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舞蹈、唱歌演了一出又一出。西域胡人的杂技,博得了满场喝彩。两个小丑的小品,却不甚太好,本来要拍胡充华的马屁,却不巧拍在了马蹄上。
总的来说,这大魏国的春节晚会还是不错的。
这个时候,是不是又该有人出来唱《难忘今宵》了,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
歌声一响,晚会也就到了尾声,除夕晚宴也该结束了。胡充华再说几句结束语,众官便各各回府。
素云喝个酩酊大醉,漪容也满脸晕红,嫣然却是脸挂泪痕,犹如带雨梨花。
雪仍在下着,似乎没有停的意思。罗伊铭将几人弄上马车,自己也钻进车轿中,一任老马识途往元府走。
素云进了车中,便呼呼大睡。罗伊铭将毯子盖了素云身上,又被她一脚踢开了。
罗伊铭将嫣然揽在怀里,嫣然犹自悲啼不止,说:“公子,救我。”
漪容也倒在罗伊铭的怀里,说:“你都要成了王后了,有什么不好的。”
嫣然说:“嫣然宁愿做夫人一辈子的丫鬟。”
漪容笑了说:“你少说傻话。你的心思谁不明白,但是我得给你说实话,我能跟他,赶明儿不管如何我若嫁了他,整个大魏国也说不出什么来,我就是寡妇再嫁又怎么了,满大街的老百姓可以,我也可以;素云是个丫鬟,自然要跟了主子,以后提了做个偏房也没什么了不起。但就你不行,你如今身为公主,最终还得嫁人的,话说回来,真到那一天,如今你跟我们厮混在一块,眉眼已开,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到时我还真为你担心的。”
漪容抬了头,热气呵在罗伊铭脖颈处,问:“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罗伊铭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默不作声。
嫣然的眼泪又掉下来,说:“我不管,我一辈子也不嫁他人,若非要相*,我只有一死。”
罗伊铭将嫣然搂紧,说:“别说傻话了,我总会想办法把这事解决的。”
嫣然看了罗伊铭,嘴里哭着“公子”,再次将头埋在罗伊铭怀里。
漪容说:“到了眼前,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又安慰了嫣然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有朝一日做了他国的王后,有什么不好?何必非要恋着眼前,且还不能光明正大,整天都跟做贼似的。嫁过去了,自然便将他忘了。”
正说着,已到元府了。
丫鬟迎出来,将漪容几人扶回房间。
嫣然犹在悲悲啼啼。素云已经睡着了。漪容也有些困乏,有意无意便说:“今儿良辰美景,夫人我却是身体乏力,睡意缠绵。嫣然既然这般悲戚,今儿我就将他交给你一人,你们二人且自他处叙情去吧。”
嫣然脸又悲又臊,不知如何作答。
罗伊铭将炉中炭火拨旺了,戏谑了说:“那我们真去了啊。”
漪容虽然宽宏大量,但心里毕竟不舒服,说:“行了,快点滚,别让我看见你们那丑恶的模样。”
罗伊铭揽了嫣然到了房门前,说:“累了吧,要不你也早休息吧。”
嫣然情绪仍没稳定,说:“公子,能陪我做会吗?”
罗伊铭说:“好。”
嫣然便坐了屋檐下,两手托着下巴。
罗伊铭无奈,也只得坐下。看着仍在飘落的雪花,心中不禁感叹,如此玩弄小清新小浪漫,一会还不得冻僵哥哥我啊。I真服了you!
果不其然,嫣然文艺青年的性子上来了,问:“公子,你说为什么雪花是六棱的呢?”
