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已经走过六十八年的人生岁月,似乎觉得很累很累,头脑胀痛,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甚至真想一头扎到床上休息。人生,仿佛是在永无止境中的长途赛跑,朝着那生存欲望目标拼命的奔波。人累了就该休息,人老了就经常回忆,回忆充满活力童年的幸福时代,回忆抱有充实理想的学生时期,回忆母亲,回忆母亲故后所发生的变化,更回忆哥嫂在那自然灾害年月的歌舞升平。
啊!那美丽的城市齐齐哈尔---是大鹏最为流连忘返的故乡,她像母亲一样哺育二十多年的成长,也许是因为人老了爱回忆,多么想回到那个;那个人生永远都不会忘记,幸福而又美好的少年世界……。
大鹏情不自禁的拿起那把琴,那把哥哥留下的星海牌小提琴,放在左肩一侧用下颚夹着,右手提起那把弓弦拉着,认真的拉起白毛女!拉起马兰花开!拉起祖国啊南江!音阶拉得那么的慢而轻,似乎一切都沉默在每个音符里...。琴声越拉越慢,逐渐的进入了回梦之中,梦到哥嫂翩翩旋转的舞池,回梦到天安门广场千万情侣在跳舞。他们优雅而轻松的跳着、唱着,唱着那支五十年代的老歌:青年友谊圆舞曲:蓝色的天空像大海一样,广阔的大路上尘土飞扬,穿森林过海洋来自各方,千万个青年人欢聚一堂,拉起手唱起歌跳起舞来,让我们唱一支友谊之歌!
欢乐的歌声在回旋荡漾,歌颂着我们的幸福时光,亲爱的朋友呵心连着心,我们有共同的美好理想,拉起手唱起歌跳起舞来,让我们唱一支和平之歌!
白鸽在天空中展翅飞翔,青春的花朵在心中开放,年轻的朋友们团结起来,为和平为友谊献出力量,拉起手唱起歌跳起舞来,尽情地唱一支团结之歌!
大鹏唱着、跳着,架着那把琴转圈跳着,心里预感到自己已经回到过去的岁月,回到学校和同学们在一起唱着、跳着,一幕幕的往事涌上了心头。逐渐的不跳了,也不唱了,坐在床边放下弓和琴,凝望着,回忆着,回忆与同学们在学校课堂里听老师讲课,历史老师像讲故事似的讲历史课。苏联代表团来了,参观学校的木工厂,一个苏联人在看大鹏锯的窗边料,老师拉大鹏到那个苏联人面前,并给他戴上了友谊纪念章,接着就是拍照,留下了那永恒的友谊纪念。
大队长郭瑞萍,在中苏友谊会议当翻译,那流利的俄语声让大鹏陶醉。同学们开始给莫斯科学生写信,有的不仅收到回信还有苏联学生纪念照。
同学们去龙沙公园夏令营,大鹏私自与于谦义先上了望江楼。队伍没来两人打扑克,不小心把带来的大米撒在水泥地面上。教导主任带着打着少年先锋队的队旗来了,他们俩紧跟着浩荡的队伍来到劳动湖边。尽管同学们帮着点火做饭还是有沙子,大家还是抢着给那么多好吃的。
晚上点篝火围成一大圈,同学们唱起了青年友谊圆舞曲。大鹏戴着红领巾还有两道杠,站在篝火旁唱起了少年先锋队队歌。
深夜同学们向着学校的方向急行军,突然,红领巾灯光一闪,前面发生异常同学们立即卧倒,仿佛是发现了敌情那么的紧张。领队的队长压低嗓喊“匍匐前进!”,同学们像个小战士认真在水泥路上匍匐快速爬着。再一个红领巾灯晃同学们爬起来整装,瞬间,小跑步向着学校进发。......。
大鹏呆坐在床边落泪,回忆这一切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过去,好像发生在眼前就在昨天,那可是人生最幸福的学生时代。想到每年夏令营,想到去工厂参观,想到去农村锻炼,想到与军队搞联欢,思念的泪水流着、流着。
突然手机音乐声响,大鹏心里一惊按动着接听键询问着、倾听着。
:“喂!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华大国,检察院宪科长让我告诉你,过些日子省检察院要采访你。另一件事是咱们庄要和化工厂打官司,你把化工厂碳渣合同找出来,仔细研究一下内容,你准备与律师共同打好这场官司。”
:“大国,我有件事,芮华去年结婚这你也知道,因为婚后去北京装甲兵工程学院工作,前几天在北京住院花了一万多元,现在也没通知庄里把她的医保给去了,没法报销怎么办?”
:“民政局有个大病医疗救助,我了解情况再说。”
:“芮华的户口是今年月起的,月份在北京住院,那边没有入医保,这边却给去了,因为是村里出钱交的医保,家庭个人也不知道,村里不给交医保应该告诉一声,现在出现问题了,你看应该怎么办?”
