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太后的旧相好只说一回到金陵，罗伊铭并没有进宫去受封，而是和茹茹直接回了府邸。当然，萧衍还是赏了许多东西，让公公送了来。

才进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又胖又肥，正提了壶撅着屁股在浇花。

罗伊铭的头立刻又大了。竟真是徐纥。

“哦，是徐大人。”罗伊铭声音冷淡。

“啊，是国舅爷回来了！”徐纥很热情，说：“刚才太后还在念叨呢，没想到国舅爷就回来了。”

然后才看清一块进来的还有茹茹，忙又跪下身去，说道：“徐纥叩见贵妃娘娘！”

“行了，哪里还有贵妃娘娘！”茹茹说。由于此前，茹茹和永康去前线时，已经见过徐纥，因此二人再见也并不如何惊讶。

罗伊铭头却更大了。寻思着这是演的哪一出？

胡充华此时已经出来了，站在廊檐下，说：“昨日这左眼皮就一个劲再跳，果然是你们回来了。”

略说几句，几人厅内坐定叙话。

罗伊铭便问：“徐大人不知何故，如何又到了金陵？”

徐纥感叹一声，说：“国舅爷，此话说来话长了。”

此话确实说来话长了。前面说过，尔朱荣进京，徐纥和李神轨矫诏逃跑了。当然，李神轨没跑了，死在了“河阴之变”之中。徐纥侥幸逃得性命，便跑到了当时他的弟弟北海太守徐献伯那里。然后他们又一起带着家人逃到了泰山，投奔了羊侃。

其实，据空空考证，羊侃造反其中也有徐纥的主意。当然，即使没有徐纥，羊侃可能也会反。而徐纥之所以要劝羊侃造反，是因为当时尔朱荣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进的洛阳，要“清”的人当人包括徐纥。

前回说道羊侃反魏，正在邢杲起义一月之后。元魏先是派了李叔仁去剿邢杲，但是没能成功。后来又派了元天穆、高欢、于晖大兵进剿。元天穆的兵力主要负责攻打青州的邢杲部众，而高欢和于晖十万大军则陈兵兖州，重点攻打羊侃。

前面说过，为了响应羊侃造反，南梁萧衍先是派了王弁攻打北魏的徐州。各位要清楚，这个徐州是“北徐州”，治所在今天的临沂市西二十里古城，辖境相当于今天的新泰、临沂、费县、平邑等市县，当时属于北魏。当时，同时响应羊侃反魏的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没有名气，属于正儿八经的农民领袖，叫续灵珍，是当时的蕃郡人。当时，萧衍还飞马封了续灵珍为平北将军、番郡刺史。蕃郡是当时徐州的一个州郡，治所在蕃城（今山东滕州市西北处），共辖县，分别是蕃城、永兴（今枣庄市薛城区临城镇）、永福（今江苏省徐州市铜山县崮岘）三县。

清楚山东地图的人都知道。如果以泰安的羊侃为中心的话，青州则在东北方向，即泰安以东以北有元天穆大军，和邢杲激战正酣。当然元天穆的军队也不会只打邢杲，势必对羊侃造成威胁。而泰安西南的兖州则有高欢和于晖。因此从羊侃的角度讲，就要伸开两个拳头，一个东北打元天穆，一个西南打高欢、于晖。如此便是两面受敌。好在元天穆离得远些，还不至于压力太沉重。此时续灵珍反魏，当时有一万多人，首先选择攻打的就是蕃城。蕃城又在滕州的西北，即在兖州的东南。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站在高欢、于晖的角度，就形成了同样的态势，就是高欢、于晖也要伸出两个拳头，一个拳头打向东北的羊侃，一个拳头打向东南的续灵珍。而在续灵珍的南方则是彭城，也即徐州。此时徐州的行台是谁呢？羊深。羊深又是谁？不仔细介绍了。也是羊侃的哥哥。羊侃反魏，写书信约他同反，但他跟羊敦一样没答应，还杀了羊侃的使者。如此，从续灵珍的角度看，又是一模一样的态势，既要伸出一个拳头打西北的高欢，又要伸出拳头打难免的羊深。而而羊深也不能全力攻打续灵珍，为什么？因为前文已经说过，萧衍此时派了将军王弁率众攻打徐州，以策应续灵珍，也就是说在徐州南方，是王弁的军队。

如此，整个山东的情形已经很清楚了。虽然元魏的力量总体强大，但是总体上一时之间还维持在平衡状态。山东分成了几个战区，战况都在胶着状态，一时间还难以打破。基本上是每一方都是腹背受敌，每一方都是双拳出击。

但是，这就像盖楼一样，往往就是先从薄弱处倒塌。山东地面上，本来就是元魏强大。但元子攸却下了血本，续灵珍一造反，元魏又派大军来了。派的谁？镇东将军、假车骑将军、东南道都督，又加散骑常侍杨昱，这之前还有一个职务，徐州刺史。杨昱是谁？杨椿的儿子。杨椿又是谁？不再细说了，毕竟不是为他爷俩作传。但是，你看上面杨昱那一串头衔，就应该知道这也是一位牛*人物。

