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什么头发……”梁星的双眼带着渴望，看着悟空手里的冰块。
“当然是你花大价钱从燕云楼的妓女翠云哪里买来的裴寂儿子裴律师的头发。”悟空的手从梁星耳朵下面的三颗痣上划了过去，“要不要小衲我提示你一下，金嫖客……恩，小衲我明白了，不是金，应该是精嫖客，我说，你当时去嫖妓不会用的是精精儿的名字吧？”
“这个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梁星明显是楞了一下，“我当时一直是化妆改扮的，不管是燕云楼的那些姑娘，还是那个雇主都不可能知道接下这个活的人是我。”
“小衲我早就说过了，我能掐会算，随便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当初用了假名去嫖妓，然后买了一把头发的事情。”悟空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怎么，才说了这么点事情，你就惊讶成这个样子了，那要是小衲我跟你说，其实我随便一算，就知道你其实是梁师都的侄子，是被他派到长安做探子的话，你会不会把你的下巴都摔到地上啊。”
“啊！”梁星吃惊的看着悟空，“你怎么知道我是梁师都的侄子？”
废话，梁师都有几个儿子历史书上全都写出来了这么机密的事情你以为小衲我会随便和你说咩？你这个岁数，又不是梁师都的儿子，那最大的可能不就是丫的侄子了么。
“梁檀越，小衲我这半天说自己能掐会算已经说了好几次了，你难道谬长耳朵吗？”悟空用手里的冰块在梁星因为吃惊而长大的嘴巴上敲了敲，“小衲我随便一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知道你的这点事情算什么问题。”
“既然你什么都能算出来，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梁星疑惑的看着悟空。
“废话，当然是做口供用了。”悟空笑眯眯的说，“小衲我现在正受裴律师之托，寻找利用巫蛊之术暗害他的人，自然要把事情做的圆满一些。其实小衲我也不是不可以直接说谁谁谁就是凶手，但是没有证据的话，别人也不信啊。”
“利用巫蛊之术暗害他……”梁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我就说吗，那个雇主藏头露尾的，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啊。”
我擦！你一个三只手好意思说别人不像好人咩？
“你知道就好！”悟空露出了一个天真的微笑，“怎么样，小衲我问的这个事情既不是你跟梁师都之间的关系，也不是空空精精的机密，你总会说了吧。”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梁星很果断的回答，“应该是上清派的一个道士，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的？”悟空疑惑的问，“难道不是他委托你的吗？”
“废话，我们空空精精的规矩就是这样，不打听雇主的身份。”梁星一撇嘴。
“既然不打听雇主的身份，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上清派的道士的？”
“因为我当时看那个雇主来委托我的时候，装神弄鬼的不像好人，所以起心去跟踪了一次。”梁星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等一下啊！”悟空顺手把手里的冰块塞进了梁星的嘴里，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禅房，拉开了一扇伪装好的壁橱，从里面取出来一张纸和一块板子，接着又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来一根缠着布条的炭条。
顺手把纸在板子上固定好，然后悟空顺手拎起炭条，按照自己脑子里的印象，开始刷刷的在纸上勾勒了起来。几分钟以后，道士王轨的面容已经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纸上。
“师弟你做什么呢？”智兴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睡眼惺忪的对悟空说，“这么快就从灵玄观回来了啊。”
“去梦里找你的小尼姑去，不要烦我！”悟空对着智兴挥了挥手，夹着素描接着到了隔壁的禅房。
“怎么样，梁檀越，你看到的那个道士，是不是这个人。”悟空先是把房间里的灯火挑的亮了一点，然后举起手里的素描给梁星看。
“没错，就是他！”梁星看了几眼之后就下了结论。
从梁星的嘴里，悟空发现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那个王轨在知道了临海公主要跟裴律师结婚之后，于是就花钱，雇了空空精精的人，去偷裴律师的头发。而这位空空精精的家伙估计是发现直接去裴寂家里偷裴律师的头发有点难度，于是就干脆花钱从翠云哪里买了一束。
虽然说悟空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得出了结论，但是在得到确定无误的证据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震撼。现在所有的证据几乎都指向了王轨，悟空几乎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了，没错，就是他诅咒裴律师木有小吉吉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诅咒……这尼玛真的太不科学了啊！
