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罗伊铭将三件木制品说完,心中犹自忐忑不安,不知这女人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主持人没再接着发问,说:“足下说的不错。受教了。”
罗伊铭终于松出一口气,这才问道:“不知主持法名如何称呼?”
“我没有法名,你也不用相问。”
罗伊铭惊讶了一下,心中骂道,怎么他妈的这么拽,你问了我半天,我连问问你的名字都不行?
“既然如此,各位请回吧。”女主持人又说了一句。
“你让我们来我们就来,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啊?”茹茹终于忍不住发作起来。
“我没勉强你们来啊?”女主持面无表情的说:“不过你们如果不想走,到时候想走可能就不好走了。”
“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啊?当我们什么人了?”茹茹不忿的说道。
“你是什么人与我无关。既然让你们走就快走吧。”
“你!”茹茹真来了脾气:“你还别牛气!同样是女人,你怎么连一点女人样都没有!”
“你说什么?”主持人忽然恚怒起来,喝问道。
“别说了”,罗伊铭拉了茹茹说:“快走吧。”
只说茹茹还要挣扎,被罗伊铭拉着茹茹,和胡充华急匆匆从原路下了山。出了鸡鸣寺茹茹还在生气,回头吼道:“牛气什么!”
罗伊铭送出一口气,说:“你作死啊。这是南梁皇家林苑,我们又摸不清此人的来路,你不赶快走,纠缠什么纠缠啊?”
“摸不清,你去摸摸不就知道了。”茹茹撅着嘴,忽然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胡充华摇摇头,说:“你这样任性,我看真要闯了大祸,我看谁能救你。”
茹茹不服,问:“能闯什么祸?”
“好了,别说了。”罗伊铭说:“我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去吧。”
“就你越来越胆小了。”茹茹仍不服,说:“有什么啊,不就是个皇家寺院的主持吗,最多是和王子皇孙皇亲国戚走得近点,你看她那烧包样!”
“行了,别说了。你越来越淘气了!”罗伊铭说:你看自从到了金陵,可得了你了。”
茹茹踢了罗伊铭一脚,说:“我就说,怎么了。我心里可没你们那么多家国大事,累不累啊。”说着,忽然又笑起来,说:“你刚才有模有样的神态,让人还真以为你是个行家呢。撒起谎来脸都不红。我看她也就是个蠢材,被你忽悠了都还不知道。”
“谁忽悠她了。”罗伊铭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你意思是说,那些你全都认识?”茹茹问。
“你都说跟了他这么久,他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胡充华插话说。
茹茹红了脸,说:“我原来光知道她骗女人的本事,谁知道她还有这能耐啊。”
胡充华不理茹茹的话,问罗伊铭:“如此便回去,今天可算白来了。”
“怎么算白来了,不是看了大好风景吗?”茹茹也插话说。
罗伊铭说:“我已打听了,后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萧衍便会回朝主政。说不得,到时只好直接去宫门外拜贴求见了。”
胡充华说:“也只好如此。”
茹茹又惊讶起来,说:“你几曾打听的,向谁打听的,我怎么不知道。”
罗伊铭笑了说:“你除了会玩还知道什么。”
茹茹笑了说:“会玩也是跟你学的啊。”
胡充华皱了眉头说:“行了,别贫了,快回去吧。”
只说三人离了鸡鸣寺,左右无事,又到九华山、紫金山转了一圈。
七月十五晚上吃过饭,茹茹耐不住寂寞,喊了罗伊铭、胡充华再次到街上去游玩。
罗伊铭说:“今天七月十五,又称鬼节。南人风俗,这一天出门祭奠逝去的仙人,用锡箔折成锭,沿路焚化,称为‘结鬼缘’,又习惯在河里放船,用来载佛婆念佛和放河灯。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胡充华心生感慨,说:“是啊,这中元节还是名起于我大魏呢。往年此日,我都会命宫女放风筝,然后在宫门前画一灰圈,在圈内焚烧纸公以祭拜祖先。今日来到金陵,入乡随俗,既是鬼节,姐姐也当沿路焚化些纸钱,也好求他们早登极乐。”
茹茹忍不住问:“你烧给谁啊?”
