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宗谨等人以为自己逃脱了百姓的追捕,暗自庆幸之时,忽然感到地面都在颤抖。
董秋荻冷静道:“这是为数众多的敌人向我们涌来,结果恐怕不妙。”
话音刚落,只见彼方一道圣洁人影踩着一条白色的长布飘然而来,正是百姓口中的“圣姑”。
圣姑刚站稳脚步,便道:“杨宗谨你们以为自己能逃脱我们的追捕吗?笑话!”
随着她说完,一群身穿黑色的劲装的蒙面杀手如潮水般涌来。
此时此刻,任你有多少智谋都成了无用。
对方根本不给你开口的机会。
现在只能各凭本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董秋荻和李媗之双剑齐出,互为支援如同磐石一样保证杨宗谨和赵福霖最大限度的不受到伤害。一个出自沧澜剑派的高手,一个是剑法不凡的高手,联手抵挡杀手。
而杨宗谨和赵福霖也不是拖后腿的人。
赵福霖一剑在手,大开大合。因黑衣人有所顾忌,所以对她始终是围而不杀。
杨宗谨这相反,黑衣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本能的直觉告诉他们,杨宗谨留不得。
但杨宗谨也有自己的保命技能,他手里的暴雨梨花针是威慑他们的利器。除此之外,还带的有霹雳弹和烟幕弹。
情况危急到这个地步,也就顾不得那些用法。一会儿一个烟雾弹,一会儿一个霹雳弹。因为霹雳弹和烟幕弹长得差不多,被黑衣人经常搞混。
弄错的下场,当然是灰飞烟灭!
圣姑居高临下观战,见自己人数明明超过对方那么多,却无法奈何。
“你们不要管那两个女的,都给我直接杀杨宗谨!”圣姑叫道。
杀手们听到这个讯息,都向杨宗谨涌了过去。
杨宗谨心里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因为自己手里的家当只那么多,一直用下去根本不够用。
这时,又传来危险的消息。
“兄弟们,他没有霹雳弹了。”挨了两记烟幕弹的杀手,欣喜若狂。
大难不死后的愤怒,都让他们朝着杨宗谨身上宣泄。
杨宗谨也知道自己没有了,决定不拖累李媗之和董秋荻。直接一个转身,朝着远方薄弱的地方跑了过去。
“夫君……”李媗之心叫不好,没人的地方就是陷阱啊!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杨宗谨钻进了口袋。
杨宗谨慌不择路的奔逃,以为可以缓解李媗之和董秋荻的压力。殊不知他才是这场狩猎的猎物,众人的目标只有他一个。
忽然,漫山遍野都是黑衣人。
杨宗谨知道自己上当了。
跟随而来的圣姑笑道:“杨宗谨你在跑啊!我等着你跑出我的手掌心。”
杨宗谨回头怒视:“你们祸害百姓,就算今天你们杀得了我,天也不饶你。”
“天?”圣姑笑得前仰后翻,“你的‘天’不在我教主的范围内,只能是乖乖的受死而已。”
圣姑一步步逼近杨宗谨,手里明晃晃的利刃在月光下尤其让人胆寒。
杨宗谨被逼的一步步后退,直到背后都是黑衣人。
似乎一切都要结束。
杨宗谨只能等着死亡的降临,只想着用仅有暴雨梨花针和圣姑同归于尽。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忽然涌来不少的官兵。将黑衣人团团围住,瞬间厮杀起来。
圣姑见状不慌不忙,先是要杀死杨宗谨。
突然,一道倩影携着一身戾气而来,站在圣姑的背后,一剑贯穿腹部。
圣姑大吃一惊,回头看着杀她的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教……”女人不等圣姑说出下一个字,一用力就让她见了阎王。
杨宗谨看清来人,大吃一惊:“向左君!竟然是你。”
向左君微微一笑:“杨提刑多日不见,久违了。”
差不多外围战场“打扫”干净,黑衣人抵不过官兵人多,再加上来的人太突然斗志全部瓦解。
“夫君!”李媗之瞬步到杨宗谨身前,激动的落泪。
杨宗谨也是眼含热泪,但是更在意向左君的做法。他突然“反水”,这意味着向左君已经有新的靠山,选择弃车保帅。
董秋荻远远的站着,用杂草擦去剑上的鲜血。
一顶软轿被人抬到了荒郊野外,而本来和杨宗谨对峙的向左君也抽身而退,来到轿子前面,躬身道:“太师,一切都已经办妥。”
“好。”轿子里的人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轿帘被撩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威严赫赫的人物。
“庞太师!”董秋荻失声道。
庞太师慈眉善目,眼神却冰冷似刀,一步一步远离轿子,来到杨宗谨面前。
杨宗谨早听说过庞太师大名,好的坏的都有。名臣、奸臣、国丈、都是庞太师身上的标签,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要靠自己分辨。
庞太师缓缓地说道:“杨宗谨啊,本太师来迟一步,让你受到不小的惊吓,老夫感到很是抱歉。”话里毫无歉意,反而是救人于水火的沾沾自喜。
杨宗谨也不奢望,抱拳道:“太师言重了。下官赖太师的帮助,这才能够逢凶化吉,太师可以说是我的大恩人。”
“不敢当……不敢当……”庞太师连连摆手。
“只是不知太师为何来此?”