看来自己昨天去灵玄观的时候，没有直接催眠了王轨问个清楚，真的是太失策了。不过今天晚上被这个未来的精精儿这么一搞，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再去灵玄观的话恐怕也有点来不及了。
那就明天再说吧，悟空毫无心理鸭梨的想，智兴师兄说的也对，反正木有小吉吉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虽然悟空是这么计划，但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叫做，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结果就在悟空第二天睡醒之后，洗完了自己的手脸之后，正打算去灵玄观找哪位王轨好好的谈一谈他的爱情观与人生观的时候，太子李建成忽然派人来请他中午去东宫吃饭！
好吧，按照智兴的话说，悟空的计划就是为了产生变数而设定的，所以悟空琢磨了一下，去找王轨谈心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李建成的饭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
再过一年半的话，想吃李建成的饭的话，还得自己先烧给他了。
坐着东宫的马车，悟空晃晃悠悠的就来到了东宫，应该承认，这里要比李世民的天策府大太多了。悟空仅仅下了马车走到大厅就走了快十分钟。就算是去太极殿，也不过才需要走十五分钟而已！
不过悟空没有想到的是，李建成居然不是单独请客，而是还有其他的客人，而且这些客人还都是清一色的光头。
我擦！李建成你这是做什么？召集光头来开会咩！
“悟空小师傅，这里！”在看到悟空出现在东宫大厅之后，李建成非常高兴的对着悟空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自己右手下方的一个位置，“来孤这里坐。”说真话，悟空现在觉得有点眼晕，讲话自从悟空来到长安以后，根本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光头汇聚一堂啊！
“多谢太子！”悟空一脸宝相庄严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容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过等悟空坐下之后心里就有一点犯嘀咕，因为自己的对面，自己的身边坐着的全都是五十开外的老光头，自己这么一个沙弥坐到这个位置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悟空……”就在悟空刚刚坐下之后，就听到从自己对面传来了一句话，“听说你是道信大和尚的弟子？”
这说话的家伙是哪根葱，拽的二五八万一样的！悟空有点郁闷的抬头看向了说话的这个和尚。咦，这老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来，孤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的高僧，法琳大和尚……”李建成热情的对悟空说，“想来法琳大和尚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哦！小衲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就是哪个脑子进水，打算要来让李渊陛下改变崇道抑佛总之的傻缺法琳和尚啊！
悟空想起来了，似乎这家伙出发之前不是还去找过道信师傅的咩，当时自己还给丫送过一次茶，然后接着道信师傅不是就受法琳和尚的鼓舞，于是决定把禅宗的山门从热闹的江州搬进黄梅的山里边。
“法琳大和尚衲子认识，”悟空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对着眼前的这个傻缺和尚点了点头，“数年之前，衲子曾在江州大林寺，我师道信大和尚身侧，与法琳大和尚有过一面之缘。”
“哦！”法琳很拽的看了悟空一眼，“你就是那时候随侍在道信身边的哪个小沙弥啊，怎么，你师傅还是不打算出来弘扬正道，而是继续打算在山里缩着吗？”
尼玛你会不会说人话啊！什么叫在山里缩着，你自己当乌龟也就算了，不要把小衲我的师傅也扯进去啊！
“我师佛法精深，学究天人，他老人家的行动，自然不是衲子可以揣测的。”悟空先是谦虚了一句，“不过在我师看来，我们与其跟道士争什么谁先谁后的事情，还不如站在道旁劝人向善来的更有意义一些而已。”
“你这是什么废话！”法琳啪的一声，一掌拍在几案上，“此事关乎我佛门的地位，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
“请问大和尚，”悟空露出了一抹微笑，“世尊昔日在天竺行走之时，可曾有什么地位？”
法琳楞了一下之后，接着说，“世尊弘法之时，自然是万人响应……”
“大和尚！”悟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衲子问的是，世尊有什么地位？”
法琳立刻回答，“世尊乃是王子……”
“大和尚！”悟空又一次的打断了法琳的话，“说这些俗家的尊荣毫无意义，请问，世尊在天竺行走之时，除了有和尚这一身份之外，还有什么其余的地位吗？”
