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秋狭亲自画出了十几套完全重样的纹样送去无尽道的绣楼, 绣娘夜花了七时间才终于将合籍喜服做好。
看着那一堆和重镜极其配的鲜红衣衫,满秋狭满地收入芥子中,颠颠从玲珑塔前去玉絮宗。
这是他第一次来玉絮宗, 瞧见整个宗门的布置却恍惚中有种熟悉的感觉。
玉絮宗有重镜和顾从絮两人居住,曲危弦前来做客, 搬进来好几连个小厮都有。
满秋狭能在偌大玉絮宗里转圈找人。
一刻钟后, 满秋狭耳尖地听到了玉絮宗藏书阁中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
“你……你是要听话本吗?”
“我听着呢, 你继续念。”
“顾、顾从絮——唔,有人!有人来了……”
满秋狭:“……”
满秋狭登时立地成佛,面无表情地离藏书阁远了些,表示人来,你们继续。
藏书阁外远处有一处凉亭,满秋狭也着急,趴在微凉的石桌上看着一旁知是谁种植的药圃出神。
那药圃中草药根本仔细打理, 瞧着水患草竟然和火灵兰挨在一,满秋狭终于忍了,拧眉开始重新打理这药圃。
药圃清扫极其困难, 还要移除属性冲的草药, 满秋狭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堪堪忙好。
就在他净了净手,满看着药圃时, 藏书阁的门终于被吱呀一声打开。
满秋狭偏头望去,就瞧见重镜小脸苍, 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出, 手中还捏着一本话本。
看到重镜被折腾了半个时辰竟然还能主动走出来,满秋狭大吃一惊,将视线往后看过去。
顾从絮正双手环臂倚在门框上, 龙瞳冷漠看着他,满脸着欲求满。
满秋狭这才懂了,哦,原来是真的在念话本。
看到满秋狭,重镜拾级而下,道:“你来了。”
他说话极轻,声音还有些明显的嘶哑,说了个字就偏头闷咳一声,自然地躲避了满秋狭的注视。
满秋狭善解人,也提让重镜尴尬的事儿,道:“我将喜服为你准备好了,要试试看吗?”
重镜问道:“有准备从絮的吗?”
满秋狭眼睛眨都眨地看着他:“有。”
重镜:“……”
见重镜满脸无奈,满秋狭诧异道:“真龙大人一件素色红衣就够了吧?”
重镜哭得,回头看了顾从絮一眼。
顾从絮连忙冲他一,表示我什么都在。
真龙和人类的审美并一样,重镜也指望他能有什么建设性的见,和满秋狭一去试喜服。
重镜怕麻烦,所以将合籍的一应事宜全都交给满秋狭和宋有秋。
整个界之人最怕招惹上的是亦正亦邪的满秋狭和一心想卖棺材的小疯子宋有秋。
这两人双剑合璧,根本说出来哪个更可恶一点。
九州之人虽然和送葬阁合作的修士很多,但还是觉得和棺材死人打交道的,总归还是晦气。
像是重镜这种将合籍这等大事交给卖棺材的人来办,更是闻所未闻。
到了内室后,满秋狭兴致勃勃地从芥子中一一将十几套喜服拿了出来。
重镜看着堆满了床榻的喜服,满脸懵:“你以为我要合多少次籍,做这么多干什么?”
“管能能穿得完。”满秋狭肃然道,“你先试一遍看看。”
重镜唇角抽动,道:“你先把你手里的笔放下。”
拿着纸笔准备随时作画的满秋狭:“……”
满秋狭情愿地将笔放下,身过来帮重镜试衣裳。
那十几套喜服将重镜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试了个遍,满秋狭一一给了建议,最后让重镜自己选哪个。
重镜哪里能选,皱着眉头痛苦万分半晌,还是满秋狭看过去,帮他在其中选了两件较为满的留下。
重镜这才松了一口气。
满秋狭将其他的衣服收在芥子里,叼着笔匆匆出门,似乎打算去作画。
重镜正在后面解那喜服厚重繁琐的腰封,见状忙道:“你的住处在南郊,玲珑墟附近。”
满秋狭随手一挥:“知道了。”
说罢,匆匆走了。
重镜早已经习惯了,叹着气自己去解腰封。
顾从絮慢悠悠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刚好瞧见重镜一身灯纹金绣的喜服,正坐在榻上拧眉去解系在一的衣襟。
——这喜服也知用了什么扣,重镜鼓捣了半天反而将衣带系得更死了。
重镜十分适合红衣,这种火红张扬过了头的非但有艳俗,反而将他衬得如同浴火而生的凤凰,勾人又明艳。
顾从絮看呆了一瞬,好半天才面如沉水地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重镜,道:“我帮你?”
自从交欢期结束后,顾从絮明显像春里那时候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了,更何况才两人在藏书阁还胡闹了一通,重镜也多想,轻轻“嗯”了一声,温顺抬头,任由顾从絮修长的手指落在他的衣襟衣带上。
因为垂下手去解衣带的动作,顾从絮的小臂似有若无地蹭过重镜明显殷红少的唇。
重镜自然地往后面撤了撤,似乎想让嘴唇碰到顾从絮。
他往后轻轻一仰,本是想躲避的,但这个动作知怎么突然刺激到了恶龙,顾从絮竖瞳一缩,手指直接将金线绣了龙纹的衣带直直扯断。
“撕啦”一声,衣带直接断裂,顾从絮再也忍住在重镜的肩膀上轻轻一推,重镜猝及防直接往后栽倒在床榻被褥间。
重镜:“……”
顾从絮直接踢了鞋子翻身上榻。
重镜的惊呼声突然传来。
“更!放肆——”
“顾从絮,顾从絮我还要脸! 这喜服若是被你撕了,我要怎么去找满秋狭要新的?!”
“求欢期个鬼!现在明明要到冬了……”
一夜荒唐。
第,重镜脸色铁青地去找满秋狭要新的喜服。
顾从絮好像很爱他穿艳红的喜服,撕衣裳来比往常更加亢奋,连块完好的布都给他留。
满秋狭似乎看破了什么,噫了一声,啧啧称奇,一边将一件喜服递给他一边道:“好在我多做了几件,喏。”
重镜接过来,闷声道了谢,步伐自然踉跄着转身就走。
满秋狭在后面喊:“你要把这些衣裳全都拿走吧,若是再被真龙大人撕了,我觉得你可能脸过来再要了。”
重镜:“……”
重镜跑得更快了。
满秋狭也多说,优哉游哉地继续画画。
还到半刻钟,重镜去而复返,面有菜色,道:“把其他喜服都给我。”
还是以防万一吧,省得他还合籍完就因喜服之事而羞愤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