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的遗书,惹人遐想。
在遗书里,阳院士说了他杀死那几个孩子的原因。
原来是书院有个夫子的孩子,怀疑是被那个失踪的孩子给害死。但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只好掩盖内心的愤怒。直到一天,用书院的财务账目有问题要挟阳院士,和他一起杀害那个失踪的孩子。
而那夫子因为实在太过变态,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竟然把那尸体藏在了自己改的教室讲台里,等到阳院士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尸体已经放了进去。
随后,让他们应接不暇的事情开始到来了,那孩子竟然有个生死之交,就是自杀而死的那孩子。
幸好这孩子发现一切之后,得知至交已死,自己不怎么想活,并且因为阳院士虚张声势,装出一副自己权势滔天的样子,感到心灰意冷,才选择了用那个谜题的方式来指出真相。
但是鞋子被拿走,木板也在周定宇帮忙完成自杀任务之后,将木板反了过来,钉在了讲台上面。
一切表面上都做的没有痕迹。
阳院士找了个理由,把那个夫子开除了,不想在留着这个祸端。
后面的事情,杨宗谨都是经历过了。写的内容大同小异,没什么值得一说。
“哼,这不过是欲盖弥彰!”杨宗谨把阳院士的遗书往地上一扔。
詹俊赶紧从地上捡起来:“大人,虽然这遗书有问题,但是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向。”
杨宗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个夫子是凶手。
“立刻去抓住那个夫子,问一下情况再回复我。”杨宗谨下令道。
“是。”詹俊出去了。
等他一走,杨宗谨感觉自己特别的疲惫。
这些日子被一件接着一件凶案折腾坏了,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天。
杨宗谨回到书房,右手撑着太阳穴,在桌子上歪着小憩。
突然,传来脚步声。
杨宗谨没有睁眼,便委婉的逐客:“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
“你觉得自己很累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杨宗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开眼,猛地向前看去。
果然,是岳父李迪。
李迪笑道:“数日不见,你居然这般疲劳,一看就不像是年轻人,更像是一个像我这样的老人。”
“岳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没听夫人提起过啊。”杨宗谨吃惊的问道。
“哈哈……我来了很久啦。在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来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李迪笑容依旧。
杨宗谨却吓得不轻:“岳父……我……我……”
李迪突然变脸:“杨宗谨,你个冒牌货。”
不仅声音变了,就连模样也变成了杨宗谨的模样。
杨宗谨站起身来,仔细看清楚,又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对面的杨宗谨冷声道:“你夺了我的躯体,娶了我的妻子,世上最虚伪的人就是你这个人。”
“我……我没有!冤枉啊。”杨宗谨满头大汗,都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对面的杨宗谨却一步步走了过来,一副要把杨宗谨吃了的样子。
杨宗谨用手挡住,嘴里叫道:“
我不是真的……”
忽然,一道晴天霹雳拍在杨宗谨的肩头。
杨宗谨“啊”的一声叫道,同时醒了过来。
眼前,李媗之满脸疑惑的看着杨宗谨。在她身后捧着茶和点心的丫鬟,也是一脸的惊讶。
杨宗谨这才知道自己做了噩梦,心潮澎湃。
“夫君,你没事吧……”李媗之尝试的关心道。
“我……我梦到了另外一个自己,面目狰狞。”杨宗谨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李媗之赶紧转身端茶杯,再递给杨宗谨。
杨宗谨接过,小小的抿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桌上。
“夫君心中肯定有个伤痕,是平常不愿意触碰,而在关键时刻被凶手找到了,并且趁机加以攻击。”李媗之根据已知的情况,分析道。
杨宗谨一怔,心想,该不会是他回来了吧。不会呀,他已经魂飞魄散。难道他和我一样出现了穿越,然后回到世间,报复我“鸠占鹊巢”。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李媗之关心的问道。
“没……没有……我是在想,那个凶手抓住了我的弱点一波进攻。但是我再来一次恐怕还是会中招,真是悲哀。”杨宗谨无奈的道。
“凶手毫无底线,夫君却不能那样做。他没有半点人性,夫君岂能效仿。”李媗之宽慰道。
杨宗谨点了点头。
李媗之递上来点心,供杨宗谨垫一垫肚子。
杨宗谨伸手拿了一块喂到嘴里,冲着李媗之笑了笑。心里却笑不出来,他开始有些怀疑是那个“他”所为。
一夜无梦,转眼到了次日一早。
詹俊来报,抓住了那个夫子:“这个‘恶魔’居然还在一个员外家里做家教,真是够丧心病狂。”
“行了,什么人没有。”杨宗谨不太关心这个,而是关心夫子的招供:“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夫子供认不讳,和阳院士遗书上面的内容基本一样。不过,他并后悔杀死那个失踪的孩子。”
“那么失踪的那个孩子骸骨,他招供埋在那里吗?”