罗伊铭暗叹一声,乖乖,这么快就来了。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在这种情况都会发神经啊。
看来每个人都是普通青年、文艺青年和二*青年的三位一体。只是看环境表现罢了。不行,必须得把这种神经掐死在襁褓之中。不然,这文艺青年可不是好装的。罗伊铭主意打定,说:“这个我却不知道。”
嫣然看了一眼罗伊铭,将雪花捧在手里,轻呵了一口,说:“雪花真美!嫣然真愿如这雪花一样,飘飘洒洒落满人间,挂满树琼瑶,然后春风一化,踪影全无。”
罗伊铭说:”可是也难保不陷身泥淖,遭人践踏。“罗伊铭一句话又说到嫣然心中去,如果果真嫁了莫赤或那几个货色,也确是深陷泥淖,如雪花污泥了。一颗心不禁又悲伤了几分,却又不愿罗伊铭察觉,勉强展了笑颜,说:“公子,你作首诗吧。嫣然好久没听公子作诗了。“罗伊铭叹口气,想不做这文艺青年终于躲不过。又想前两天才写完菊花,如何好久?但嫣然此时心情,也只好勉力应付。好在读书时还是看了几首古人的诗,略一沉吟,便吟诵出来:腊转鸿钧岁已残,东风剪水下天坛。
剩添吴楚千江水,压倒秦淮万里山。
风竹婆娑银凤舞,云松偃蹇玉龙寒。
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嫣然悠然叹口气,低声重复了一句“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意有所指,正是罗伊铭吹笛弄箫,才引得嫣然倾心相许。
略愣一下,嫣然问:“只是,公子诗中提到吴楚、秦淮,却非眼前景了。“罗伊铭也一愣,心想你到底仔细,辩解说:“以前曾到过秦淮,这是以前曾做的一首诗。“嫣然“哦“一声,不再疑问,却不知道这句话正应了自身的景。当然,当嫣然知道家在秦淮时,已是难以生还了。这是后话。
只说罗伊铭一做文艺青年,必然就要二*。今番被嫣然*着又当了一回诗人,心里就恐慌的紧,生怕嫣然又要出什么难题,便找话说:“冷了吧。“嫣然小脸红扑扑的,“恩“一声。
罗伊铭果真就二*起来,将嫣然纤纤素手握在掌中,不停摩挲着,然后又在自己嘴前呵了几下,问:“还冷吗?“嫣然娇羞了脸,说:“不冷了。“罗伊铭说:“回屋吧。“嫣然“恩“一声。
罗伊铭便轻搂着嫣然回房,点亮银灯。罗伊铭故意装Thirteen。Thirteen是鹰鸡蠡语,是数字十三的意思,再翻译成阿拉伯伯语是1,1又和鹰鸡蠡字母B相似。绕了这么一圈,无非就是要告诉你,罗伊铭又装B,安慰嫣然一番,说:“要不,我回去了。”
转身要走,嫣然忽然轻声叫了句“公子。”
罗伊铭转过身来,说:“什么事?”
不了嫣然却说:“公子也早休息。”
罗伊铭无奈,心里骂着自己,又嘿嘿笑起来,说:“夫人既然安排我今晚陪你,要不我就不回房了吧。”
嫣然绞着手,好久才“恩”一声。
宽衣解带,却并不直奔主题。嫣然躺在罗伊铭的臂弯里,说:“公子,陪我说几句话。”
罗伊铭暗叹,这就是“玉女”和“欲女”的区别。做敬爱事之前,非得玩点小情调不可。
罗伊铭只得再打点精神。
这不细提。二人便说些话,铺垫好情绪,罗伊铭便俯下身子在嫣然脖颈处亲吻起来。
当然还是那些老手段。颠鸾倒凤床吱吱,巫山云雨哗啦啦。这也不说,只说嫣然从*处转醒,依然枕在罗伊铭的臂弯里,眼泪便又流下来。
罗伊铭问:“怎么了?“嫣然再次悲戚,说:“太后如今苦*,到时候嫣然也只有一死了。”
罗伊铭说:“你切不可胡思乱想。要相信我,我好歹会救你。”
嫣然点点下颌,“恩”一声,说:“嫣然只愿一辈子伺候公子就心满意足了,我不要做什么王妃,更不要去和亲,与她去做牺牲品。”
罗伊铭说:“你且放宽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嫣然虽深信罗伊铭,但遇此情况,如何能不忧愁,问:“公子如何救我?”
罗伊铭也只得实话实说,“我还没想好。”愣一下,说:“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嫣然说:“我相信公子。”
罗伊铭便将嫣然头抱在怀里,深深一吻,在嫣然额头亲去,说:“快睡吧,明儿新年了,还要去拜年呢。”
嫣然不解说:“拜什么年啊?”