“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只不过是听说庐州不太平。先是闹水灾,接着是丰乐堰决堤,然后是旱灾,最后又牵涉什么纵火案,着实不像话。官家深感有人有亏职守,特派老夫前来查看查看。”
“太师能来庐州,那是百姓之福。”
“过誉了。”
庞太师说完,又关心李媗之和董秋荻的伤势,各种攀交情。再就是赵福霖,庞太师的态度就完全不同。
“老臣庞吉不知道郡主在此,未能及时救驾,大罪呀大罪。”庞太师难得弯了一下腰。
赵福霖道:“太师言重了,我挺好的。大家也挺好,多谢你的及时救援。”
庞太师笑道:“能得到郡主赞赏,老臣就感到十分高兴。”下令让人用抬他的轿子抬赵福霖回去休息。
初次见面,庞太
师就给杨宗谨留下来深刻的印象。这个人八面玲珑,又自带三分威严。同时又能安抚士卒,的确是个可怕的人物。
如果可以的话,杨宗谨最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但是,现实是杨宗谨必须面对庞太师接下来的盘问。
“今日已晚,明天再说。”庞太师笑着道。
杨宗谨多了一句嘴:“请问您要怎么对付这些黑衣人。”
“当然是只有一个字‘杀’,杀一儆百。”庞太师笑道。
杨宗谨吓了一跳:“这么对人都要死?似乎太过了!”
“这不过分!因为他们都是杀手,生或者死都是他们最终的选择。”庞太师手一抬让杨宗谨等人走吧。
杨宗谨看着远远靠过来的官兵,心里感到一丝害怕。只得和李媗之等人离开,走了一段路,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
这一夜真是难熬。
杨宗谨等人连日累得不行,到了家洗了个澡便各自睡觉。一睡睡到大天亮,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而杨宗谨仍旧觉得没睡好,蒙着被子里蒙头大睡。
李媗之在他耳旁,轻声提醒道:“庞太师那里派人带来话了,请你下午去州府见他。”
“庞太师!”杨宗谨吓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下了床,简单的梳洗过后,又匆匆忙忙的用早餐。
正在吃的时候,董秋荻和赵福霖都来了。
经过昨夜的苦战,她们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疲倦。脸色不是特别好,但是其他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杨宗谨边吃边道:“我一想到去见庞太师,心里就害怕的不行。”
董秋荻道:“庞太师膝下两女一子,大女儿嫁给了当今的官家被封为贵妃,二女儿嫁给了当朝宰相之子。而他的儿子就在不远的陈州,厉兵秣马很有作为,人称‘飞天将军’。”
“庞太师是个‘笑面虎’,在朝多年。不管是寇准或者是丁谓都没有办法伤到他的根基。寇准和丁谓都不在,王钦若和钱惟演都是碌碌无为之辈,可以预见庞太师未来如何厉害。”
董秋荻一方分析,正是杨宗谨觉得不好对付的原因之一。向左君的投靠,让庞太师能迅速掌握地方势力。而向左君也能在他的庇护下,成功获得喘息之机。
“大胆一点,向左君从一开始就是庞太师的人。”杨宗谨自言自语道,“而从中穿针引线的人是院长,你们觉得呢?”
董秋荻和李媗之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妥当。
先入为主,乃是查案者的大忌。尤其是杨宗谨这样的人,他的每一个怀疑都具有一定的可信度,绝对不能随便开口定性。
杨宗谨自知失言:“你们放心吧!我是不会随便乱说的,在这里都是自己人。”
董秋荻却道:“我可不是自己人,我是太后的人。”
“好好好,算我刚才说错话了。”杨宗谨连声道歉。
董秋荻这才没说什么。
早饭吃完,杨宗谨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抖擞了精神,孤身前往州府。准备面对自己人生的最大敌人之一,庞太师。
天啊!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