:“好吧,我给问问,今天有可能我去你家。”
说着华大国把电话挂了,大鹏找出化工厂的合同与碳渣协议,上面有厂方的公章,也有厂方与村领导的签名,应该是历史的法律有效凭证。本应该是以化工厂碳渣销售金额,作为对华庄村民污染的赔偿,那可是1年近亿元的碳渣销售,为什么被化工厂给截留?村民代表曾与公安人员查证,化工厂是以华庄卖碳渣开的条子凭证,华庄村民却没有拿到一分钱。
放下合同协议书,大鹏又拿起床上的小提琴,又开始拉起那支西班牙的歌曲“鸽子”,一边拉着,一边唱起那支已经忘却的老歌:当我独自离开哈瓦那海港,没人看见我多么悲伤,只有那美丽的姑娘,她深情地紧紧靠在我身旁,假如有鸽子飞到你窗前,我请你亲切地,迎接它像对我一样,请你把心中的爱情对它讲,也请你把那花环给它戴上。美丽的姑娘啊!我那亲爱的姑娘!快快来到我生活的地方,来到我身旁。美丽的姑娘啊!我那亲爱的姑娘!快快来到我生活的地方,来到我身旁。
大鹏又开始一边拉着、一边架着小提琴旋转的跳着,嘴里也不停的唱着,但所唱的都是乐谱,即使唱歌词也是那最为低沉而又悲伤的前两句,也让他逐渐的回忆起过去,回忆起远方。
齐齐哈尔市铁路中学,是齐铁唯一的中学校,同学们是从小学一个班集体的考入中学,还是大鹏担任着体委,几个月过去又担任了俄语课代表,同学们像大学生一样在深化着数学、俄语和物理知识。母亲病重成为大鹏的负担,三年五次住院继父不理不睬,四十六岁就离开了她那难以舍弃的人间。
母亲病故怎么办?继父与哥嫂挣家产,哥嫂又挥霍母亲医院给的抚恤金,他们只顾吃喝玩乐跳舞升平,那可是自然灾害最为严酷的年代,嫂子在对门楼偷板子还要大鹏顶罪名。
母亲留给的抚恤金不到半年就要花光,大鹏写协议要求去舅舅家上学。哥嫂给了一百三十元被夏成林给骗去。想起在齐齐哈尔火车站寻找,在茫茫的人群中寻找夏成林,饿着肚子躲在盲流群中悲愤万千。
大鹏再提起琴拉着悲痛的乐章,拉着印度“拉兹之歌”。
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命运伴我奔向远方奔向远方。到处流浪,到处流浪,我没约会也没有人等我前往,到处流浪。
孤苦伶丁,露宿街巷,我看这世界象沙漠,那四处空旷没人烟,我和任何人都没来往,都没来往,活在人间举目无亲任何人都没来往,好比星辰迷茫在那黑暗当中。
到处流浪,命运虽如此凄惨,但我并没有一点悲伤,但我并没有一点悲伤,我忍受心中痛苦事幸福地来歌唱,有谁能禁止我来歌唱,命运啊我的命运啊!我的星辰请回答我,为什么,这样,残酷作弄我……。
唱着,拉着,跳着,眼泪不停的流着。十斤粮票、一百三十元钱、转学证、还有那书包课本全让夏成林给偷去,这关系到从今以后还能不能上学的问题,不找到夏成林绝不罢休……。
好在北满钢厂两个工人的指点下找到了夏成林,他就在解放门群众电影院对门的茶馆里。他见到大鹏紧张万分,并以狡诈的手段去东市场那,要把偷钱的真偷拉到派出所去,然而,夏成林又使了个金蝉脱壳,他居然让大鹏在那个高大院墙大门那等待、等待、再等待。
许久不见人影大鹏走进去,一直走到家属楼的那个角有个门,走出去就是评剧院门前的大街,街上的人员稀少,再也看不到夏成林的踪影怎么办?只有坐车返回火车站,在候车室与那些盲流在一起挨饿,躺倒在阴凉的地面上,昏迷进入沉睡的梦乡,……。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鹏收起了哥哥留下的那把琴,打开电视,一个特殊的新闻让他感到惊讶、气氛。日本与台湾签订了渔权协议?这是真的吗?直至半夜十一点深圳电视台的报道、评论证实了这一消息。大鹏像当初丢了钱、丢了转学证一样眼前一片渺茫。
昏昏然入梦,突然看到了马英九,大陆人民就要和平统一,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这本身就是美、日、台合演的一场戏,这本身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的历史性悲剧,你要成为中华民族的罪人,为什么要背后捅刀子?……。
大鹏在梦中辩论着,挣扎着,似乎有多少条绳索捆绑束缚,尤其那马英九在一边大笑、狂笑,一句话也不说,他是那么的麻木不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