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了魏文琰的小院里他才将独孤慕语头上的幕离取下,拢了拢她耳边凌乱的发丝。
这时苏嬷嬷走过来唤了声王爷,魏文琰正要说些什么。苏嬷嬷启唇道:“想必姑娘就是王爷的意中人了。”
苏嬷嬷环顾了独孤慕语一圈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奴婢见过王妃!”
独孤慕语忙虚扶她起来,启唇道:“嬷嬷有礼了。”
那嬷嬷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掩着嘴轻笑:“方才奴婢便听那些婢女说王爷逢人便让人见过王妃,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魏文琰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苏嬷嬷将独孤慕语拉到一侧低声道:“王爷生性木讷,于情爱之事更是懵懂,若是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木讷,懵懂。她怎么都无法将这些词联想到他的身上,便努力地憋着笑。
魏文琰上前挽住她的手,见她憋着笑的模样甚是不解。朝一旁的苏嬷嬷道:“苏嬷嬷你去让厨房备些膳食,口味要清淡些。对了,要多备一些。”
苏嬷嬷欠了欠身子道:“奴婢这就去,只是王爷今日大肆宣告姑娘是您的王妃,此番王爷要尽快将姑娘娶进来才是,免得坏了姑娘的名声。”说罢便退了出去。
魏文琰觉得苏嬷嬷此言确实有理,他也正有此意,是该好好准备一下相关事宜了。
独孤慕语佯装生气地腾出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脸,娇声道:“文琰,你方才所言是说我吃得多吗?”
魏文琰吃笑道:“本王并无此意,本王不过觉得王妃瘦了些,需要补补。”
独孤慕语这才松开手,魏文琰却凑到她耳边哑声道:“王妃确实是瘦了些,好在该有的都还有。”
独孤慕语看着他的目光分明是投在她的胸前,羞极了,捂住胸口,将身子背过去。
魏文琰喜欢极了她的小女人姿态,只在他面前表露的小女人姿态。把玩着她的青丝柔声道:“今日你也累了,躺着歇会,用膳时我叫你。”
独孤慕语这才点点头,他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到他的床上。将被子掖好,挽住他的手道:“睡吧!”
他的声音宛若六月清风,拂过她的心尖,挠得她心都酥了。她闻着被中他的气息,清隽又温暖,不到半刻便阖上眼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独孤慕语便被屋内的香味唤醒,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只见魏文琰坐在窗前看书,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黑发染成金色。他浓密睫毛的影子投在脸上,以及他挺俊的鼻,紧抿着的薄唇。这一切都似梦境一般,这个俊秀的男人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的。
独孤慕语不禁扬起唇轻笑,魏文琰竟已走到了她的身前,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这傻子,可是沉迷在本王的美色中了。”
独孤慕语这才醒过神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魏文琰不禁轻笑道:“你只可对本王一人如此,你这副憨傻模样也只许在本王面前露出,知道吗!”
独孤慕语不忍翻了他一个白眼,他愈发地霸道了。魏文琰无奈地掀开她的被,拿出大氅披到她的身上。“本王真是拿你丝毫办法都没有,用膳吧!”
独孤慕语开心地从床上跑到餐桌前坐下,“鞋!”魏文琰拿着鞋跟在她身后。
她已坐在桌前,魏文琰半跪着抬起她的脚,独孤慕语忙将脚缩回,恼怒道:“你是王爷,怎可为女子穿鞋,我自己穿。”
他却擒住她的脚将鞋套入她的脚上沉声道:“让我为你做些事,这一年我都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仿佛手中捧的是玉石一般。他是除了母亲与轻风之外待她最好的人,如今也只有他了。
他将一块嫩白的鱼肉夹入他的碗中,细心拣掉刺后再放入她的碗里。又去夹过另一块鱼肉专心地拣着刺。
独孤慕语将那块鱼肉放入口中,这鱼肉鲜美无比,满意地眯着眼轻笑。眨眼间她便自己吃掉了大半只清蒸鱼,桌上的菜也所剩无几。
她魇足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道:“你这府中的厨子手艺甚好,甚好!”
“你若喜欢,日后你嫁入王府可日日换着花样吃。”魏文琰说罢这才开始吃饭。
独孤慕语托着腮看着他吃饭的神情,仿佛手中捧的是军事情报一般,神情十分严肃。她似乎知道那苏嬷嬷所说的木讷了,吃饭如此享受的事,到了他身上似乎只是一项任务一般。
不一会功夫他便放下碗筷,掏出锦帕擦净她的嘴角。一切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娴熟。
魏文琰将她挽到一侧的茶桌上坐下,启唇唤道:“云起!”
云起这才推开门,朝他二人拱手道:“王爷!王妃!”
