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章、雪满弓刀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卢纶的这首《塞下曲》翻译成白话文是：月亮被云遮掩，一片漆黑，宿雁惊起，在这月黑风高不寻常的夜晚，匈奴单于率军偷偷地逃跑了。将军发现敌军潜逃，要率领轻装骑兵去追击；正准备出发，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起来，刹那间弓刀上落满了雪花。
本章说的基本上也是这么一个故事。
只说阿那瓌一场大胜，柔然将士一片欢腾。
阿那瓌于草原之上宰羊杀牛犒赏众军，正酒酣耳热之际，鸭绒大雪就下了下来。一时之间，飘飘洒洒，漫山遍野，正如***《塞北的雪》歌中所唱的那样。
“罗将军，你妙计如此，我敬你！”猛拔说。
“唉，今日猛拔将军立下大功，该我敬你才对！”罗伊铭说。
“不是罗将军，猛拔岂能杀得了屠龙！”猛拔说：“要说有功，也是罗将军赠与的。”
“你们推来让去的干什么啊！”茹茹说：“只是这屠龙如此死法，我想定然是死不瞑目！”
“公主说的是！”狼牙笑着插话说道：“越居要是知道是罗将军用跳蚤、蚂蚁斩杀了屠龙，不得恨死才怪！”
茹茹也笑起来，说：“你们说，越居现在干什么呢？”
“哭呗！”狼牙说：“他那两万士兵估计都在哭，死伤一万多人，前军粮草辎重大部分又被我们夺了，估计这会子正蹲在雪地里喝西北风呢。末将料想不出两天越居就会接着撤逃！”
“狼牙将军说的是！”阿那瓌叹口气说：“这场雪一下，只怕大雪天就要来了。我军也不宜再战，要想消灭越居恐怕只有等来年春天了。”
“那也不一定。”罗伊铭说。
“贤婿有何主意？”阿那瓌问。
“伊铭以为，今夜我们便可乘胜追击！”罗伊铭说。
“什么？”阿那瓌一惊，说道：“如此风雪天气，大军怎能行进？”
“大汗既然以为不可，则越居也必定以为我军不可能在如此天气下偷袭！”罗伊铭说：“正因如此，才可能收奇袭之效果！”
“说的是！”阿那瓌说：“只是大军……”
“大汗不用顾虑，可只派三千轻骑去足矣。大军只在此等候即可，料想天明就能回来！”罗伊铭说。
“狼牙愿去！”
“猛拔原率精骑夜袭！”猛拔听罗伊铭说，也来了精神。
“好！各位将军果然壮哉！”阿那瓌也一阵热血沸腾，说：“此战若胜，我定重赏！”
“我也去！”茹茹也跟着兴奋起来。
“如此风雪天气，你去干什么？”罗伊铭说：“只怕冻也把你冻僵了！”
“反正我就跟着你！”茹茹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也没说我去啊！”罗伊铭说。
“你出的计策你不去，让别人出去挨冷受冻啊？”茹茹说。
“罗将军若能率领我等夜袭，必定能马到功成！”猛拔说：“只是如此风雪天气，不敢委屈罗将军！”
“猛拔将军好会说话”，罗伊铭笑起来说：“将军既然这么说了，我要不去，岂不是真怕委屈了！”
“哈哈哈哈！”阿那瓌一阵大笑，说：“如此，就只好委屈贤婿了！”
“大汗见外了！”罗伊铭说：“这不还有公主跟着吗？”
“哈哈哈！”猛拔和狼牙也跟着一阵大笑。
只说狼牙得阿那瓌、猛拔之令，很快挑选出三千精骑来。每人背一袋马奶酒，褡裢中装一松明火把，半夜时分，一声号令，骑马直往雪夜深处而去。
才行了几里，茹茹就冻得瑟瑟发抖起来，骑在马上不停的呵着双手。
“你这都嫌冷了，我怎么办呢！”罗伊铭取笑了说。
“你是男人，当然比我撑冻！”茹茹说。
“你这却错了，你生长在这苦寒之地，我哪里有你撑冻！”罗伊铭说：“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什么衣服，我穿得什么衣服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关心我！”茹茹撒娇说。
“呵呵！”猛拔忽然说道：“猛拔自小看着公主长大，从来没见公主这样过。还是罗将军本领大啊！”
“猛拔将军见笑了！”罗伊铭叹口气，又对茹茹说：“既然如此，你到我马上来吧，我将你搂在怀里，一块取取暖！”
茹茹一愣。
罗伊铭接着说道：“怎么，不好意思啊？”
“谁不好意思了！”茹茹说着，竟果然跳上罗伊铭马背，被罗伊铭用大氅裹在了怀里。
