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 谢温纶当即左顾右盼,找起了方言钦。
结果院子里哪还有方言钦的身影。
以方言钦这是见自己得手了,以拍拍屁股就走了?
没由来的,谢温纶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毕竟方言钦要是有节操的话, 在此之前就不会常年流连青楼妓馆, 连卖官鬻爵和科举舞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
谢温纶:“……”
他越想越觉得他可能没有猜错。
否则方言钦为什么不光正大地通过三媒六聘聘他为契弟, 反而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骗他、骗他……
谢温纶的脸瞬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热闹。
不对——
方言钦根本不可能通过三媒六聘聘他为契弟,因为他可是未来的子, 大乾下一任皇帝,以他怎么可能光正大地跟他分桃断袖,而且他将来十有八九还会再娶妻生子……
想到这里,谢温纶只觉得眼前一黑, 跟着凉了。
因为不管方言钦有没有骗他, 他的下场似乎都只有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又传来了老仆的声音:“少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入宫觐见。”
听见这话,没由来的,谢温纶底又是一突。
……
时间到半个时辰之前。
大概是见方言钦今天没有去上朝,以元平帝专门叫了个小监过来找他。
因为方言钦才不得不暂时软玉温香中爬起来。
只是想着可能他来的时候谢温纶都还没醒, 以他离开的时候就没有专门吵醒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 元平帝专门把他叫来,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给他选妃。
元平帝笑眯眯地把总管监递给他的热茶转手递给了方言钦:“怪我,偏偏就把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毕竟总不能说是因为秦言钦以前名声不好,加上那些达官显贵都怀疑他的用, 以都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进赵王府这个火坑,导致他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给秦言钦找到一个合的妻子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方言钦经是板上钉钉的大乾下一任皇帝了,谁不想巴结他。
要不然那个谓的右相家的六小姐能做出光天化日之下堵人的事情来?
元平帝看不上她,担方言钦还对她余情未了,以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先帮方言钦定下几个合适的人选。
而且要是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能赶在方言钦及冠当天把婚礼一起办了。
到时候可就是三喜临门了。
以元平帝当即说:“你现在可有仪的女子?”
方言钦喝茶的动一顿,他想了想,果断又把手里的茶碗放下了,然后看着元平帝,正色说:“我确实经有仪的对象了。”
“嗯?”
元平帝就是这么随口一问,没想到方言钦还真就经有了仪的女子了。
以他顾不上喝茶了,当即把手中的茶碗放到了桌子上,说:“是哪家的小姐?”
方言钦:“不是小姐。”
“什么?”
元平帝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方言钦说:“是个男人。”
元平帝脸上的神情直接就僵住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方言钦:“我说我仪的对象是个男人。”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侄儿还想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来着。”
元平帝的脸色彻底变了:“你你在说什么吗?”
然后不等方言钦话,他就直接站起了身:“你怎么会染上这样的坏毛病,我记得你以前只是好女色而。”
“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是不是他把你给带坏了?”
方言钦没打算瞒着他:“是谢温纶。”
“谁?”
元平帝蓦地抬高了声音:“翰林院修撰,去年的状元谢温纶?”
方言钦点了点头。
元平帝只觉得眼前一黑,因为谢温纶可是他亲手送到方言钦身边的。
但他的本,是让谢温纶好好地辅佐方言钦。
结果他就是这样辅佐方言钦的——
元平帝气地脖子都红了,当即过头,冲着总管监大喊:“去,把谢温纶给朕抓来,把他给朕抓来——”
“是。”
见他暴怒的样子,总管监连忙给一旁的一个监使了个眼色,那监见了,当即领命退了下去。
以至于方言钦想要开口拦住他都经晚了。
以他只能头看向元平帝,拉着他又坐了椅子上:“皇叔,你冷静一点。”
元平帝只说:“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突然喜欢上男色就算了,你还想跟他一世一双人?”
“这要是传出去……你不要名声了吗,你不要子嗣了吗?”