魏文琰满意地点点头,这云起果然十分懂事。启唇道:“你将先前司岳一事所掌握的情况说与慕语听。”
云起启唇道:“据属下所查探的消息,那司岳与当年已故的七公主所中之毒为同一种,而姑娘母亲所中之毒应该也是与之相同的。”
独孤慕语听罢拧起眉头,云起又继续说道:“魏长宁与先七公主关系倒是十分融洽,只是七公主与当今陛下皆为先太后所出,身份尊贵。但魏长宁只是先太后的侍婢所生之女,且魏长宁之母生下她后便撒手人寰。”
“据当年抚养她长大的嬷嬷所说,当年魏长宁外出游玩时与一位叫子露的男子相交甚好,那名男子极擅蛊毒之术。”云起缓缓地道完。
独孤慕语沉默了一会后启唇道:“如此说来,那毒药是那人给魏长宁的,且七公主也是魏长宁毒死的。”
云起点头道:“不错,只是如今尚未有确切的证据。”
魏文琰抚上她的手柔声道:“慕语不必担忧,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独孤慕语仍是愁眉不展的模样,当初她便让暗卫跟着司雅嫣,那日暗卫看到她着一袭男装跟着轻风。只是苦无没有证据才被魏长宁反咬一口,如今竟还牵连出七公主死亡一事。
魏文琰见她这眉头都要与眼睛打架的模样,挽住她的手道:“好了,此事以后再议。天色已晚,慕语你可要回府。不若便在我这住下,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她这才启唇道:“自然是要回府。”说罢便要抽出手来。
魏文琰却将手攥得紧紧的,将一旁的幕离盖到她的头上,沉声道:“我送你!”
“云起,将我的马牵出。”魏文琰转而同云起说道。
他挽着她走到府外之时,门口已立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只见那马通体毛发皆为黑色,没有一丝的杂毛,在灯火的映照下十分亮眼。
他一下子就将她抱到那马上坐下,在她耳边道:“慕语可骑过马?”
独孤慕语此时身形都僵硬了,只摇头,这马看着十分桀骜,她心底有些怕。
魏文琰将她拢紧了,声音轻快地笑道:“如此甚好,你抓紧我即可。”魏文琰驱动缰绳,那马儿便缓缓地移着步子。
“别怕,它叫赤云,你摸摸他。”魏文琰将她的手放到赤云颈上的毛发上,独孤慕语却猛地将手缩回,她生平最不喜这些会跑会动的东西,猫狗鸟儿等一应都不喜。
魏文琰吃笑道:“你怕它?”独孤慕语摇摇头启唇道:“我不喜欢!”
魏文琰便也不为难她,月儿高挂,万家灯火,佳人在怀,足矣。
独孤慕语虽带着幕离,远远地便看到独孤府门口有一人在踱步,并不时的四处张望。此时他已看到了马上的独孤慕语,走下台阶来。
“吁!”魏文琰拉住赤云,跳下马将她抱下来。
独孤启将独孤慕语拉到身后,朝魏文琰拱手道:“有劳王爷送舍妹回来!”说罢便拉住独孤慕语往府内走。
独孤慕语将手抽出来,朝魏文琰挥挥手道:“回去吧!”
魏文琰这才跨上马,邪笑道:“慕语,你这哥哥当真十分有趣。”说罢才策马而去。
独孤启看到了她颈上的红痕,他知道她是他遥不可及的,却还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中五味杂陈的,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面上他是她的哥哥,虽事实并无丝毫血缘关系,他仍得枯守着伦常。
独孤启将她拉到后院,这才埋怨道:“你为何在这个时候便与他相认,若是让你有心之人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可如何是好。”
独孤慕语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淡淡地启唇道:“我已经躲了一年了,当年之事想必也无人记得了。”
在这偌大的上阳城中,每日有许多新鲜的事,那些旧的事物会被堆陈在角落里,被人遗忘。
“不然这仇不报了,你随我回江南吧,你不是十分喜欢江南的景色吗?且日前祖父来信道说十分想念你。”独孤启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急切地说道。
独孤慕语淡淡地退出身来“此仇不报我终身难安,启哥休要再说了。”
独孤启将眼别开,掩住眼底的情绪柔声道:“罢了,我让厨房做了些糕点,你吃些可好?”
此次独孤慕语倒没有过多的神色,往日她听到总会眯着眼轻笑的。她摇摇头道:“今日吃得委实饱了些,先放着吧!”
“如此,不如我陪你练剑可好?”独孤启想了想后说道。
看到她点了点头独孤启这才露出微笑,命一旁的思召去她房里取了剑来。
练完剑后独孤慕语更是疲乏不已,看来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