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听的江云歌的话好像有一丝的怔忪。他以为聪明如江云歌,他的良苦用心她终会明白。但是他忘记了,江云歌只是一个女子,一个会感情用事的女子,在感情的面前谁有那份理智去分析他的每一句话,甚至他的所作所为。况且这些话和所作所为,哪一种都表明了在他心中江云歌不能与他相配。
无尘定定的看着表情决绝的江云歌,良久方才说道:“本国师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这披风就是你的了,至于其他的事就依你所言。”无尘说罢转身,一身的落寞让别人尽收眼底。
而江云歌也看到了无尘落寞的背影,若不是亲眼看着他转过身去,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这背影居然是国师无尘的背影。一时间本来决绝的内心泛起了涟漪,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身上的莲花披风。
“嗷呜,嗷呜~”听着这一声声畜牲的叫声,众人便看见一团雪白在江云歌和无尘之间来回的跑着。
待到众人看清楚的时候,便发现这是一只雪白的狐狸,没错,这正是江云歌的小雪。它仿佛不忍江云歌跟无尘分离一般,坚持不懈地奔走于他们二人之间,最终,还是落在了无尘的肩上。
无尘伸出手顺了顺小雪身上的白色皮毛,宠溺的说道:“乖,回到丫头的身边去,本国师既然把你送了出去,从此你便只是丫头的小雪了。”
那小灵狐仿佛是听懂了一般,无辜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依依不舍的看着无尘,最终还是回到了江云歌的身边,偎依在江云歌的怀中。
而这时江云歌已经怔住了,她从来不知道这小灵狐居然是国师无尘的宠物,她一直以为这小灵狐是自己偶然所得,如今看来竟是自己夺了别人所爱。
“慢着,”江云歌慢悠悠的对着无尘的背影开了口。
那背影顿时停住,微微扭头,江云歌只看的到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面目如画,“云歌郡主还有何事?”
她唤他国师无尘,他唤她云歌郡主,他们之间竟然就这么生分了。这一刻,江云歌的心生生地疼。然而她还是忍住这疼,开了口,“这小灵狐是你的宠物吗?”江云歌虽然知道自己这是明知故问,但还是想确认一下,听他亲口所说。
“现在它已经是你的小宠物了。”无尘的声音带着落寞,那种落寞让人难以相信这就是叱咤湮塔国的国师无尘。
“我江云歌从来不夺人所爱,”说着,江云歌便怀抱灵狐快步走到了。国师无尘的面前,双手捧着那小灵狐举到了国师无尘的怀中,“小灵狐,还你。”
不是江云歌非要执意相还,其实她知道国师无尘和他是同一类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满心孤寂,这小灵狐或许就是他黑暗之中唯一的精神慰藉,若是一朝被她拿了去,这漫漫时日他将如何度过。
那无尘的目光从江云歌的脸上过渡到小灵狐的身上,但是他没有接过灵狐,而是又伸手顺了顺她身上雪白的皮毛,淡淡的说道:“我们三个都是寂寥的,我若没了它,还有茶杯相伴,你不喜欢饮茶你若没了它,此生该多寂寥。”无尘说完便侧身与江云歌插曲擦肩而过。一阵带着茶香的劲风掀起了江云歌的秀发,那茶香让江云歌感觉到熟悉又温暖,然而此后她或许再也闻不到了。
众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暗暗纳罕,却又不敢说一句话。若他们真的说了什么,按照国师的性子,他们定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在众人讶异的同时,湮塔国的皇上居然舒心的笑了。他终于可以确定国师无尘,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之人了,若是有朝一日他想整治无尘了,那么这江云歌就是把柄。所以说,这江云歌他要好好的留着,好好的待着。
“云歌郡主,虽说你与国师解除了师徒关系,不再是湮塔的圣女了,但你仍然是是朕亲封的云歌郡主。”皇上说话掷地有声,众人也不得不看点皇上的脸色行事,便立马跪下对着江云歌行礼道:“云歌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排山倒海的喊声中,江云歌终于回过了神来,对着皇上轻轻施了一礼说道:“多谢皇上对云歌抬爱。”
皇上带着笑对着江云歌摆了摆手道:“倒不是朕抬爱你,实在是你这丫头招人疼呢。你放心,以后你的事情朕会通通为你做主。”
听着皇上的话,江云歌眼眸如古谭一般幽深,让人琢磨不透。聪明如江云歌皇上的意图他如何不明白,皇上此举只不过是想用自己牵制国国师无尘罢了,只是现在自己跟无尘之间,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他钳制住自己又有什么用呢。想来,就算皇上真的钳制住自己,对那国是无尘也是构不成任何的威胁的吧。
而江云歌的一切表情都被三皇子夜非落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摇着纸扇,定定的看着那一袭白色披风的江云歌,忽然心里有一瞬间的悸动。
江云歌的名字在他的心里喊了一遍又一遍,他本来只是一个闲散风流皇子,斗鸡遛鸟,吹拉弹唱,吟诗作词无所不能,他以为自己就要在这脂粉堆儿里快活一生,处处留情不守情。却不想此刻对江云歌生了异样的情绪。
其实最开始关注江云歌,只是因为他是七皇子声名不堪的废柴妻子,再后来是因为她是国事无尘冒天下之大不韪认下的徒儿。时至今日,再关注江云歌就仅仅是因为他是江云歌了。
三皇子夜非落看着江云歌失神的样子,似乎是忘记了叩谢皇恩,于是笑着出言提醒:“云歌郡主,得了父皇这么大的承诺,还不赶紧谢恩。”
江云歌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但是她并没有发慌,向三皇子也飞落头去感激的一瞥,而后不喜不悲的对着皇上欠了欠身:“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