只说两小时行军，罗伊铭等人离越居营帐不过二里。猛拔遣了五骑去哨探，回说高车士兵全都躲在帐篷内睡觉，外面几乎连一个人也没有。
“这么冷的天，难为他们怎么睡着呢！”茹茹说。
“不睡觉更冷！”罗伊铭说：“今日一战，粮草被你们烧夺一大半，只怕高车士兵晚上连烧火的木材都不多。”
“什么‘你们’？”茹茹说：“你不是我们吗？”
“我当然不是！”罗伊铭说：“这是你们柔然人和高车人的战争，说实话我还真不远掺和进来！”
“那你别来啊！”茹茹说。
“但我是柔然人的女婿啊！”罗伊铭说：“出把子力也是应该的！再说老丈人答应给我那么多马、羊的，我不帮忙，万一被高车人抢走了怎么办？”
“罗将军，我们杀过去吧？”猛拔打断了说道。
“我就不去了！”罗伊铭说：“你们去吧！”
“好！”猛拔说。
“可命将士们悄悄行进，距越居答应二百米内再发起冲击！”罗伊铭说：“如此风声，正是天助我也！”
“我记下了！”猛拔说。
“还有，再次告诉将士们不要只顾杀人”，罗伊铭说：“如此天气，越居必定不会让马匹置于风雪之中，将军可遣一支人马找到越居安置马匹的地方，砍断缰绳，或放火将马匹赶散。然后每人将松明火把只往高车大营上烧着。如此，即使不杀一人，到时高车人没有马匹、帐篷，冻也要冻死大半！”
“罗将军罗然妙计！”狼牙说。
“罗将军还有何吩咐？”猛拔问。
“吩咐不敢当！”罗伊铭说：“将营帐点着以后，将军一点要找准目标，不要与高车人缠斗，如果能将越居袭杀，剩下的高车士兵多半会不战而降。”
“好，猛拔记下了！”猛拔说。
“我在这里，静待各位成此大功！”罗伊铭说。
猛拔率狼牙并三千精骑悄悄往高车大营摸去不再细写。
“你为什么不去？”茹茹问道。
“我就是不想去！”罗伊铭说：“少人放火的事情还是少干为好！”
“你就算不去，这些人命也全都得算在你身上！”茹茹说：“毒计是你出的，佛祖那里你能跑得了吗？”
“唉！”罗伊铭忍不住叹了口气说。
正在此时，忽然间不远处火光骤起，接着便是慌乱的喊杀声、马叫声、兵器碰撞声。
“打起来了！”茹茹说。
“阿弥陀佛！”罗伊铭说着轻轻吟诵起来：“弟子愿以此所诵《地藏经》部之功德，回向给弟子累生累世的冤亲债主，祈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做主，超拔他们，令业障消除，离苦得乐，往生净土。”
“你叽里咕噜的读什么呢？”茹茹问。
“《地藏菩萨本愿经》”。罗伊铭说：“我在超度他们！”
茹茹忍不住就笑了，说：“你什么时候也这般信佛拜祖的了？原来可是整天听你毁僧谤佛呢！”
“不可胡说！”罗伊铭说：“我乃禅宗始祖达摩祖师第一俗家弟子，几时毁僧谤佛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茹茹笑了说：“我可都听胡姐姐说了，那时候你拿什么《佛说秘密相经》糊弄她，说男女双修以成正果什么的，因而她才上了你的贼床！”
“放屁吧你！”罗伊铭说：“当时可是她*bi奸我的！要不是她，也毁不了我的修行！”
“我呸！”茹茹笑了说：“既这么说，你明天就真去当和尚好了！”
“我当和尚你怎么办啊？”罗伊铭说：“佛家人讲究慈悲为怀，你到时如果欲火焚身，我岂能见死不救？那岂不是罪过！”
“你净是歪理！不跟你说了！”茹茹说道：“你看他们杀得正欢，要不我们也过去助一臂之力吧！”
“好吧！”罗伊铭说。
“你看，你刚才还说慈悲为怀呢！”茹茹嘲笑道：“这就要拿起屠刀了，真是假惺惺！”
只说猛拔率了两千精骑在越居大营中纵横驰奔，狼牙则率了数百人见营帐就扔火把，而偏将拖第则早偷偷地把越居中军大营的马匹全赶了出去。一时间，鬼哭狼嚎、烈焰张天，高车士兵惊乱之下根本不知道柔然人来了多少，只顾着四散逃命，却大多被来回奔驰的柔然士兵砍死在雪地之中。鲜血殷殷，将雪都烫化了。
“大汗呢？大汗！”一高车将领奋力呼叫着。
“报告将军，大汗不见了！”一士兵慌慌张张答道。
“快，把柔然人给我赶出去！”那名将领高声叫道。
猛拔率众又杀一阵，也始终没能找到越居在哪。而此时，高车两边的大营发觉中军被劫，也一齐奋力杀来了。
“狼牙！撤！”猛拔喊道。
“噢嗥，撤！”狼牙一边砍杀，一边指挥众军撤退。
只见如一阵风般，三千柔然铁骑转眼间走个干干净净。
高车人并没有追击，也不敢追击。一边收拾残兵，一边满雪地里寻找越居。
下一章《黑寡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