罗伊铭说:“你不去太后那里拜年啊?”
嫣然撅了嘴说:“我才不去。”
罗伊铭笑起来,说:“去还是要去的。不然失了礼数。”
嫣然说:“公子,你别怪嫣然说话难听。她那里还有什么礼数啊。”
罗伊铭抚摸着嫣然的头发,说:“好了,别赌气了,明天你就随我去,不管如何,公子也是舍不得让你嫁到北边去的。”
这节要说大拜年的,偏偏扯了这许多废话。
夜里漪容醒来,又跑到嫣然房间来不提。
只说第二天,大年初一,雪已然停了。用过早膳,罗伊铭便和漪容几人到太后宫中拜年。
大街上,老百姓见面也都问候一句“新年吉祥”“恭喜发财”这类的话,罗伊铭心里暖洋洋的,竟感觉比世纪拜年要热闹多了。
后宫们多已到胡充华处请过安回去了。只皇后胡妁在椒兰殿中在与胡充华拉着家常。漪容便带头向胡充华和胡妁问了安。
胡充华说:“你们来了”。示意几人坐下。便有宫女送来几个玉如意,胡充华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大过年的,送你们图个吉利。
几人站起身谢了,又重新坐下。
胡充华问:“弟弟身体可大好了?”
罗伊铭心中也略显尴尬,上次把胡充华气走之后,就昨晚除夕见了一面,也没正面说一句话。自己身体早好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却来找话说,罗伊铭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罗伊铭也只得说:“托太后的福,已全好了。”
胡充华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哦”了一声。
此时胡妁不禁多打量了罗伊铭两眼,便问:“这便是太后前些日所说的国舅。”
罗伊铭只得再给胡妁见礼,说:“罗伊铭见过皇后。”
胡妁微微一笑,说:“国舅不必多礼。”
罗伊铭此时也仔细打量了胡妁,不禁感叹起来。这胡充华亲哥哥胡国珍的闺女胡妁,按说即是没有胡充华漂亮,也不至差到哪里去。但是,此时看来,却真让人大跌眼镜了。当然,这样说,也不是说胡妁多丑,但是和胡充华、漪容以及宫中美女比起来,确实差得远了。看来,人就怕比,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自古帝王婚姻,也不见得多幸福,这句话看来也没错。想想后代清末宫中那些外国人拍的贵妃们的画像,都让人觉得郁闷。罗伊铭可以断定,元诩被迫找了这么个大自己四岁的大表姐做老婆,心里肯定不情愿。
胡妁却不知罗伊铭为何这般盯着她看,脸上竟不觉羞赧起来,低了头捧起茶盏吃茶遮掩。
胡充华“吭”一声,罗伊铭才醒悟过来。
胡妁缓过神来,端起皇后的身段,说:“前些日子在宫中就听说,国舅爷南征寿阳,所向披靡。哀家一直以为国舅必定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想昨日、今日见了,才知竟这般温文尔雅。
罗伊铭笑一下,说:“外间竟皆虚传,实在是太后亲政,我岂敢贪天之功啊。”
胡妁“恩”一声,说:“姑妈天威,除上古娲皇外,未见有之。”
胡充华说:“好了,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
漪容几人只坐在一旁,插不上话,便要起身回去。
不料胡妁却先发话,说:“既这样,姑妈,我先回去了。”说着,起身欲走,胡充华也不挽留,将胡妁送走。
漪容也不愿意在宫中多留,且也没话说,看又有百官夫人来拜年,便说:“我们也回去了。”
胡充华也说声“好”,又说:“过几日到人日时,你们几个再过来,也好热闹一下。我今儿有些乏了。”
几人起身欲走,胡充华说:“不知国舅今天来,可还有他事要谈。”
罗伊铭说:“正有些事情,不过太后累乏,我就改日再来吧。”
胡充华说:“不妨。你且留下说说,我正也有些事与弟弟商量。”
漪容幽怨的看了一眼罗伊铭,对胡充华满腹恨意。嫣然也看着罗伊铭,欲说未说。
罗伊铭对嫣然点点头。几人也便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