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章、白袍小将只说罗伊铭困在牢中,无所施为,不觉便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忽然一道强光进来,罗伊铭还没睁开眼,便听得一句:“足下心胸好宽,居然还能睡着。”
罗伊铭努力睁开眼,只见地牢南面墙壁已经升起。代替墙壁的是一道厚厚的精钢铸造的铁门。
铁门外面赫然便是那位女住持。只是这次又不同了,既没穿袈裟,也不是昨晚上的打扮,而是一副一副女猎手的装扮。手中拿着个小皮鞭,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罗伊铭这十几个时辰从绝望再到绝望,早已没有了半点脾气。但此时看到这个女人,却仍然止不住再次暴怒起来,说道:“你这人好生霸道,你既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在下内子虽缺管教,但是与你不过是口舌之争。你却将人包围在下宅邸,又派众军将我解来,且不经官府审讯,竟私设地牢,将我关押在此。实在太过分了!”
罗伊铭一顿臭骂,那女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罗伊铭一愣,想是那女人没听见,又接着开起跑来:“喂,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这么无法无天。就算你是皇家主持再或者跟皇帝有亲戚,也不能这么强凶霸道啊!还有王法吗?”
那女人依然一声不吭盯着罗伊铭看。
罗伊铭被盯得发毛,问:“你看什么看?”
这时那女人才说话,问:“说完了?”
罗伊铭彻底没脾气了,叹口气,说:“你快把我放了。”
“哼!”女人说:“放你?上次就对你们说过,让你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却不是这么简单了。”
罗伊铭问:“那你想怎样?不就是言语得罪了你吗?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你总不能将我一直关着吧。”
“我想关着就关着,不想关了也好办。”女人说。
“那就把我放了。”
“不想关了,杀了就是了。”女人仍说的轻描淡写。
但罗伊铭却毛骨悚然起来,再次咆哮了问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我跟你又没有深仇大恨,你这样是草菅人命你知不知道。”
“别跟我耍贫嘴!”女人说,“谁说我跟你没深仇大恨的。”
罗伊铭彻底懵了,说:“姑奶奶,你跟我说,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要你这样报复。不就是前些日子和昨天内子冲撞了你吗。你就算脾气再大,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还跟我装!”女人挥了挥手中的皮鞭说。
“我装什么了啊?”罗伊铭不仅懵了,而且傻了。
女人轻“哼”一声,说:“我都差点死在你的手上,你居然还能装的这么像!”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罗伊铭说:“你发烧说胡话呢吧。”
“好,你继续装!”女人问:“我问你,你到底姓什么?”
“姓罗啊?”罗伊铭说。
“上次寺中,你怎么没说。”
“你也没问我啊?”
女人一时语塞,又问:“叫什么名字?”
“罗伊铭。”
“你倒挺诚实的。”女人有点出乎意料。
“这么说你知道我的名字?”罗伊铭也出乎意料。
“当然。”
“如何得知的?”罗伊铭问。
“上次你们离寺,我去了登记处查看,自然知道你们的名字。”女人说。
原来是这样。奶奶的,竟把这茬忘了。罗伊铭不觉后悔起来,心说当初还该写个艺名的,但一时还没想通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吗?”女人问。
“我隐瞒什么了啊?不都给你交代了吗?”罗伊铭说。
“你是交代一般隐藏一半,”女人说:“你是洛阳人氏不假,却不是个木料商人。”
“那你说我是何人?”罗伊铭心中忽然有点打鼓,老是觉得是不是除了什么纰漏,有点不寻常。
“我听说大魏国国舅也叫罗伊铭。”女人忽然好似喃喃自语了一句。
罗伊铭身子果然一震,心中再次转过三百六十一度,最终确信对手肯定是掌握什么了。思想到此,心里反倒澄澈了,心想你既然识破身份,也无需有什么隐藏的,便说:“不错,正是在下。”
虽然那女人已先知道罗伊铭身份,但如今罗伊铭爽然承认下来,仍还是有点意外,说道:“果然是你。”
“是!”罗伊铭脑子迅速转过来,说:“你既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你把我诓骗到此,看来也并不是因为昨日内子言语侮辱你了?”
