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塞上明珠“竟真是安娜!”茹茹吃惊叫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来行刺本汗?”阿那瓌大怒。
安娜面如灰土只一声不答。
正在这时,狼牙忽然又进来了,说道:“禀报大汗,这群高车人果然想图谋不轨,如今已全部被我生擒了!”
“你说什么?”安娜不信的问道。
“你没听清吗?”狼牙说:“从你出营帐之后,老子就按照罗将军的计谋,带了五千精骑将你的二百顶帐篷全围了起来。这些人果然个个没睡,全都握着弯刀在帐篷里眼睛瞪得溜圆,只是可惜啊晚了一步。”
“你究竟是何人?”安娜盯着罗伊铭,满脸哀怨的问。
“你该先说说你究竟是谁吧!”罗伊铭说。
“好吧,既然成了你们的阶下囚,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分别。”安娜顿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真的是越居的妃子……”
“你还想撒谎!”茹茹恼怒起来。
“你让她说下去!”罗伊铭说。
“我没有说谎”,安娜说:“我父亲也真是叱乙部的首领。只是并非如我先前所说不愿臣服越居,恰巧相反,我父亲对越居忠心耿耿。因此,这次出征,我以及父兄也都随越居而来。昨日越居大败之后,遣人于各部去搬救兵,想与柔然再一决高下。但不料大汗昨日又竟夜袭,越居慌乱中藏于伤兵之中,得而幸免。也正在此后不久,比适竟于近处发兵来援,越居未加防备,中了比适的奸计,被其杀死!”
“原来是这样!”茹茹说:“比适又是谁,为什么要杀越居?”
“这也算是因果报应!”罗伊铭说:“前番在高昌时就跟你说过,1年前你伯父豆罗伏跋豆伐可汗丑奴西征杀死弥俄突后,其弟伊匐从嚈哒回高车复国,不久又为其弟居所杀。”
“你是说过这个”,茹茹说:“可你几时说过比适了?”
“这比适正是伊匐的儿子,如今杀其叔父越居,正算是为其亲爹报仇!”罗伊铭说:“这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究竟是何人?”安娜再次吃惊问道:“如何连这些也知道?”
“这是我们茹茹公主的驸马罗伊铭罗将军”,猛拔说:“此次出征高车,计杀屠龙、夜袭越居,皆是罗将军之妙计!”
“这么说,我来诈降,也是罗将军识破的了?”安娜问。
“当然!”猛拔说:“就你那点小伎俩,也想瞒过我们罗将军的眼睛!”
“我想问,罗将军究竟如何发现我是诈降的?”安娜问。
“其实很简单!”罗伊铭说:“先不说你来投之后,一言一行莫不可疑。只你这队伍人马就足以将来意暴露了—当然这其中也可能是巧合,因而我才又说了明日回柔然试你一试,不想你果然迫不及待,今夜便来行刺了。”
“她这队伍怎么了?”茹茹问。
“回禀公主,罗将军安排我偷偷数了数,除了安娜之外,不多不少,整整一千人!”狼牙说。
“原来如此!”茹茹恍然大悟,说:“若不是有意安排,怎么可能这么凑巧?”
“你这人真是太可怕了!”安娜说。
“如此说来,是比适派你们来的?”罗伊铭接着问道。
“是,也不是!”安娜说。
罗伊铭“哦”了一声。
安娜此时眼泪忽然滚落下来,说道:“既然行刺不成,安娜只求一死!”
“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罗伊铭淡淡的说:“依我观察,好像你也是*不得已才如此!”
“你怎么知道?”安娜再次吃了一惊。
“我看你与大汗说话以及晚上宴饮时,你身边那位将军始终不离你左右,但却好像并非出于关心,而是不信任!”罗伊铭说。
“罗将军果然好毒的眼睛!”安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吧,事到如今,我就都告诉罗将军。”
“把她放开吧!”罗伊铭说。
“谢罗将军!”安娜略平复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当初越居杀伊匐之时,幸得赖我叱乙部之力,因而越居对我父亲也是非常器重,三年前又将我纳为汗妃。也因此,比适和伊匐旧部对我父亲是恨之入骨。昨夜比适发动政变将越居杀死,重新掌控了高车军队,然后又将我父兄及军中叱乙部几百人全部抓了起来。”
“然后呢?”茹茹看安娜停住,急切问道。
安娜轻声抽泣了会子说:“然后,越居说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也要夜袭柔然大营。然后就威胁我,对我说让我带一千人诈降,寻机将柔然可汗杀死,否则……”
“否则就将你父兄及几百部众全部杀死!”罗伊铭接话说道。
“正是!”安娜说:“罗将军果然极聪明之人!”