他越想越愤怒,然后又忍不住站了起来:“你这么想,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去的父母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父母可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想让他们断子绝孙吗?”
方言钦:“怎么就断子绝孙了呢?”
他说:“您是不是忘了,光是您的三儿子,就生了三十多个孩子呢。”
元平帝:“……”
他懵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那能一样吗?”
方言钦郑重其事:“怎么不一样,您把我当亲生儿子养,我为什么不能把您的孙子外孙当亲生儿子养?”
“而且您那么多的孙子孙女,我想过继几个就能过继几个,还是说,你不想我父母子孙满堂吗?”
“我怎么可能不想?”
元平帝下识地顺着这些话就往下说:“可是那几个小畜生是个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你说他们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方言钦:“……”
总管监:“……”
方言钦:“那有什么,反正他们孩子多,万一歹竹里真的长出好笋来了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现在的孩子都不争气,那就让他们继续生就是了,反正他们现在被关在府里,没有事情做。”
“再说了,就算没有他们,不是还有几位堂姐吗?”
元平帝:“……有理。”
总管监:“……”
一时之间竟不该情那些皇子,还是该替他们感到高兴——因为他们证了他们至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然后元平帝才反应过来:“这,这能一样吗?”
方言钦:“怎么不一样,难在皇叔里,我比不上几位堂哥堂姐吗?”
元平帝直接就噎住了。
方言钦直接使出了杀手锏:“其实这件事情都是侄儿的错,是侄儿对谢翰林见色起在先,谢翰林本来是不答应的,但是侄儿使了一些手段,他没办法,只好了侄儿。”
元平帝:“……”
谁还没看过几本话本呢?
以他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出强取豪夺,恃强凌弱的戏码。
最主要的是,照这么说,还是他把谢温纶推进了火坑?
因为他这才想起来,他当初想把谢温纶派到方言钦身边去辅佐他的时候,谢温纶曾百般推辞过,但他没答应,还是把他派了过去。
料想当时谢温纶就经察觉到了方言钦对他图谋不轨,以才会连龙之功都不想要,只为了远离方言钦。
以正是因为他的这些决定,才给了方言钦对谢温纶下手的机会?
元平帝:“……”
正因为如此,他都没有怀疑方言钦是在说谎。
毕竟谁能抵挡得了龙之功的诱惑呢?
想到这里,元平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要是一般的皇帝,恐怕只会将这件事情归咎到谢温纶蓝颜祸水上,绝不会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耐不住元平帝是个仁帝啊,以他想不内疚都不行。
但是现在是内疚的时候吗?
他的侄子,仁端子和仁孝子妃唯一的儿子断袖了。
这是他的亲侄子,救过他、他女儿和大乾的命的亲侄子,他不能对他动手,以他只能试着跟他讲理,结果他还说不过方言钦……
元平帝越想越气,偏偏还是那句老话,他不能对方言钦动手,以他只能用力的拍起了桌子:“你非得气我才好是不是?”
说到这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身体突然就踉跄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方言钦见了,只幽幽说:“皇叔,医说您现在身强力壮,除非当头给您一棒,否则您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情绪一激动,就直接晕过去了。”
元平帝:“……”
他想利用他身体不好这一点来蒙骗方言钦听他的话的计划,竟然就这么让方言钦直接揭穿了……
他为长辈的脸都快丢光了!
元平帝瞬间恼羞怒,他指着门外:“你滚,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方言钦当即站起了身,利落行礼:“那侄儿就先去了。”
说到这儿,他咧嘴一笑:“对了,如果不出外的话,以后侄儿应该会常住在谢翰林家里,您要是去赵王公府找不到我,直接去谢府找我就行了。”
说完,他就转身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元平帝:“……”
元平帝抓起手边的茶碗就扔了出去。
只是等到茶碗落到地上的时候,方言钦的身影都经消失在了大殿门口。
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茶碗碎片,又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殿门,良久,元平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
……
而另一边,轿子里,谢温纶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为他迷惘的将来,更为元平帝突然召见他的事情。
他平时不是自诩足智多谋吗,为什么这一次,会在连后果都没有想好的情况下,就豁了出去,以至于最后落进了方言钦的圈套里。
以他以后该怎么办?