女人说:“当然。就算昨日不碰面,我也要请你来的。”
罗伊铭这会子脑子清醒了,说:“这么说,我的住所你也早已摸清了。”
“当然,那日你们离寺回去,我就已经知道了。”
罗伊铭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跟踪了,不觉担心起茹茹和胡充华来,问道:“你把拙荆怎样了?”
“那两人真是你妻子吗?”女人忽然问。
“如何不是。”罗伊铭说:“你究竟把她们怎么样了?”
女人说:“你不用担心。我对她们不感兴起。再说你在我手上,我要向处理她们,料她们也跑不掉。”
罗伊铭送了一口气,听此女人口气言辞,应是事实。一时半会,胡充华和茹茹还不会有危险。
“说,你们来金陵干什么?”女人再次问道。
“前翻不是跟你说了吗?”罗伊铭说。
“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吗?”女人问。
“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罗伊铭脑子转过圈来,说:“我此番来金陵,也确实不是来做生意的。罗某是有大事要做,但却不能告诉你。”
“我很欣赏你的胆识。”女人说:“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劝你还是聪明点。嘴再硬,我总有法子让你说话……”
罗伊铭恼怒起来,说:“小爷我最不愿意受人威胁。你是说要动刑吗,那你可以试试。”
“你敢自称小爷?”女人说。
“怎么了。你少给我装神弄鬼的。”罗伊铭忽然硬起来了。
“好,我就让你称小爷!我看你是真有种!还是逞英雄!”女人说着,忽然拍了几下手,便有一婢女走过来,女人耳语几句,婢女又走了。
罗伊铭心中一阵打鼓,想不出来这女人要搞什么名堂。
但不多时就明白了。只见有两个异域模样的人牵着一个庞然大物进来了,待走进了才看清竟是一头狮子。
罗伊铭吓了一跳。
女人便说:“这是波斯国进贡来的狮子,已经饿了两天了。我这就把它放进去,你活下来算你命大。我看你到底嘴有多硬。”说着,一摆手……
“慢着!”罗伊铭裤子几乎都要尿湿了,心想着英雄还是不要装的好,只得谄笑起来说:“姑奶奶你息怒!我不是小爷,我是你的孙子,行不行。你快把它牵走,我求求你,行不行。我看到它我就尿急!”
女人到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但迅速又正色起来,问:“我还真以为你多英雄呢。”
“不,我不是英雄,是狗熊,行了吧。”到了此地步,罗伊铭也只好装孙子了。
“那好,你还不交代你此次来大梁做什么?”女人再次问道。
罗伊铭哀叹一声,心想,这女人太动物凶猛了,不说也不行了,但是又不愿如此窝囊,便说:“要我说也可以,但是你对我都摸的如此透,我还不知你的底细呢。”
女人忽然愠怒起来,问道:“你竟真想不起来我了吗?”
罗伊铭脑袋再次发懵,说:“是,在同泰寺我看到你是觉得有点面熟,还以为是我原来的相好呢。但是后来想想又不是,你说我要是记得咱在哪见过,还要你费这么大劲干吗?”罗伊铭生死光头,仍不忘占人便宜,哪怕她是个尼姑。
女人果然脸红了一下,但并没有发作,说:“好,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那我就帮你想想。”女人说着,忽然起身出去了。
罗伊铭又懵了,听刚才女人的口吻,一点情绪也听不出来,是不是自己占她便宜又恼了。要真如此,那是不是又去牵那个大狮子了?罗伊铭一想到大狮子,两腿就打颤。
只说女人出去了一会不见回来。罗伊铭现在是一筹莫展,索性什么也不想了,靠在墙角挖起鼻屎来。
又过片刻,便见一穿白袍的小生走了进来。
罗伊铭这会子正纳闷,便问:“唉,你家主人呢。怎么屁一声就走了,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只见那白袍小生脸上一阵红,说:“你这张嘴,真该撕烂了。”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罗伊铭再一次发懵。
白袍小生继续说道:“仔细看看,记起来了吗?”说着,将头盔摘下,长发披洒下来,赫然就是女住持!
