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杨宗谨高兴的放下青铜令牌,忙去门口迎接董秋荻。
“刚到。”董秋荻往书房里瞟了一眼,又问道:“公主呢?”
“她刚离开,有事去办。”
“哦。”
董秋荻来到书桌前,拿起青铜令牌反复看了看,不经意的露出笑容。
杨宗谨却来到董秋荻身后,一把将她抱住,顺势坐在椅子上。而董秋荻则是坐在他的大腿上,姿势暧昧。
董秋荻本能觉得大白天这样不合适,想要挣脱杨宗谨的怀抱。
“夫人,这是书房没有外人来。”杨宗谨紧紧的搂着,不让董秋荻挣脱。
以董秋荻的身手想要摆脱杨宗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她也珍惜和杨宗谨相处的日子,挣扎几下便停了下来。
杨宗谨看着自己夫人的盛世美颜,问道:“欸,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手中的青铜令牌其实是假的。”董秋荻背靠着杨宗谨,温柔地说。
“怎么可能!”杨宗谨大吃一惊。
“你想一下青铜是什么时代的产物?殷商至两周的时代。你再看这青铜令牌,无论是工艺还是生锈程度,哪一点像是那个时期。可见是伪造的产物,用来骗人。”董秋荻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听得杨宗谨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说话。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杨宗谨道,“这可是周天宇小心翼翼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怎么会是假的。”
董秋荻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因为我师父手里就有一块,我刚好看到过。”把青铜令牌拿在手里,抛了起来。
“你肯定?”杨宗谨有些激动的搂着董秋荻的腰。
其实杨宗谨心里很清楚董秋荻是不会骗他的,只是出于内心的激动,想再次确定一下。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董秋荻掰开杨宗谨的手,从他怀里离开,站起身来,说道:“你去把门关上,我来教你认识一下真与假。”
“好!”杨宗谨飞也似的到门口,关上了门。
门外的丫鬟和仆人们都不厚道的笑了。
屋里,随着董秋荻把窗户合上,光线彻底暗淡下来。
董秋荻拿着青铜令牌来到唯一照进阳光的换气孔,把上面的图案对着阳光,身体站在一侧不挡住光线穿过图案后的路线,然而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黑影。
“我果然没有看错!”董秋荻道,“真的青铜令牌,当光线穿过顶部生肖图案的时候,地上会出现生肖的图案。那是一团幽蓝的光晕,十分瑰丽迷人。”
杨宗谨终于相信了,惊讶道:“明微真人真的有令牌,他是从哪里来的?”
“我师父好收集珍奇古玩,很多年前就从一个商人手里买到了这块令牌。商人当时告诉他,这枚青铜令牌是隋唐时期有人仿制而成,据说有重大的秘密。”董秋荻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杨宗谨听罢,陷入了沉思。
如果董秋荻说的是正确,那么就是周天宇骗了他。
可是……周天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一想到周天宇,杨宗谨就忍
不住想到周殿青,叹息道:“可惜啊!周天宇的女儿不知下落。否则,还能从她口中问出点事情。”
董秋荻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杨宗谨听到笑声,回头看董秋荻。
“我在笑,你居然不问我带谁来了。”董秋荻回道。
杨宗谨一下子听懂了,激动的问道:“她人在哪里?”
“在偏房里住着,情绪有点激动。我已经给她喂了点药,让她好好的睡一觉。”董秋荻道,“等下午的时候,她就会醒过来。”
杨宗谨明白,周殿青遭到巨大打击,此刻肯定是心情郁结于心,必须给一定的时间抹平伤口。
“也好,总算是平安回来。”杨宗谨长吁了一口气。
“你似乎很关心她。”
“她父亲临终前不仅把青铜令牌交给我,还让我照顾好他的一双儿女。现在他的令牌是假的,儿子也莫名被杀,只剩下周殿青还在。”
“只能说他留了一手,因为他始终对那个人恐惧和忠诚。”
“那个人?谁呀!”