刚才说，本来山东地界，就是元魏占有巨大的优势，但为什么元魏又派了杨昱来？这里面，史学家一直没有仔细陈述，或者说根本就没当个问题。据空空研究，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不完全放心羊深。虽然羊深斩杀了羊侃的使者，但这俩人毕竟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万一他要是脑子再拐个弯反了呢，则整个战局顷刻间就要完全扭转。因此，元魏又派了杨昱来了。

杨昱以来，整个战局就完全扭转了。只是，和刚才说的不一样，是完全偏向了元魏的一方。杨昱大军刚到，就派别将刘馘斩杀了续灵珍，一万多人呼啦啦树倒猢狲散，全跑没影了。

前面早就说过，本来王弁就畏葸不前。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王弁。这个时候的萧衍，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萧衍，已经没有了真正北伐中原扫清河洛的雄心。就算下面马上要写到的北伐，也只是让陈庆之自己募兵，而且也只是七千人而已。当然，他做梦也没想到陈庆之7000之人竟果真打到了洛阳，140天内打了47场仗，攻下城，创造了“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的神话。好了，这不多说，以免剧透。话再回来，就是因为刚才的原因，萧衍因此只是派了王弁去骚扰徐州策应续灵珍而已。续灵珍一死，王弁说咱还骚扰个屁啊。回去吧，因此便回去了。

续灵珍一死，王弁一回去，羊侃可惨了。往北没处去。往南如今都是元魏的大军，只好拼力死战！好在这时，前回空空交代陈庆之和罗伊铭对弈时商定的，请求萧衍再派羊鸦仁率兵去支援羊侃，由此而形成东方战线。但是，萧衍虽然答应了，但是小气的很，并没有给如陈庆之所请求的那样多的军队，只是给了三万兵力。羊鸦仁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从徐州打到滕州，再从滕州打到兖州，再从兖州打到泰安。因此，羊鸦仁只好取道临沂，经费县、蒙阴去支援羊侃，但是这条路都是山路，不适宜大军行军、决战，因而也不可能对山东的元魏军队造成大的威胁。不被灭了就不错了。虽然没有形成真正的东方战线，但是毕竟牵制了元魏的大量兵力，还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的。

这个时候，萧衍如果还真有年轻时那雄心壮志的话，立刻给陈庆之十万大军，北渡淮河，取道安徽，直捣洛阳，也许真的就实现了光复中原的梦想。但是这个时候，萧衍派了陈庆之去剿倭寇了，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还是那句话，58年的萧衍，因为多读了几卷佛经，不仅身体阳痿了，就连精神也阳痿了。陈庆之回来，也没有给兵，更别说十万之众了。

再回到续灵珍死、王弁回撤的局面，刚才说到萧衍终于又派了羊鸦仁去支援羊侃。但是那时候又不像现在信息社会，发个电报打个电话就接到了。所以羊侃根本不知道萧衍又派人来了，正在路上赶着呢。这就要再次说到徐纥了。刚才说徐纥跟着弟弟投奔了羊侃，劝说了羊侃反魏。历史是这样记的。“徐纥往依之，因劝侃起兵，侃从之。”但是如今被人围着打，今前景堪忧，徐纥就再次给羊侃出主意说，赶快派人再次向梁帝萧衍请求救兵吧。羊侃说，好，可是派谁去呢？徐纥说，我愿为将军走一遭。羊侃说：那辛苦徐大人了。

因此，徐纥就脱离了战场，跑到金陵来求萧衍了。到了金陵，才知道羊鸦仁已经在路上了。至于徐纥怎么到的金陵，当然不是经兖州、徐州来的，他又没长翅膀！徐纥是化了妆，从新泰、蒙阴、费县、苍山、郯城一路过来的。

到了南京，萧衍封了他个闲差，为国子监博士。徐纥自然又听说胡充华没有死，也到了金陵，一时思念旧主，就来看望胡充华了。正好此时罗伊铭跟了陈庆之去了上海打日本鬼子，因此算是擦肩而过。

徐纥感叹一声，说：“我实在想不到，此生此世，还能再见到太后、见到国舅爷、见到贵妃娘娘！真是苍天保佑，佛祖保佑！”

罗伊铭说：“徐大人如今已是梁臣，应该感谢梁帝才是。况且这个世上，又哪里还有国舅和贵妃！”

徐纥脸上一阵尴尬，说：“想不到国舅爷竟对徐某成见这么深。”

罗伊铭一笑，说：“徐大人误会了，罗某确实说的是实话。”

徐纥叹口气，说：“说的也是，才不过半年时间，如今已是天翻地覆沧海桑田。”

“行了，别说这些感慨的话了。”罗伊铭说：“徐大人既从羊将军处来，且给我们说说山东的形势吧。”

下一章《捅破窗户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