“可是你不过一介女流……”茹茹抢话说道。
“公主好小看人!难道公主不是女流吗!”安娜说:“今日败于罗将军之手,安娜心服口服。可是昔日我在叱乙部时,也是弓马娴熟,被人叫住‘塞上明珠’!”
“哦,哈哈哈哈,茹茹,你还小看人,这可正与你有一比了!”阿那瓌大笑说道。
安娜一副不解的样子。
“告诉你吧,我们公主在这草原上,那也是女中豪杰,被我们柔然人尊称为‘玉女神驹’!”狼牙说道。
安娜“哦”了一声,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罗伊铭便问道:“你说这些话,叫我如何能信你?”
“将军若不信,可到这一千人中,随便挑几个问问,听听安娜可有半句假话!”安娜说。
猛拔点点头,狼牙一声不吭悄悄出去了。
“可是我要告诉你,安娜”,罗伊铭接着说道:“别说你诈降行刺是不自量力,说句对大汗不敬的话,就算你能得逞,你以为比适会放了你父兄以及数百族人吗?”
“罗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安娜一阵惊慌。
“这还不懂,不管你行刺成与不成,比适都不会留着你父兄的性命!”猛拔说。
“不,我不信!”安娜说道:“他明明答应了我的,而且当着将士的面发了誓言!”
“誓言如果可信的话,这古往今来得有多少战争打不起来啊!”罗伊铭说。
“那你跟我说的那些誓言可信不可信?”茹茹忽然问道。
“我这说正事呢!”罗伊铭说。
“我说的也是正事!”茹茹“哼”一声说:“这么说,你原来那些誓言也是骗人的了?”
猛拔等几位将领忍不住就笑出来。
“好了,茹茹,别闹了!”阿那瓌有些愠怒。
“我跟你说的当然是真的!”罗伊铭说着,话锋一转,又对安娜说道:“如刚才所言,比适将你父兄抓了起来,就算他不发誓,只跟你说杀了大汗就放了他们,你来不来?”
安娜略一愣,说:“安娜没有选择!”
“正是如此!”罗伊铭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只怕你和这一千人来诈降之时,你父兄他们早已经身首异处!”
“我不信!我不信!”安娜忽然情绪激动起来说:“他发了誓的,只要我们能偷袭成功,就算杀不了柔然可汗,他也会放了我的父亲兄长……”安娜说着,忽然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狼牙又回来了,说道:“禀大汗、罗将军,刚才安娜所说不假,安娜确是叱乙部首领的女儿。越居被杀,比适将叱乙部的人全都抓了起来……”
安娜此时哭得更凶了。
“安娜小姐,你先别哭了”,罗伊铭说:“你这么一哭,好像诈降行刺不成,你父兄被害,全是我们的罪过了!”
“我父兄若死,安娜也不能独活!”安娜说道:“安娜只求一死!”
“唉,我原本以为你是一黑寡妇,却不想竟是一苦命人!”罗伊铭说。
“什么是黑寡妇?”茹茹问道。
“哦”,罗伊铭醒悟过来,说:“致命卧底间谍!”
“安娜,我想问你,比适既然让你们来诈降,必定会有接续动作”,罗伊铭说:“你能告诉我吗?”
“我……”安娜一时犹豫不决。
“你还对比适抱有幻想是不是?”罗伊铭说:“我对你说,我们并不想杀你,你如果愿意走,这就可以走。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此时回高车,必定难逃比适的毒手!”
安娜略一愣,没有立刻说话。
“我刚才说你父兄只怕已然被比适所害,你心中不信”,罗伊铭说:“待明日大汗发兵,再与比适一决高下,你可藏于柔然军中,罗某于阵前一问,自然便知。如果你父兄活着,我们便拼死救你父兄出来。如若果已遇害,也好让你死了这条心,也不必再怨恨在罗某身上,不知你以为如何?”
“贤婿是说,明日我们再与比适决战?”阿那瓌问道。
“不知大汗以为如何?”罗伊铭说。
“贤婿足智多谋,本汗没什么意见!”阿那瓌说。
“如此太好了,末将正想再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呢!”狼牙说道。
“就是啊,既然比适取越居而代之,且又搬来了新兵,我们若不给他贺一贺,岂不是怠慢了他!”罗伊铭说。
“好吧,既然罗将军如此说”,安娜此时忽然说话道:“我便告诉罗将军,如今比适就在十里之外,已在色楞格河三角洲南一片密林后扎下大营。只待我们诈降偷袭成功,他便来接应。”
“哦,如此甚好!”罗伊铭说:“既然比适想要安娜劫营,那么我们不妨配合安娜一下,也给自己来一回劫营!”
下一章《将计就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