其实悟空这么说真是有点无耻，因为释迦牟尼在还没有涅槃的时候，印度那一带对于僧侣那是绝对的顶礼膜拜啊！当然，这里说的僧侣不光是指佛教的僧侣，还有吠陀教和婆罗门教的僧侣，但是不管是什么教，这帮僧侣和尚们还是很有地位的。
“沙门自天竺而兴，和尚在天竺的地位……”
还没有等法琳大和尚把话说完，悟空再次打断了他，“请问大和尚，世尊除了有和尚的身份之外，还追求过什么身外的地位吗？”
“没有，当然没有！”悟空这次没有给法琳接着解释的机会，而是开始接着说，“因为对于世尊来说，世俗的一切地位尊荣之类的事情，都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唯有自己的本性才是真实不虚之物。”
“我师道信也是如此。”悟空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说，“对于我师道信大和尚来说，佛门究竟是在道门之前还是之后的这种事情，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相比这些来说，我师更在意的是导人向善，教人明了自性，度人人出苦海……”
“哼！”法琳哼了一声，“我佛门都快荡然无存了，还什么度人出苦海……”
“大和尚请慎言！”悟空平静的念了一声佛号。
“是啊，法琳大师还请暂时息怒。”李建成在一边打起了圆场，“今日孤请诸位高僧前来，不是为了让诸位辨法讲经的……”
“跟这个小沙弥辨法讲经？”法琳和尚很拽的看着悟空，“换了他师傅道信还差不多。”
对于这句话悟空是衷心的认同啊，别看眼前的这个法琳和尚被悟空轮番抢白，那是因为悟空根本不跟他讲道理的关系。事实上这家伙在整个佛教历史上都是少见的那种可以舌灿莲花的主。
比如说吧，在前几年的时候，傅奕上书请求灭佛，然后长安的各种高僧们，比如说普应和尚之流立刻对傅奕群起而攻之，用各种佛教经典来驳斥傅奕。然后法琳说，你们用佛经来驳斥他，他怎么可能服气呢，看我的！
于是法琳写了破邪论两卷，直接引的太平道和楼观道的道门经典来驳斥傅奕！牛逼吧！讲话用佛经那是欺负你，贫僧就算是用道藏一样灭你！
所以要说辩论，不用说悟空了，就算是把悟空和道信绑一块，恐怕都不是法琳的对手。至于说为什么法琳一上来就对自己和道信师傅冷嘲热讽，悟空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这老家伙对于道信师傅不肯跟着他来长安送死耿耿于怀啊。
不过法琳和尚虽然说辩才无双，而且也很渊博，但是真的是一个傻缺。为什么唐朝的皇帝要崇道，悟空的师傅道信一句话就说穿了，因为皇帝姓李！
就这么简单！
皇帝姓李，所以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所以需要扯上一个好的祖宗，而姓李的人中间，再也没有比李耳更大的了。
而且从悟空这段时间对李渊的认知，也能看的出来，李渊不是那种狂信徒，事实上他估计连泛信徒都不是，他压根就是无信者。他之所以扶植道教，打压佛教，尊崇李耳，这都是为了自己的统治基础而服务的。
知道了这些，你才能知道，在这场佛道斗争中间，你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
比如说，悟空对李渊说，元始天尊是伪神，这个李渊就丝毫也不在意。而且他可以默认并推动这个事情，然后用太上老君李耳取代元始天尊。
但是法琳这个傻缺就不是跟悟空的做法一样，虽然说他同样也看出来了，李渊陛下崇敬道教是因为自己姓李，所以想要和李耳扯上关系。但是他的做法是很牛叉的去考证了一次李渊的祖先，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家实际上不姓李，姓拓跋！
所以啊，你们家还是不要跟李耳攀亲戚了，你们压根不是一路人，这样吧，我这里有两个佛门的高僧，随便哪个都可以跟拓跋家扯上关系，陛下你随便选一个去攀亲戚吧！
什么，你说这两个高僧都是胡人，废话，陛下你家就是标准的胡人啊！
说真话，悟空当时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啊！能够缺心眼缺到法琳和尚这种，真真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也就是亏得法琳和尚遇到李渊和李世民父子了，要是换了隋炀帝的话，估计这家伙现在早就投奔了地藏王菩萨了。
悟空歪着头，一脸天真的看了法琳和尚一样，“辨法的有法师，讲经的有经师，小衲我的师傅是禅师，大和尚你就算是跟我的师傅道信恐怕也没办法辩经说法啊。”
“哼！”法琳和尚很拽的一抬头，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
“来，悟空，孤为你介绍一下这些长安佛门的高贤。”李建成满脸带笑的站了起来，拉着悟空一桌一桌的介绍着，“这位是总持寺的方丈大师普应大和尚……”
“南无本尊大自在王佛！衲子有礼了！”
“这次是纪国寺的方丈大师慧净大和尚……”
“衲子有礼了……”
“这位是兴善寺的方丈大师明信大和尚……”
“衲子多谢大和尚这数年来对我禅宗弟子的爱护。”这次是熟人，于是悟空也换了说法。
一圈介绍完了之后，悟空才发现，在座的这些光头们，不是某方丈，就是某维那，个个都是那种有权有钱的主。看来历史上说李建成对佛门比较爱护，和尚们也比较拥戴李建成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最神奇的是，悟空还在这里看到了另一个熟人，三藏大师唐玄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