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夜的司雅嫣却没有那么好过了。
司雅嫣总觉得有东西在挠着她,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着,怒气冲冲地要抓住这个恼人的东西。
当她睁开眼时却看到司岳拿着一根鸡毛站在她床头,司岳见她醒了便咧开嘴笑起来:“嫣儿姐姐起来陪岳儿玩啊!”
只见那司岳的脸通体乌青,咧开嘴更有黑血从口中涌出来。司雅嫣吓得出不了声,睁大了双眼,仿佛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
这是梦,是梦,她用力地闭上眼睛。当她再张开眼睛时却看到司岳仍在她的床头游荡,他身上的那身衣服是入殓时所穿的。
周遭都起了层白茫茫瘆人的青烟,司雅嫣连眼泪都吓了出来,哆嗦着嘴唇,她不禁大声地嚷嚷着。
司岳本还笑嘻嘻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他将手掐上司雅嫣的脖子怒道:“姐姐为何要杀了岳儿!岳儿又没有错!”
冰冷僵硬地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司雅嫣吓得直哆嗦:“我没有!我没有!是司慕语,我是想杀了司慕语的。你该去找那祸害,你放了我吧!”
她感到快要窒息了,将手抓上司岳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冰冷僵硬无比,紧紧地钳着她颈。
屋里闹的动静可不小,月儿一早便循着声音过来了。但是她却没有进去,只冷眼在外头看着,直到屋里的‘鬼’从后窗走了,月儿才神色慌张跑到屋里。
入目之处是一片狼藉,被褥枕头丢了一地。司雅嫣紧紧闭着眼缩在床角,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什么。看到司雅嫣这副模样,月儿心里升起了一股快感。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司雅嫣吓成这模样显然是心里有鬼。只是她没有想到司岳的死竟也与司雅嫣有关,真相是什么谁又在乎呢!
月儿在床沿踯躅了片刻后才上前,用着尖锐的声音唤道:“小姐!”
尖细又阴冷的声音传来,还伴着一只冰凉的手。这对于吓得半死的司雅嫣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尖叫着,拼命地甩开了月儿的手。
不住地缩到角落里低语道:“岳儿,姐姐没想杀你,姐姐没想!”
这么大的动静足以把半个相府的人闹醒,魏长宁形色匆匆地披着件外衫便赶来了。
月儿迎上去欠了欠身子,担忧地说道:“公主,你看小姐这是怎么了。”
“嫣儿这是怎么了?”魏长宁显然也被这满屋子的狼藉和发疯的司雅嫣吓到了。
月儿低着头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奴婢一听到动静便赶来了。那时小姐就是这副模样了,不住地叫着少爷的名字,还不让奴婢上前去。”
许是梦魇了,到底是她自己造的孽,活该!魏长宁虽然这么想着,但司雅嫣这副不人不鬼疯疯癫癫的模样实在不像话,便上前拉开她捂住脸的手。
岂料司雅嫣的力气奇大无比,仿佛嵌在了脸上一样,如何也拉不开。魏长宁使足了力气后司雅嫣却不住得尖叫起来:“你走开,你走开,不要找我!”
魏长宁无奈只好大力将她整个人拽起来,并摇晃着她的身子大声呵斥道:“嫣儿,我是母亲啊!”
司雅嫣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魏长宁,又抖着身体缩到角落里:“不是,你不是,你是司岳。司岳你个死孩子,不要以为你换了个模样我就认不得你了,你休想骗我!滚开啊!”
魏长宁也是气急了,索性使劲的掐了一把她手臂上的嫩肉,大声呵斥道:“嫣儿你醒醒!”
软硬兼施司雅嫣才算是清醒了几分,怯怯地抬起眼看着面前的魏长宁。确定无疑后她又睁着泪眼婆娑的眼扫视四周,又看到屋里灯火通明地,月儿与一众侍婢都在。
司雅嫣这才颤抖着嘴唇扑到魏长宁怀里低声哭泣道:“母亲!司岳怪我,他来找我来了!”
魏长宁耐着性子轻声哄着她道:“没有,司岳没有怪你,司岳为什么要怪你呢!嫣儿是梦魇了,都是梦,都是梦!不怕,不怕!”
