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现场!”冷澜佑冷淡威严命令。
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也不知该追究谁的责任。回头望了一眼地牢上方的那轮满月,又朝着地牢那两个杀手倒地的地方看着,皱起眉头。
“季满,备马,本王要入宫!”
“这,王爷,如今都寅时了……”话没说话,却在瞥见冷澜佑如剑一眼锋利的眼神后噤声消音。“属下这就去。”说着,一弯腰就匆匆离开。
月色渐渐的淡了,东方天际微微露出青光,如墨般浓郁的黑暗终于淡去。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丞相两位千金,一个贵为当朝盛宠的皇贵妃,一个则是奉月最有权势的佑王爷王妃。
却在短短两天之内,一个谋害侧妃被打入死牢生死不明,一个被打入冷宫永不被召见。
后宫嫔妃的荣宠亦关系着朝野群臣的裙带利益,身为帝王的冷澜夜这一莫名的举措令无数人看不懂。
如今奉月无后,后宫丽妃独大,手执凤印,统领六宫。
朝中很多人随着风向掉转船舵,兰丞相一派暗暗焦急,却见兰掣温和如常,并无焦急暴躁之意,也略略心安下来。
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醒过来的兰惜,一睁开眼就看见床畔喜极而泣,神情憔悴的紫衣。
“你没事了?”兰惜轻轻问,闭上眼依旧是紫衣中掌吐血如破布娃娃跌落的画面。
紫衣激动哽咽着,一直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只拼命拭泪点头,许久才重复着说道,“太好了,你终于醒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醒了,就没事了。
她真怕,兰惜会熬不过这一关。
万幸,昏迷了一天一夜,高烧了一天一夜,兰惜终究还是活了过来。
兰惜镇定自若的环顾一周自己所处的环境,白色的纱幔,白色的石岩天花板,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周围的一切除了黑就是白。
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清冷小院,那么……
“我在哪?”
“兰惜,你先喝杯水,我去帮你把药端来,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别乱动……”紫衣兴奋激动的交代,完全没听到兰惜微弱的询问。
兰惜也不着急,张口听话的喝水,表情冷静淡然的根本不像一个昏睡许久醒来身处异地的人,一点疑惑慌乱的自觉都没有。
“紫衣,你也受了伤,还是去休息吧。”
“不,你手上了,做事不方便,我要陪在你身边。”紫衣固执道,只要一想到兰惜会消失她就止不住的恐慌,唯有待在她身边才会安心,所以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她半步的。
“那你躺上面来吧。”兰惜也不勉强,只在石床上挪开一点身子让紫衣坐。
“我没事,昨天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受的伤都好了,完好无损,就像没受过伤一样。”紫衣笑着摇头拒绝兰惜的好意。
她所不知的是,纪凡墨身边的影子死尸冥月,折损了三成功力替她疗伤才令她恢复如初的。
只因,她的护住之心让他感动,就如同他对主子的忠诚一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像他这样冷血无情的杀手竟会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感动。
“我的手……”兰惜看着自己缠满纱布肿如馒头的双手,疑惑开口。虽是如此,但是此刻的十指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就好像到手腕之处开始,再往下就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兰惜你别急,我不会让你的手有事的。”紫衣心疼温柔的安慰,“别忘了,我是神医芦笙最得意的嫡传弟子,世上有什么伤是我紫衣治不好的呢。”
“为什么我的手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兰惜疑惑的盯着自己满是白色绷带的“粽子”手问道。
“你别担心,我就是怕你疼,在你昏睡期间替你上药时加了我独门秘制的止痛化瘀散,所以你现在感觉不到痛。等一个月后解除绷带,我保证你的手恢复如初,不留一点疤痕,依旧灵活敏捷。”紫衣安慰道。
“谢谢你。”兰惜淡淡道谢,没再追问手伤的事。既然不痛,早晚会好,那她就不必在费劲了。
紫衣呐呐的看着兰惜,对于她有些疏离的冷淡谢意不知该如何回应,心里莫名的划过淡淡失落。
“我们在哪?”兰惜清冷澄澈的视线穿过斜对面半开的石门,与外面的光线接触,询问出声。
光线出一片明媚,花红柳绿,清新澄净,仿佛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宁静美好,犹如世外桃源。
紫衣沉默着看着兰惜,许久才轻轻说了三个字。
“明月门。”
明月门是杀手组织中的魁首,拥有可以与全天下匹敌的能力。代表了血腥、残暴、无情和堕落,是所有安分守己的普通百姓都应该避忌的,不应该沾边的。可是,如今,她们却要依赖这样的一个组织来活命。
明月门?
兰惜不知道。
从来没有听说过。
现在她只想知道的是,
“纪凡墨呢?”
昏迷前那一股清淡的梅香是那么的真实,她知道他来了,所以才能安心的放任自己陷入黑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