的兵团,都只会也只能用百姓的命来填这战力上的窟窿,死伤的人数往往是天外天的数十倍上百倍之多!
这万古不易的皇朝之制得弊端是时候该改变了,很快龙赫英立新朝开新政,重整朝制收拢领土国力以武强国,修养百年千年之后,以一朝之力便可拿的出与天外天一般无二的兵力和战力,到时候才能真正慑服天下!
经此一事,林蒙心中愈加对龙赫英佩服的紧,正是应了那句“重病应下猛药”,只有像龙赫英这般有断臂求生刮骨疗伤的大胆魄,方能根除这万古不易的皇朝之制最大弊端。
林蒙回到小华峰上重新潜修起来,感觉修为蠢蠢欲动,估计很快就要破入神游之境了。
不过林蒙还是克制住了破境的冲动,硬生生将修为压制在逍遥之境,准备将这破入神游境的机会当做一大出其不意的底牌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