“招供了,我和弟兄们还找到了。在一个林子的大树下,只可惜时间已久,变成了白骨。”
杨宗谨拳头不由得攥紧。
詹俊看杨宗谨在暴走的边缘,也不敢吭声。
杨宗谨让自己情绪平静,然后问道:“你觉得那个失踪的孩子会是害死夫子孩子的真凶吗?”
“不是。他们是一起下水玩耍,结果那孩子还活着,而夫子的孩子不幸溺水。”詹俊很肯定。
“哦。”杨宗谨眉头一皱,觉得线索又断了。
这时,詹俊笑道:“那夫子告诉我一件他觉得很奇怪的事,说是,曾经有个女人见过阳院士。那女人年龄不大,长得非常漂亮。”
“终于露出马脚了吗?”杨宗谨十分激动。
“据后来询问书院的其他学生,好像都没有见过那个人。不过,有个老师匆匆的见过一面。那个老师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记不起来了。”
杨宗谨一怔,忽然想起那个通知他们书院有事的老师。
努力回想每一处细节,终于发现了问题,喉结。
那个老师没有喉结!
是女的,女扮男装。
杨宗谨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居然遗漏了那么重要的线索。
只可惜事情已经是这样,再后悔也没有用。
“大人你在想什么呢?”詹俊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一件事情。”杨宗谨望向远方。
“什么事?”詹俊更加好奇。
“我们一直以为是单人行动作案,现在想起来根本不是。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彼此配合默契,试图掩盖重要的问题,而我还没有发现。”
杨宗谨说到这里,忍不住用手扶额。
头疼!遇到这种事,绝对的头疼。
詹俊听明白了:“从蔡州衙役被杀开始,一直到最近的书院杀人案,竟然是一群人完成的。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昭明文选?还是梁元帝的宝藏。”
“这肯定是终极目标,只不过出了许多问题,导致对方目标没有实现。”杨宗谨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两个组织的互搏。”
“两个?”
一个就够让人头疼,两个真的顶不住。
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杨宗谨不住地摇头,转身往衙门走去。
他必须要冷静,必须要分析出问题出在哪里!他有一种特别强烈的预感,这也是梦给他的启示,那就是在颍州境内一定有两个根深蒂固的组织,正在争夺梁元帝宝藏。
但是这两个组织,绝对不是简单的追求宝藏,搞不好还有个终极目标……
谁能让杨宗谨折戟沉沙。
杨宗谨刚要走进内院,却见李媗之在门口站着,脸上露出微笑。
见李媗之这样,杨宗谨只好调头往回走。
是啊,现在不是躲家里休息的时候,必须要做点什么。
詹俊见到杨宗谨去而复还,惊道:“大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想了又想,去看望孙玉成。他一个人在药堂里待着,挺可怜的。”杨宗谨掩饰道。
詹俊当然知道原因,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杨宗谨也不就这件事继续纠缠,而是上了马,直奔药堂。
对于孙玉成所在的房间,杨宗谨是轻车熟路。在问了邱树关于孙玉成的问题,便径直到了那里。
看着孙玉成昏睡不醒,杨宗谨满是叹息。轻手轻脚的搬了个凳子,挨着孙玉成的床坐下,看着孙玉成。
“你说你们都知道什么,以至于遭此横祸。有的时候不知道太多,对你们来说,反而是一种幸福吧。”杨宗谨自言自语的感慨一番。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哪一位?”杨宗谨谨慎地问道。
“大人,我是药铺伙计给孙玉成送汤药来了。”那人答道。
杨宗谨站起身来,手里按着袖里箭,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慢慢地为那人开了门。
门一开,果然是店铺伙计,很年轻,手里的托盘上是一碗汤药。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阵刺鼻的味道。
“请进吧。”杨宗谨让出了路。
伙计端着汤药走了进去。
杨宗谨却因为味道实在是太难闻,就走了出来,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