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看看手机，表上显示当前时间是晚上七点十分。算算时间，距离自己的“死期”早上六点，只剩不到十二个小时。比起邹凯的事，他还是更关心自己的。邹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拿着两百万逍遥快活，找他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都说冤家路窄。这句话在陈升身上很好地被证实了。

从裕全盛楼饭店门口，远远开过来一辆计程车。这俩计程车颜色款式很复古，有点像十几年前街上跑的那种。绿色的车很显眼，一下子就吸引了陈升的注意力。待车开到眼前，司机问道：“兄弟，坐车不？”

陈升一瞧，乐了：“你不是有两百万吗，怎么还开出租？”没等司机反应过来，陈升已经开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陈升倒是不再怕邹凯，比起那些笑里藏刀的人，邹凯简直简单得可爱。

“输没了，还倒欠了不少。”邹凯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也太快了吧，这才过去两个小时不到！”正常时间线上，确实没过多久。

“他们做局，把我套进去了。”邹凯看看陈升，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别想，我就剩一半了。”陈升伸手在邹凯帽檐上一打，余震震得后者脑袋嗡嗡响。

邹凯态度一变，哀求道：“你把我带回去，带回去我就不用还了！”

陈升摇摇头：“你知道太多关于未来的事情，不能就这么让你回去。我回头叫蓝梦把你这段记忆删了。”

邹凯快哭了：“他们限我明天晚上六点凑齐，晚一分钟剁我一根手指。”

陈升拍拍胸脯：“你跟着我铁定没事。到时候抽空帮你摆平。”说完陈升就有点后悔，自己承诺太多人，结果现在都没给人家办妥.。肖若雨还不知道在哪，肖若云的病不知道怎么救。李娜老爸的死因也没去查，这都隔了多少年了。算起来按照时光倒退到现在，得有十几年了。

想起李娜，陈升觉得有必要去见她一见，她手上的线索最多。

“去新市文物研究所。”

“我跟你讲，这趟我可是要收费的！”

开车毕竟不比瞬移，一个多小时后才到地方。两人敲开门卫大叔的窗户，陈升开口道：“我们找李娜。“

大叔正在那看小黄文，推推眼镜问道：“李什么？”

“李娜，我们是她朋友。”

“没有。”

大叔不由分说，把窗户给关了。

陈升没法，用个时间回溯。

“大叔，我们是调查科的，来这查李娜。”陈升随手掏出个学生证冒充，没等大叔瞧清楚就收了起来。

“什么娜？”

“李娜。”

“没有。”大叔又把窗户给关了。

嘿，看来确实没有。那只好找他了。

时间回溯。

“大叔，我们来找毕威。”陈升从邹凯那拿出根玉溪，递给大叔。

“你找副所长干什么？”大叔把书悄悄收好，接过烟来问道。

几年不见，升职了嘛。

“我们是他老朋友。”可不是吗，十几年的交情了，虽然关系不咋地。

“他在办公室，直接去就行，别乱走。”大叔交代完，按下开门键，自动门吱呀开了。

待陈升走远，大叔拨通毕威的内线说道：“副所长，有两个送礼的去你办公室了。”

研究所的新楼，不愧是新建筑。不论是装修风格，还是材质用料，都很有科技感，反倒不像是个历史文物办公楼。电梯都是透明玻璃胶囊罐，谁去几层楼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正是下班后，楼里没什么人。陈升和邹凯来到五楼副所长办公室，敲敲门。

“请进。”

毕威两鬓须发花白，看起来老了不少，越来越像他老爹毕国富。看样子蓝梦只删除了他的记忆，却没治他那只手。因为陈升看到，他胳膊的末端现在装着一只机械手，不知会不会比普通的好用。

毕威看二人神态不像是送礼的，倒像是催债的，问道：“二位有何贵干？”

陈升实在是不善于套话，他单刀直入说：“把李娜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就走。”

“你谁呀？我凭什么告诉你。”毕威没什么耐心，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内线，对着电话说道：“保安，来我办公室。”他还是那么喜欢叫人。

陈升瞬移来到毕威面前，单手抓住毕威的脖子把他提起来。邹凯在旁边直揉脖子，可能在那想象被陈升抓住的滋味。毕威双脚悬空，在那乱踢，嘴里呜咽到：“有话好说。”陈升没有放手的意思，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脸来个面部识别解锁，接着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李娜的联系方式，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沉稳的女声说道：“副所

长你找我？”

“我是陈升。等下碰个面吧。”

对方沉默了几秒，回答道：“在哪？”

陈升刚才走得急没吃饱，说道：“就裕全盛楼吧。”放下电话和毕威，跟着刚来的保安走出办公楼。

陈升有点后悔，干嘛选那么远的地方，这下还要跑一个小时。刚才光顾着耍帅，也没记下李娜的手机号，想改地方都改不了，只好再坐邹凯的车，返回餐馆。

走进裕全盛楼大堂，陈升感觉气氛有些奇妙。有些服务员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还对陈升和邹凯指指点点。陈升穿着朴素，来这里吃饭有些不搭调，可他总觉得，这些人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前台的妹子带着职业微笑问道：“先生，请问您有预定吗？”

陈升自然没有预定，他摇摇头。

一旁大堂经理快步走来，对着妹子说道：“我们正好有二人用餐的桌。先生，这边请。”

“我们是三个人。”陈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啊，也有也有，跟我来。”

陈升不知道这种情况常见不常见，星级餐厅空位很多吗？他哪知道平时预约都要提前一周甚至两周才能订到，他这是被特殊关照。

陈升和邹凯来到一间露天包房，这里要比刚才聚餐的房间小点，但是装修却更高端。因为是在顶楼，周围种着一些真的花草，人在里面感觉很幽静清凉，像是世外桃源。这间包房是老板为特别顾客在夏天专门准备的，普通人想订都订不到。

陈升和邹凯随便点了几个菜，前者跟服务员嘱咐道：“一会儿如果一个叫李娜的女士来了，就带她来这里。”

等了好一会儿，菜都吃得七七八八，李娜没来，进来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两人步调一致，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私人保镖。其中一个对陈升道：“陈先生，我们老板有请。”他嘴上虽说是请，手上动作不停，朝陈升胳膊上抓去。另外一个站在门口，看样子是防止陈升逃跑。

那人抓住陈升手上虎口，微一用力，陈升原本打算和他对抗，谁知虎口被抓，使不上劲，被黑衣男牵就着走。陈升也不慌，问道：“敢问你们老板是谁？认识我？”

黑衣人话不多：“到了你自然清楚。”

陈升最后和邹凯说：“在这里等李娜。”接着被带出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