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明王印不过是传说之物,法眼宗对它感兴趣可以理解。你一看就不是那一类人,为何对此物感兴趣?”杨宗谨见假詹俊不吭声,继续问道。
假詹俊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默了片刻,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
杨宗谨看在眼里,心里顿时感到疑惑。
假詹俊扭头看向赛春华,指着她,不容置疑地说道:“谈话到此结束,我可以不杀你。但是她,我必须带走。”
“对不起,这可不行!”杨宗谨面无惧色,挡在赛春华的前面。
赛春华看着杨宗谨高大的背影,虽然不能言语,但心中一阵温暖和感动。
“你有的选吗?”假詹俊冷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匕首在皎洁的月光映衬下,闪烁着寒光。
杨宗谨却显得十分淡定:“有。”
话音未落,杨宗谨突然把一件物品朝假詹俊面前一扔。
砰的一声巨响,随即升起黑雾。
假詹俊反应极快,下意识的纵身一滚,远离了黑雾。
等他站起身时,看到黑雾笼罩了整张床。因害怕刺到赛春华,于是收起匕首,冲向了黑雾。
驱散黑雾,却见杨宗谨和床上的赛春华都没了人影。
“混蛋!”假詹俊破口大骂。
这一声,音量特别的大,进入躲在楼外走道拐角里的杨宗谨和赛春华的耳朵。
此时,赛春华身上的麻药消散不少,虽然仍旧无法动弹,但总算可以开口说话。
她愤怒的低声道:“干嘛跑?为什么不抓住这个剔骨凶手!”
“姑奶奶,我们两个能活着就算命大。以我的武功,根本拦不住他。”杨宗谨苦笑不已。
这次本就是非常冒险的一次行动,为了引出剔骨凶手,杨宗谨无法安排任何人在周围支援,否则以凶手的精明,他再怎么对赛春华有兴趣,也不会冒然现身。
自己的武功因心脉受损而无法练成,平常靠暴雨梨花针和袖里箭勉强应付,碰到真正的高手,根本用不上就直接歇菜。
“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赛春华焦急地问道。
“不着急。虽然这次没办法抓到人,但能引他出来,已经让我证实了许多疑惑的事情,对于下一步的计划,大有益处。”杨宗谨在黑暗中露出得意的微笑。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话分两头,且说李媗之和赵福霖前往寻找第三个被害者的情况。
第三位被害者,名叫耿阳,是一位侍郎之子。他是工部侍郎耿琦唯一的儿子,也是最与众不同的。
耿阳早年丧母,童年时期又和后母关系不睦。从小乖张叛逆,早早的离开家,四处游走,居无定所。连耿琦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干些什么,更别提官府。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耿阳没有一份工作,行踪飘忽,似乎有意的在隐藏什么。
经过开封府衙役们的寻找,终于知道耿阳生前在一家沐阳客栈出现过。
李媗之和赵福霖立刻赶往客栈,并且顺利见到了客栈掌柜。
“掌柜,请你回忆一下,见过这个人没有?”李媗之拿出从耿阳父母手里拿到的耿阳肖像画,给掌柜看。
掌柜仔细看了看,又稍微想了想,便道:“如果没记错,他前天来过客栈。”
李媗之和赵福霖身躯一颤,都吓得不轻。
“你真的见过?”李媗之难以置信。
“真的。他当时穿的特别奇怪,头上戴着黑纱斗笠,看不清面容。只告诉我,他叫耿阳。叫我开了间天字号房,给了一锭银子,小人当然记得很清楚。”掌柜把自己所见所闻描述的很详细。
“除了这些以外,你还能回忆起别的很重要的事情吗?”李媗之进一步确认道。
掌柜仔细的回忆了一遍,猛然想起一件事:“他的右手腕上有个七色佛珠,因为很特别,所以太惹人注意。”
李媗之和赵福霖对视一眼,心里不住地打鼓。
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又像没事儿人似的在城里乱转,那种感觉叫人不寒而栗。
掌柜道:“不过他在小人这里留了样东西,并且留下话,他会回来取。但是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见人。”
“快给我!”李媗之迫不及待。
“稍等。”掌柜转身入内。
不一会儿出来,手里多了个锦囊。
“给,”掌柜把锦囊递给李媗之,“这就是他留下来的。两位是官府的人,尽管拿去吧。”
李媗之接过锦囊,迫不及待的打开,但见锦囊里只有一卷白色绢帛,帛上写着两个字“救我”,下面还有一幅手链草图。
李媗之握紧绢帛,和赵福霖面面相觑,在这深秋的时节,额头都隐隐冒出汗水。
耿阳究竟是生是死?一个本来已经确定的事情,如今却成了谜!