罗伊铭扯了一下茹茹的袖子,说:“别问了。”
胡充华却黯然神伤下来,说:“是啊,烧给谁呢?烧给先帝、烧给诩儿、捎给素云,也烧给自己。”
罗伊铭说:“好了。既如此,我俩陪姐姐一块去。然后也好去看河灯。”
只说三人出了门,到了夫子庙,果然在街上烧了些纸锭。此时便见夫子庙前内秦淮河里飘着好几艘大船,一艘放焰口,一艘上面是佛婆在念佛,又一艘在烧锡箔纸锭,还有一艘在放河灯。岸边男女老幼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茹茹兴奋起来,说:“走,快去看看。”
三人走近前去,不巧就看见一女人,胡充华看见了,茹茹也看见了,然后扯了罗伊铭的袖子然他看。
罗伊铭去看时,那女人也发现了他们,抬头望三人处看了一眼。
看官你道是谁?
便是那个牛*哄哄鸡鸣寺的女主持。之所以这里称其为女人,是因为今天她并没有穿着出家人衣服。穿的什么衣服呢?便是富贵人家千金小姐的装扮,绫罗绸缎,金玉珠钗。只是比富贵人家的千金更富贵了些,风姿比一般的千金更阳刚了些,娇媚中带着英武,就像1世界的一个叫林青霞的女明星。
“真是冤家路窄啊。”茹茹忍不住就挑衅了说。
罗伊铭忙拉了茹茹,说:“别胡说。”
谁知那女人并未见生气,轻描淡写说道:“是冤家路窄。但是今天鬼节,能遇到你们也不奇怪!”
这显然是占了便宜。
茹茹嘴上输了,不觉就怒起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女人便说:“原来只觉得你没教养,现在才知道你竟这么白痴。”
茹茹彻底怒了,说:“你再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此时,女人身边一个婢女模样的人也大怒起来,说:“你大胆,你是哪里来的疯女人,竟敢对我们主人如此?”
“啪啪”两声,是打脸的声音。
只见那婢女捂着脸,一时怔在当地。
而茹茹却洋洋自得,说:“我让你再主人主人的。”明显的意思是,打狗并不看女人。
罗伊铭没料到茹茹会动手,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只得忙赔礼道歉,说:“鄙人对内子管教不严,还请恕罪。”
茹茹却歪了头,不服说:“谁让他这么嚣张的。”
那女人脸色变了几变,说道:“那好,你既然管教不严,我就替你管教管教。”
罗伊铭不知她什么意思,但到底理亏,只得赔礼说:“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然后再次跟你女鞠了一躬,说:“姑娘,在下跟你陪你道歉了。”
罗伊铭一道歉,茹茹更不忿起来,说:“谁让你管教啊。”对着女人说:“想打架是吧,来呀。”
谁知女人似乎竟怕了,一甩袖子“哼”一声,走了。
茹茹愈发得意,嘴里说道:“第一天见她我就不爽!”
罗伊铭说:“一带你出来你就惹事。我们到金陵来,是有大事,你偏偏节外生枝。好了,快回去吧。”
茹茹被罗伊铭说了两句,不觉有点恼,说:“你们做你们的大事,我还不愿掺和呢。当初是你跟我说,到江南来隐姓埋名,过一对平常人的生活。谁想你后来又变卦了。”
胡充华听出来了,这些日子茹茹是对她不满呢,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叹了口气,说:“让你跟着辛苦了。”
罗伊铭听茹茹抱怨,也觉得有点食言,当初确实是想带着茹茹从此隐姓埋名或浪迹江湖的,但没想到天下大事身不由己,也便叹了口气,说:“好了,别生气了。快回去吧。”
只说三人闷闷不乐回去,罗伊铭安排张妈作了宵夜,三人正吃着,便见王妈急慌慌跑进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便听得一阵哗啦啦的脚步声。
罗伊铭走出院子,还没来得及问王妈何事,已经有一队人马呼啦啦闯了进来,将罗伊铭三人包围起来。
罗伊铭一惊,不知出了何事,一时心中狐疑万端。
只见有一领队站出来,便问:“此处谁是主人。”
罗伊铭便说:“我是。”
领队的便问旁边的一人,“说这三个人吗?”