不,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直觉告诉他,元平帝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召见他,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难他了他和方言钦的事情?
谢温纶脸上又是一白。
因为不用想,元平帝肯定会把他当魅惑方言钦的佞幸,而方言钦不仅不会为他求情,反而会将有的罪责都推到他身上。
以他的下场可想而。
想到这里,谢温纶惨笑着闭上了双眼,身体跟着轿子一起摇晃了起来。
哪就在这个时候,轿子突然停了。
紧跟着前方传来那名奉命召他进宫的监的声音:“哟,公爷——”
听见公爷这两个字,谢温纶下识地睁开了双眼。
方言钦:“轿子里边可是谢翰林?”
监:“是他老人家,您放,奴婢里有数,一路上可是一点粗都没有动……”
方言钦:“那你们就先去复命吧,把谢翰林留下,皇叔那儿有我担着。”
监:“这……行,那奴婢就听公爷您的。”
紧跟着,轿子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谢温纶的脏跟着砰砰跳动了起来。
下一秒,轿帘掀开,方言钦直接挤了进来。
谢温纶下识地往旁边坐了坐,但是轿子就这么大,就算谢温纶再往旁边坐,是挤不下两个大男人的。
方言钦见状,索性把谢温纶抱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然后把谢温纶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谢温纶只觉得一阵失重,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经在方言钦大腿上坐着了,手下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连忙松开了搂住方言钦脖子的手,羞恼:“你干什么?”
方言钦却只拍了拍他的某处:“这儿可还舒服?”
谢温纶:“……”
谢温纶面红耳赤,他大力挣扎了起来:“你闭嘴,放开我……”
方言钦见状,只说:“别闹,外面的轿夫正听着呢。”
谢温纶果然立时就停止了挣扎,毕竟他的脸皮可没有方言钦的脸皮那么厚。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儿可是大街上呢,方言钦、方言钦怎么就敢钻他的轿子?
他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他将来不是还想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绵延子嗣吗?
方言钦低笑着说:“绵延子嗣就算了,娶妻的话……怎么,这就想嫁给我了?”
“嗯?”
谢温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怎么方言钦总能猜到他里想的是什么。
不,这不重要——
谢温纶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脏瞬间就又砰砰直跳起来:“你说什么?”
方言钦看着他:“我经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皇叔了。”
此言一出,直接就把谢温纶砸蒙了:“……你,你……”
方言钦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嘴角:“这一下子,你以后就算是想拔□□无情都不行了。”
谢温纶:“……”
拔□□无情?
他一个受,怎么拔?
不过,方言钦经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元平帝了?
谢温纶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促起来:“你……皇上……”
方言钦微笑着说:“他没,不过你放,我会说服他的。”
轰!
这一瞬间,一朵朵绚烂的烟火猛地在谢温纶的脑海里,眼睛里绽放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以方言钦不是在玩弄他。
以方言钦没有抛弃他。
……
谢温纶的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话说不出来。
因为过激动和兴奋。
就是说,他刚才担的那些,其实都是他想多了……
谢温纶:“……”
方言钦眉头一挑:“怎么了?”
谢温纶直接把脸埋进了方言钦怀里,只说:“没、没什么。”
他才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方言钦。
殊不方言钦早就猜到了他中想,之以没有挑破,不过是不想破坏眼下这温情的场景罢了。
以他看着谢温纶发红的耳尖,只是把下巴往谢温纶头上一放,低笑着说:“嗯。”
轿子又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只是这一,谢温纶的一颗却是前未有的灼热,热得发烫,比方言钦塞进他手里的汤婆子还烫……
他里甜的厉害,忍不住偷偷摸摸抱紧了方言钦,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