如果第三位被害者不是耿阳,那么他是谁?真正的耿阳又在哪里?他为什么要通过如此隐晦的方式寻求帮助?
好在求救信上面,留下了一份重要的证据——奇怪的手链。
“这种手链造型奇特,应该是私人打造。既然是私人打造,应该不是简单的银器店里得到。”蒋忠社会经验丰富,得到图纸立刻分析出情况。
“这么说,我们必须去见一下耿阳的父亲耿琦。从他那里获得有用的证据。”惠国公主赵福霖直呼其名,没人敢说别的。
李媗之想了想,便道:“此事恐怕的确是需要公主亲自出面,不然我们去也没太大用处。”
赵福霖点了点头。
蒋忠却道:“实不相瞒,府尹大人已经见过耿侍郎。耿侍郎并不十分了解耿阳的行踪和情况,倒是耿阳的朋友很了解。”
“他朋友?”赵福霖皱了皱眉。
“正是。耿阳的朋友叫沐倾言,名字听着像女子,实际上还是男子的名字。曾和耿阳一起租屋,时间颇长。”
“沐倾言做什么事?”
“一来读书考取功名,二来是替店里做事,赚取生活费。”
李媗之当即决定去见这个叫沐倾言的一面,说不定能获得有用的线索。
她们在蒋忠的陪同下如愿在沐倾言做事的瓷器
店里,见到了沐倾言本人。一个有着几分儒雅,眼神纯净的男子。
“你最后一次见到耿阳是什么时候?”李媗之开门见山的问道。
“三个月前,他回来见过我一面,然后就没了音讯。”沐倾言答道。
“请问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到处跑?”李媗之又问道。
“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他不肯说。如果被我问的烦了,就说‘有些事情你知道不好,还是别问了’,这样的话语搪塞我。”
“他每次回来都和你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聊聊当地的见闻,还有一些家常话,内容都很杂乱……”
“我们可以去你们住的地方看一眼吗?”
沐倾言不敢做主,回头看了眼掌柜。
来的都是官府的人,掌柜哪敢说什么,当即同意。
于是乎,沐倾言领着李媗之一行人到了他和耿阳曾经住过的地方。
推门而入,是一间普通的宅院。正中一株大树,三面都是房子。
“你住哪间房?”李媗之随口问道。
“那间。”沐倾言指了指正对着大门的那间房。
“你只住了一间房间,另外两间房间呢?怎么锁着?”李媗之看了看庭院两侧。
“一间房空着,另外一间房是耿阳的。他的东西没有搬走,平常锁着,我偶尔去帮他打扫一下房间。”沐倾言一边说,一边打开耿阳的房间。
房间里面布满着淡淡的灰尘,虽然不算干净,但也算不上脏。里面东西不多,陈设十分简陋。全是一些难以搬走的家具、装饰品、书籍和一些散乱的生活用品。
“你们随便看。”沐倾言先走进去,推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
李媗之一行人开始细致的检查耿阳在房间里留下的物品,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个手链,你有见过吗?”有些许失望的蒋忠拿出手链的画卷,给沐倾言看。
沐倾言却只瞟了眼,便道:“没见过。”
“如果你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请和我们联系。”蒋忠道。
“好的,一定……”沐倾言点了点头。
众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好无奈离开。
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一家茶楼坐了下来。
他们在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心事重重的喝着茶。
“我觉得沐倾言有事隐瞒着我们。”蒋忠道。
“可是他不过是个很普通的书生,会隐瞒我们什么事情?”赵福霖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可是想起沐倾言的应对,又实在找不出任何疑点。
李媗之却道:“蒋推官给他看画的时候,他只瞟了一眼,就说没见过,这可和其他人表现得完全不一样,有些不合常理。”
赵福霖仔细一想,认为有道理。
蒋忠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溜进去搜查一次。”
李媗之赞同的点头:“那么公主和我就去跟踪沐倾言,看一下有什么线索!”
赵福霖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