“庞太师。”
杨宗谨听到这三个字,顿时脸色都变了,脑袋里信息飞快转动。
“你是从谁手下救走周殿青?”杨宗谨问道。
“庞太师的手下、周殿青的师叔封天涯,一个剑法十分高明的武林巨擘。”董秋荻进一步补充道,“我怀疑周家堡的覆灭,就是庞太师的‘杰作’。因为当周殿青指责是封天涯杀了她哥哥的时候,封天涯是否认的。”
“也就是说,他并不否认周天宇之死和他有关。”杨宗谨瞬间想明白了许多,再看这枚青铜令牌,有了新的感触。
杨宗谨手里的青铜令牌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似乎揭开了一段残酷的过往。
长岭观内,厢房。
庞太师在那里休息了一晚,很晚才起床。
他本来是在江陵城内,但是因为考虑到不能过早和林志远见面,因此选择在封天涯挂单的道观休息。
听说封天涯要见他,他当即让封天涯进来。
“天涯啊,听说你有事要见老夫。”庞太师看封天涯脸色不好,所以主动开口问他来的目的。
“太师,”封天涯说话语气里带有一丝激动,“周天宇之子周殿臣是不是太师派人杀的?”
“周殿臣?”庞太师想都没想回答道,“老夫杀他干嘛?他并不知道关于令牌的事情吧。”
“可是……”
“天涯!”
“太师……”
“老夫知道你在怀疑是老夫派人杀的他,但是老夫必须和你说清楚。你是老夫的心腹之人,应该知道老夫从不在自己人面前掩饰什么。区区周殿臣杀了就杀了,没杀就是没杀,没必要骗你。”
“是。是属下大胆了。”
“不是你大胆,而是有人截胡。想把杀害周殿臣的罪名嫁祸给老夫,这样的行为举动实在可杀。”
“属下一定查清楚。”
“不用,就让杨宗谨去查吧。你刚放走了董秋荻,她很快就会见到杨宗谨,然后知道是我灭了周家堡。”
“杨宗谨会主动找上门
吗?”
“不会。这小子越来越精明了,他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是不会打草惊蛇。”
“属下懂了。”
最后,庞太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和封天涯说一样:“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啦。”
黑暗中,某处酒楼里。
那里已经打烊,四周漆黑一片。
沉寂的黑夜并不可怕,真正让人可怕的是对周围事物的一无所知。
杨宗谨在董秋荻和赵福霖的陪同下,顶着黑夜中仅有的微光来到了一间酒楼。这个酒楼靠近江边,曾经是才子们吟诗作对的场所。
他们之所以深更半夜来这里,完全是为了等一个人,等一个在最近一段时间肯定会来的人。
在二楼上,他们围着一张四方桌坐着。听着滔滔的江水声,以及虫儿们的叫声,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终于,一楼传来了“咯吱”一声开门声,接着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他们知道是那个人来了,立刻起身下了楼。
下楼时,看到屋里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走向柜台。
“足下终于来了。”杨宗谨微微一笑。
来人“砰”的一声,就摔倒在地上,他实在没有想到在深夜里会有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他。这个人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猛的往门外跑,但刚迈出第一步,就被董秋荻抓住了衣领。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来人慌乱的哀求道。
董秋荻完全没有想到来人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外。扭头看向杨宗谨,看他如何决定。
“先看看我是谁?”杨宗谨点亮手中的火折。
刹那间,黑漆漆的房间燃起了光亮。
“啊……杨……杨提刑!”来人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
他不明白杨宗谨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杨宗谨笑道:“燕荒城,你终于认出我来了。”然后看了眼董秋荻,示意她松手。
董秋荻立刻松开了手,退到杨宗谨身后。
惊魂未定的燕荒城,结结巴巴的问道:“提……提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欸,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杨宗谨带有戏谑的语气,反问燕荒城。
“我……我……”燕荒城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杨宗谨却笑了笑,道出玄机:“我猜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出你藏在这座酒楼里的青铜令牌吧。”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个字听在燕荒城耳朵里却如电击一般,惊得脸色一霎红一霎白。
最后,燕荒城强作镇定的说道:“什么青铜令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的确很聪明,但是你百密一疏,忘记了一件事。”杨宗谨沉声道,“你在王文槐出事的那天晚上虽然在这里喝酒,但是空中却有段时间出去呕吐。”
“喝酒呕吐不是很正常事情吗?”燕荒城反问道。
“如果出去一炷香的时间,大概就不正常了。”杨宗谨冷笑道。
燕荒城身躯一颤,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