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从左轩的手上接过了包裹,茅十三顿时感觉手上一沉,差点就没有拿稳。
要说力气,茅十三也不算小,再加上有左轩的提醒,茅十三本就留着心,可还是没有想到有那么重,差点出了一个丑。
和解雨辰对视了一眼,茅十三发现解雨辰的表情也并不轻松,看来是和自己一样,对这包裹里的东西并不放心。
的确,最近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这莫名奇妙的包裹送到这里给自己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双手托起包裹,果然是死沉死沉的。
“里面难道装了铁块不成?”茅十三捏了捏,感觉手感有些僵硬,但有的地方却感觉柔软,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但是,隔着包裹,茅十三却隐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茅十三刚想要打开包裹,解雨辰却制止了他。
“等等,这包裹古怪得很,就这样打开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解雨辰示意茅十三将包裹放得远了些,这才取出一把长柄的刀刃。
他一点点地割开了包裹的袋子,随着破口的越来越大,一股中人欲呕的血腥味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坛装着血水的、被封住了几十年的酒坛,忽然被打开了盖子,恶心极了。
解雨辰生怕这气味里有什么古怪,忙示意左轩和茅十三捂住了口鼻,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将破口扩开。
随着口子一点点地张大,包裹里的那件东西也一点点地露了出来。可是即使露了一点出来,几人也判断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又或者是,他们都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那露出的一点点,遍体通红,泛着不祥的血色,好像是一块刚刚被剥了皮的猪肉,鲜红得有点刺目。
“茅十三!茅十三!你在里面吗?”安易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她刚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茅十三不见了,心里大概猜到了茅十三一定是来找解雨辰了,便也跟了过来。
“好臭啊,这是什么味道?”安易一进门就闻到了臭味,“茅十三,下次你敢在丢下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娇嗔地瞪了一眼茅十三,转过头时却忽然发现了地上的包裹。
“咦,这是什么?”安易好奇之心大起,上前去就想将包裹拾起来。
可是,一拉之下竟然没有拽动,倒把包裹已经破开的袋子给掀起一大块来。
“不要!”解雨辰和茅十三异口同声地喝止,可是哪里来得及呢,安易本就离的最近,她顺势把包裹的外面全部撕扯了下来。
“啊!—”安易刚看清包裹里的东西,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仿佛被电打到了一样,战栗着跌倒在了地上,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顺着安易的目光看去,解雨辰和茅十三的后背,也忽然竖起了一片寒毛。
那包裹里的东西,终于全部露了出来,第一眼看去,血红一片,再仔细看的时候,血红下面又有一点点银光,好像是白沙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血,恶心极了。
在看那件东西的形状的时候,就连胆大如茅十三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短短的手和腿,连在矮小的躯干上,却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
看这形状,分明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可是,婴儿身上的皮肤竟然尽数被扒了下来,这样一来,不止血腥残忍至极还显得婴儿的身体比例更加的古怪。
茅十三曾经看到过剥羊羔皮的人,拿开水一烫,就将一身的皮毛活活地从羊羔的身上剥了下来,而羊羔被剥去了皮,却还是活着的。
只是,那惨叫声,茅十三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同理可想,这婴儿被剥去皮肤的时候该是承载了多大的疼痛。
茅十三当然可以肯定,这婴儿是被活活地扒了皮的,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这是多么痛苦地一对眼睛。
大概是因为挤压在包裹里的时间太久,婴儿的眼珠已经看不见,只剩下了一片渗人的眼白,但这片白色里却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只是刚刚看了一眼,茅十三便移开了目光。
“这样的死婴怨气最重,是谁这么狠毒?”
“不对!不止如此!”茅十三注意到,死婴的肉身的光泽十分鲜艳,仿佛是刚刚扒了皮一样。
他强忍着恶心,从解雨辰手中拿过刀柄,轻轻拿刀划开了婴儿的下肢,立刻一股银亮的液体缓缓流了下来。
“水银!”解雨辰与茅十三异口同声道,旋即,对视一眼,目中尽是惊骇与愤恨。
要知道,往人体内灌水银,必定是活着的时候,否则,死人血液不流动,水银是无法灌入体内的。
本以为将婴儿剥皮已是十分残忍的事,可是看来,这人的手段要血腥残忍许多许多。
究竟是多冷酷的人,才能对一个婴儿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
“等一等,看他的嘴里!”解雨辰眼尖,指着死婴道。
茅十三心头一动,上前去看,果然,死婴的嘴里露出了绢帛的一角,茅十三闭着气,用刀尖小心地把它挑了出来。
那是一块白色的手绢,除了有些皱外,倒是并没有沾染上什么污渍。
“茅十三我来了。”手绢上用黑色的笔迹清清楚楚地写了六个字。
这六个字好像六把利刃一般狠狠地刺进了茅十三的心里。
“是他!一定是他!”
解雨辰知道茅十三说的是谁,这人绝对就是偷走尸体还有制作纸人的那个人。
“先是偷走尸体,现在又把这血婴寄了过来,他到底想做什么?”解雨辰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为了对付茅十三,绝对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岂有此理!”暴怒的茅十三狠狠地把手中的刀杵在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方面是为这血婴感到不平,另一方面则是对那个至今未露面的敌人的愤恨。
“看来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