罗伊铭看时,竟是晚上挨打的婢女。
只见婢女点点头,说声“是。”
那领队便大手一挥,喊道“带走。”一群人便呼啦啦走了上来。
“慢着!”罗伊铭这会子脑袋转了几转,心中猜道:“这是寻仇来了。唉,都是茹茹惹的祸。无端得罪了谁都还不清楚,凭空生出这多麻烦。”
茹茹也喊了一声“慢着”,对着那个婢女说:“打不过,就带着这些人来打群架啊。有本事让你家那个主人来的。”
“别胡闹!”罗伊铭呵斥了茹茹,转头对领队的说:“将军,这是误会,你听小人说……”
“有事给我们主人说去!”领队打断罗伊铭的话,再次喊道:“给我带走!”
一群人呼啦啦又围上来。
罗伊铭再次喊了句“等一下”,奴颜婢膝的对那领队说:“这二位是我娘子,生来胆小,没见过世面,您别吓着她们!有什么事,我跟你走一趟行不。我去见你家主人,给她解释,要杀要剐听凭她处置怎么样?”
那领队愣了一下,转头又去问那奴婢。
那奴婢“哼”了一声,说:“主人本来也只说把这男的带走就可以了。”
罗伊铭松了口气,茹茹却不依,吵闹起来:“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冲我来。”
“够了!”罗伊铭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句,然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附魔了茹茹的脸,轻声说:“你听话,啊。没事的。”转了头又对胡充华说:“我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不要为我担心。
茹茹满眼里都是泪水。胡充华也不知所措。罗伊铭再次安慰了说:“不会有什么事。”又对茹茹说:“在家听姐姐的话。不可再惹是生非。”
“说完了没有!”领队的再次喝问道。
“好了,大人。这就跟你走!”罗伊铭说。
只说罗伊铭被众人押解着而去。当然,罗伊铭要想挣脱也容易,这百十个兵丁还困不住他。但是罗伊铭想,终究是女人报复,还得讲王法。自己若用强打伤众人或逃去,这些人在找来,而胡充华又不会武功,只怕要坏了大事。
只说往北走了有半个多时辰,罗伊铭也不知到了哪里。然后就到了一处宅子,众人指了指,对罗伊铭说:“下去吧。”
罗伊铭心中狐疑不定,问:“这是到哪了?你们要对我怎么样?”
“哪里这么多话!”
罗伊铭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人便掉了下去。
由于事出突然,罗伊铭根本无从防备。身子垂直落体下去,约莫有四五米便到了底,罗伊铭脚一占地便顺势打了滚,靠在一处墙角。愣了半天,没有一点动静。罗伊铭这才努力睁开眼睛私下看去,但是四下都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罗伊铭到底惊恐起来,便喊了一句“你们是何人?要干什么?”
忽然有混混沌沌的声音传来,说:“喊什么喊。
有人回应,罗伊铭心宽了些,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地狱!”声音仍混混沌沌的,不知到底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你们为什么要将我关我!”罗伊铭再问。
“喊什么喊,省点力气吧。”那声音说完,忽然再没声音了。
罗伊铭再问再喊都没人回答了。
罗伊铭真正恐惧起来,“妈的,这是被关在黑地牢了”,罗伊铭想:“老子这样,就是被他们弄死,也没人知道啊。”
罗伊铭越想越恐惧,几乎吓出尿来。自来到这个世道,刀山火海都闯过了,却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恐惧过。对手是谁?到底要拿自己怎样,自己一概不知。看来,要真是死了,要是个糊涂鬼了。
罗伊铭闹腾一阵子,终究没有任何回应。心中虽恐惧,但求生的欲望却激发起来,便站起身来去摸周遭的环境,但磨了半天才又绝望了,这地牢四周滑不留手,都是用光滑的大理石砌成,除非人家打发慈悲,自己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出不去了。
下一章《白袍小将》,猜猜白袍小将是谁,空空曾在《鏖战寿春》里提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