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三郎转过身把木樨轻轻放在地上,飞身上了一棵一搂粗的大树。
霍家庄园方向一片火海,还传来了喊杀声。
纵身从树上下来,拉起木樨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走。
“谁和谁打起来了?”木樨有些担心地问。
“衡大将军的身份被识破了,三百黑骑和冠文侯的十万大军发生了混战。”衡三郎揽住木樨的纤腰跃过一条丈宽的沟壑。
“没关系的,我能找到围兵的薄弱部位,他们也能找到,很快就能突围离开了。”
木樨百思不得其解,“参加酒宴的衡大将军就是东弥书院看到的衡大将军呀,怎么会有假呢?”
两人走出密林,顺着小路向北走。
衡三郎道:“参加东弥书院庆典的是衡将军,今天参加酒宴的也是衡将军,但不是衡大将军。”
木樨糊涂了,衡大将军和衡将军都姓衡呀,一字之差没那么重要吧?
“衡大将军在哪儿?”
衡三郎笑道:“我衡大将军陪着童养媳在山间漫步。”
木樨也笑了,道友的口气愈发的大了,不过以他气魄做衡大将军绰绰有余。
“姓衡的有多少大将军?”
衡三郎停住脚步,“姓衡的有两个将军,一个少将军,没有大将军?”
木樨被少将军、中将军弄糊涂了,“衡大将军不是大将军吗?”
衡三郎再次解释道:“衡大将军是大将军。”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衡大将军是大将军,但不姓衡,而是姓匡。
北部边关,少将军属下有三千兵士,一个中将军可以指挥调动五千到一万兵马,大将军统领所有的兵马,不管是十万,还是五十万,就是军中的大元帅。
木樨炼丹制药是圣手,领兵打仗、军队编制就不甚明白了,被衡三郎说得云山雾罩的。
衡三郎紧紧拉着木樨的手,好像怕她被风刮走了。
“樨儿,最近西汶州、东冀州、北部边关会有大的变故,你尽量不要外出。即使五公主再到药铺里找你,也不要和她往来。她是太后的女人,天师的义女,用毒的手段很多,让人防不胜防。”
木樨从今晚的事情隐约感觉到了杀伐的气息,“冠文侯和镇北侯要和朝廷对抗吗?”
“只要太后不还政给皇上,大战一触即发。”
木樨眺望一望无际的黑夜又要打仗了,心里有些惆怅,“我们去哪儿?”
“我带你回木仙山庄。”衡三郎打出一声长长的口哨,不多时一匹黑段子般的汗血宝马飞驰而来。
衡三郎揽住木樨飞身上马,沿着路向北方走。
夜晚的寒露让木樨觉得有些冷,身体不自觉得向衡三郎靠近,某人便趁机拥佳人入怀享受缱绻的美妙时光。
十天后,五公主走进了木仙药铺,高掌柜什么话也没有说把她带到了后院。
木樨最近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转移西汶州、东冀州等地木仙药铺的产业,以防大战不期而至。
“木姑娘,”五公主带着怒意打了招呼。
木樨合上账簿,“五公主请坐。”
五公主回手把门关上,“晚宴那晚你不辞而别了,害得我找了你好久。”
木樨倒了一杯花茶放到她面前,“五公主未必会找我,冠文侯找我倒是真的。”
“你知道冠文侯找你,你还偷偷地逃跑了?”
“我和冠文侯有约定,我可以逃跑,他同意的。”
“狡辩!是不是你捣鬼熄灭了舞池里的烛火,我摘下黑袍将军的面具发现他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臭孩子。按年龄算他六年前还没有参军,根本不是衡大将军。”
木樨笑了,衡三郎让一个孩子去给五公主伴舞,这事情做得不太好,万一把小孩子带坏了怎么办?
“我在东弥书院见过的衡大将军就是坐在公主对面的人,公主怎么说他不是你选得驸马呢?”
五公主冷笑了一声,“我喜欢的人,我自然认得。你失踪后正厅里就发生了混战,上百名黑袍人从天而降,我都分不清哪个是站在左边的黑袍人了。都是因为你,让我和驸马失之交臂。”
你的驸马丢了,与别人何干?
“公主是来兴师问罪的?”
五公主收敛了一下情绪,倒了一杯茶端给木樨。
她做得很自然,但一个小动作还是没有逃过木樨的眼睛。
五公主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茶杯内壁,她在投毒。
“以茶代酒,咱们两个和好吧,你是冠文侯的女人,也算是自家人。”说着端起木樨给她斟的茶喝了一口。
木樨觉得好笑,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被她骗到了,可自己可不是一般人。
到药铺来下毒,得笨到什么程度啊?
她很随意的一抬手,茶盏翻了茶水洒在地上。
“五公主的好意我领了,咱们之间本来没有什么隔阂,只要公主开心就好。”
五公主立马翻了脸,“我开心?你把衡大将军拐走了,抢了我的驸马,我能开心吗?”
“谁说我抢了你的驸马?”
“冠文侯说你是被衡大将军带走的,你要知道他是我选中的驸马,为什么横刀夺爱?你不过是一个卖药的,想和太后作对,想和朝廷风评抗礼吗?”
木樨明白了,霍文兴不好自己出面,挑拨五公主来找茬了。
“你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和我一起去见冠文侯,和他说清楚你和衡大将军没有关系。衡大将军是我的驸马,晚宴那晚你是自己逃走的,和北部边关的战将没有任何牵连。”
木樨反唇相讥,想再次把她骗到霍家庄园里去,不可能。
“我和冠文侯有约定,我离开了霍家庄园,从今以后他不再强迫我做任何事情,如果想出尔反尔就让他来说个清楚。”
五公主把茶杯摔在地上,“我是为了你好才跑这一趟的,别辜负了冠文侯对你的深情厚谊,等你后悔的时候就晚了。你可知道现在霍家庄园是最安全的地方,冠文侯身边美人如云,这么做都是念及旧情。”
木樨才不会领这样的好意,“多谢公主和冠文侯的好意,我不去霍家庄园,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后悔。”
五公主凶相毕露,“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染指衡大将军坏我的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烧了你的药铺,砍了你的脑袋。”
木樨道:“我早就穿着云裳拜堂成亲了,没有人坏你的好事。你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才好,单相思未必能成就姻缘。”
五公主被捅了肺管子,气坏了举手要打,木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和公主没有什么好谈的,请吧,送客。”
五公主只是听了霍文兴的一面之词,没有办法证明衡大将军带走了木樨,怒火发泄完了,也不想再呆下去。
“木姑娘你不要不识抬举,冠文侯身边的女人像一年四季的花儿似的,层出不穷,对你已经很长情了。不用多久他就能收复北方,到时候你高攀不起。”挣脱木樨的束缚,一甩袖子走了。
以她的脾气,非把木樨斩杀了不可。但冠文侯警告了她,不许伤害木樨。冠文侯手握重兵,她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