我的个乖乖!这是百变娇娃啊。
罗伊铭感叹一声,突然觉得确实眼熟起来,闭目沉思了一会,忽然忍不住就“啊”了一声。
“想起来了?”女人问。
“寿春?”罗伊铭口中崩处两个字。
女人点点头。
“梁主是你父皇?”罗伊铭再次试探着问。
女人又点点头。
我的天!真是冤家路窄!说的一点没错。
看官你可想起来了。如没想起来,就像女人说的,我帮你想想。
子曰,温故而知新。镜头切回6章。
话说罗伊铭拍马直奔萧衍,众将士慌作一团无力抵挡,眼看萧衍就要被罗伊铭拿下,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声娇喝,‘不要害我父皇’!随着声音,萧衍身旁忽然闪出一员白面小将,窜出来横臂挡在萧衍面前,浑身颤抖着,闭上眼睛迎面等待罗伊铭扑下的拳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根本不容罗伊铭思量,再说战场上哪里有滥杀无辜之说。你既然找死,也怪我不得!思想未完,罗伊铭的掌风已然将挡在眼前的白面小将的头盔扫落在地。忽然此时,一头乌黑的长发飘落下来。原来是个女人!看眉目,也不过双十年华,恰似一朵白嫩嫩粉嘟嘟招人疼惹人怜的花儿。只见女将身子犹在发抖,已然睁开了眼惊恐的、恨恨地看着罗伊铭,一颗眼泪已然滴落下来。草!是个女人!又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经典回放,前情回顾。想起来了吧。救萧衍一命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罗伊铭叹一口气,心说这次来金陵,心里之所以犹豫,就是怕萧衍小心眼记仇,不仅不肯出兵相助,还要借机打击报复。没想到,这还没见都萧衍呢,就先碰见这个主了。自己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会子不寻机会整死自己才怪。罗伊铭只得叹一声倒霉。
“罗将军昔日在疆场是何等威武,让人心折。”女人说:“没想到今日一见,竟也如此贪生怕死,真是让人好生失望。”
罗伊铭听出女声言语之中的讽刺,知道她是指刚才大狮子之事,只得嘿然笑了说:“死谁不怕。再说罗某活的好好的,可不想被狮子当饭吃了。”
女人并不理会罗伊铭的话,说:“我听说大魏朝廷生乱,尔朱荣杀了两千多王公大臣。怎么你竟没有死?”
罗伊铭叹口气,说:“公主很盼着我死吗?”70“我是说,你应该死却没有死,如今却来到我大梁国内,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公主什么意思?”
“你说呢?”
“公主是说我是大魏派来的间谍?”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女人说道。
“这可真是笑话了”,罗伊铭悲催起来,说:“我要是间谍,来刺探什么啊?”
“那你还不交代吗?”女人说。
罗伊铭来了气,说:“公主,你要这样以为真是大错特错了。不过,既然事到如今,我也就都给你交代了。”罗伊铭说着,忽然一愣,说:“我都饿了这么长时间了,有口水喝吗?你好歹让我吃饱了再说啊。”
公主问:“你平常也这么油嘴滑舌吗?”
罗伊铭说:“平常吃得饱的时候是这样,如今都饿了这么久了,肚子空瘪瘪的,嘴唇都裂处纹来,哪里还能说油滑啊?”
这一回,公主到底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说:“你这人死到临头都还这个样,真是服了。”
罗伊铭从语气中听出不过是恐吓,继续厚颜无耻的说:“你这一笑好看多了,干吗老板着个脸。同泰寺见你、秦淮河畔见你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是这样好看。”
不料公主又恼怒起来,说:“你再如此登徒子,小心我真把你喂了狮子。”
罗伊铭说:“那你也先把我喂饱了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