在魏长宁的柔声安抚下司雅嫣才算是是平静了下来,她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地挣开魏长宁的怀抱。慌慌张张地跑到妆台前将颈上的衣服拉下来,铜镜里嫩白的颈上有着一道道骇人的青紫掐痕。
司雅嫣轻轻地抚上那一道道淤痕,触及火辣辣的疼,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司雅嫣被这一认知吓得不轻,猛然把铜镜打碎在地后跑到魏长宁面前痛苦道:“不是梦,这是真的!母亲你看,这是方才司岳掐的。他回来找我了,他要杀了我。”司雅嫣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周,仿佛下一刻司岳就会扑上前杀死她一般,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魏长宁自然也看到了她颈上的指痕,那指痕还十分的小,应该是孩童的手掐的。魏长宁心中不禁泛过一丝凉意,她压制住心中的恐惧。
魏长宁耐着心性使尽浑身解数才算是将司雅嫣哄睡着了,带上了门后这才低声问月儿到底怎么回事。
月儿跪在地上启唇道:“小姐昨夜也是这般,昨夜是司慕语,今夜是司岳。而且,奴婢方才看小姐颈上的淤痕,确实像是~”
月儿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魏长宁的脸色显然更严峻了,却不出声。月儿又试探性地说道:“是否需要请医者为小姐看看,许是小姐害了什么病才噩梦连连。可是小姐这样子倒真像是,,,夫人,奴婢不敢妄言,依夫人之见,是否需要请一位高人来驱驱邪。”
魏长宁思虑了半响后这才启唇道:“今夜之事不许声张,明日我再请一位高人来驱邪,许是府里有什么脏东西。”
月儿嘴角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只神情紧张地低声应是。
临了魏长宁又嘱咐道:“小心守着小姐,一有不对即刻来报。”
送走了魏长宁,月儿回到塌前守着司雅嫣。看着睡得香甜的司雅嫣,月儿心里堆积已久的怨念今夜才算是有了出处。
下半夜一夜安宁,司雅嫣睡得格外安稳,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像狗改不了吃屎,司雅嫣晨起时若是不打骂下人似乎这一日都不会快活。
今日她赶走了其他伺候的婢子后突然恶狠狠地看着月儿,随后抓起月儿的长发骂道:“贱婢,都是你们这些低贱之人招来的脏东西。”
月儿被拽得生疼,却又不敢哭喊,因为那只会找来更多的打骂。司雅嫣松了手后月儿只敢低垂着头伺候她用早膳,这个主子打骂奴才从来就没有理据。
看着司雅嫣吃光了那碗粥月儿嘴角微微动了动,这时外头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动静。
司雅嫣急匆匆地跑出去看,看到魏长宁领着个白胡子的黄袍道士,司雅嫣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看着。只见那道士嘴里念念有词,说的是一些听不懂的咒语,他在府里四处查看后均摇了摇头。
而后在魏长宁的带路下又进入司雅嫣卧房,那道士手中握着个罗盘,在屋子的角角落落都转了个遍。只见那道士突然停住了脚,神神叨叨地沉声道:“尊小姐这屋里果然有邪祟!”
司雅嫣忙躲到魏长宁身后,魏长宁启唇道:“那还请尊者将邪祟清理干净。”
那老道士摸摸胡子又四处张望,但就是不出声。
魏长宁即刻让侍婢端了一盘银锭递到他面前笑道:“小小心意,事成之后仍有重谢”!
那黄袍老道让一旁的小道士接过那些银子,笑道:“尊小姐这屋里的邪祟道行尚浅,老道只需做一场法即可将它收了。”
魏长宁即刻命那些小厮布好法场,只见那老道嘴里念叨着些什么,又烧了一些符,杀了一只鸡。半响后只见那法场上空有一缕青烟飘过,那老道将拂尘甩下。
起身到魏长宁面前道:“夫人,这邪祟已被本尊除去!”
魏长宁喜笑颜开地又命侍婢端了一大盘银锭递给他身旁的小道士,“如此便谢过尊者了,还请尊者赐些符,也好贴在各处避避邪。”
那老道查验了那些银锭后满意地从道袍内取出一些符,笑道:“这符夫人好生收着,可辟邪保平安!”
魏长宁接过符将司雅嫣拉到那老道士面前,将手合十道:“谢过尊者!”
那老道走了之后魏长宁将符放到司雅嫣的胸口,又命那些侍婢将符贴在各处。
拍拍司雅嫣的手宽慰道:“邪祟已除,嫣儿不必怕了,今夜定可睡个好觉了。”
司雅嫣扬起嘴,司慕语,司岳,就凭你们两个小鬼也想来索我的命。如今魂飞魄散的滋味可好啊,你们两个活该,想着便得意地大声笑出来。
这时回府的司宇宗看到离去的黄袍老道,便急匆匆地走进去,却见司雅嫣在大笑着。怒斥道:“女儿家家的,成何体统!”
司雅嫣这才收起声音,司宇宗环顾府里四周竟贴上了许多的黄符,将面色沉了下来。
魏长宁见状将几张符纸递给他:“今日嫣儿噩梦连连,所以妾身请了高人来做法。如今邪祟已除,夫君收着这符,可保平安。”
岂料司宇宗并不领情,反怒道:“妇人之见,愚昧无知,尽听信这些虚无的玄灵之说。”
信则有不信则无,司宇宗爱信不信,司雅嫣索性接过魏长宁手中的符纸一并放入怀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